第7章 疑惑

原夙兴看到长青博，发自内心开心：“长大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跑来找我，你这么关心我？”

        如果长青博腾得出手大概一巴掌呼在这小子脑门上：“正经点，我一天那么多病患，可没那么多时间跑来关心你，从来只有患者来找我的份，没有我去找别人的。”

        原寐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没有感情地无情的嘲讽：“长大叔，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单身到现在吗？”长青博意识到这家伙待会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刚要开口堵他，就听见原寐嘲笑道：“因为你太不主动了。哈哈哈”

        一旁的小狼听见笑声不明所以，但被感染到了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原寐和严无归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一狼，一蛇，一龙三个面具，严无归问道：“长大夫，这个孩子是谁？”还没等他问完，原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大惊失色道：“这这这，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我从未听说过长府还有什么小公子。”

        长青博看着某人丰富的脑补都一一显在了脸上，一张小小的脸都藏不住心事，原寐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估计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出宅斗多情的戏码了。

        一路上被人误解了太多，长青博虽然知道现在不好说明小狼的身份，可是也不想一直被人误解，他刚要解释，小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脑袋一抬眼睛一睁一闭，嘴巴突然大喊“：爹！爹爹爹，爹！”

        在场三人皆大惊，而后长青博像是认命似的，内心沉重地低下头，不愿再说话。严无归和原寐愣住了一下子，心里震惊了一阵，原寐更是要惊呼出声，但是转头看到长青博布满阴霾的表情，大概知道了长青博什么都不想说，不过这时候不说话就相当于默认了。

        抱着小狼的手轻轻捏着他腿上的软肉，克制着自己不用力，小狼却毫无感觉只是在原地高兴地叫着爹爹，长青博心里苦笑：“臭小子，不会说话就算了，你可真会挑时机，这下子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除了小狼的声音，现场三人没有人再说话，原寐最受不了这种既尴尬又沉默的气氛，率先开了口：“长大哥，你吃饭了没？我还没吃晚饭呢，要不要一起吃？”

        这话正中下怀，其实长青博已经饿的快要抱不动孩子了，也不来谦虚谦让那一套着急的说：“我就是来这里蹭一下饭的，顺便做点事，先吃饭先吃饭，我要饿死了。”

        严无归被长青博的率性逗笑了，哈哈哈大笑起来，叫来下人可以把饭菜端上来了，而后推着原寐的轮椅来到院子里的石桌道：“本来见今天月色正好，就打算出来院子吃的，见你来了就先见了你，正好一起吃，长大夫你们父子可真会挑时候。”

        四人来到轮椅上落座之后，原府的下人把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了上来，人在饥饿的时候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当然是先填饱肚子啦。小狼看见香飘飘的饭菜也是食欲大开，嘴角留下了口水，从长青博怀里挣脱开来爬到桌子上伸手就要抓，结果细皮嫩肉碰到刚刚出炉的饭菜就被烫到手指头发红了。

        长青博一把把他抱起，看他委屈地“啊啊啊”哭了起来，叹了口气，决定不骂他了，拿起桌子上的一块鱼肉，挑过了刺吹了几口气，变凉之后就放在了小狼的嘴巴里，小狼察觉到嘴里有东西，下意识地去咬，而后只觉得满口酥滑，一股从未品尝过的味道溢满口腔，一脸的惊喜和知足。

        可爱的小表情看得原寐心花怒放，他伸手想要接过小狼：“长大哥长大哥，让我抱一下让我抱一下。”

        长青博把孩子递过去后，自己就开始大快朵颐。原寐接过孩子看他还想吃，就很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他。严无归在一旁看得暖心，一个熊孩子还有耐心喂另一个熊孩子，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幕。

        长青博虽然是学医的，按理说仁义礼智信均懂，偏偏此时就不懂什么是食不言寝不语，嘴巴咀嚼的声音在一旁“吧唧吧唧”作响，小狼的嘴巴也是被原寐一口一口地塞满嘴巴，鼓动着腮帮子吧唧吧唧地嚼着，原寐晚饭前吃了很多零嘴，现在还不是很饿，他看着狼吞虎咽的一大一小，心里感叹，不愧是父子，吃饭的吃法都那么像。

        原寐看小狼小小的肚子快要吃饱了，顺口问了一句：“长大哥，这孩子多少岁啊？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把长青博呛到了，他赶忙盛了一碗汤喝了下去，感觉喉咙里平息后，这才捂着嘴掩饰尴尬道：“咳咳，嗯，他叫小狼，长小狼，年纪嘛。”此时长青博余光打量着小狼的身形，凭借自己多年行医的经验判断迟疑了一下：“五岁了。”

        名字和年纪这些不是应该信手拈来吗？怎么长大哥回答得这么勉强？原寐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不过他没有太在意。刚刚光顾着喂小狼，自己这会有点饿了，原寐提起筷子正打算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筷子递到小狼面前，轻声哄道：“小狼小狼，你会用筷子吗？会的话让我看一下。”

        这一问让长青博心里一咯噔，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小狼会不会用筷子，要是不会待会怎么解释呢？这一天下来，长青博觉得圆谎是个超级费神的工作。

        结果小狼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根筷子，好奇地伸手拿到手里把玩着，玩了一会觉得两个筷子实在没意思生气地丢在了一旁。严无归赶忙去捡，叫来下人拿去洗再重新拿一双过来。

        小狼的反应让原寐愣住了一会，心里疑惑：“这反应，怎么好像从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用法一样？”长青博刚想好措辞想要解释，原寐又拿来一根勺子，同样递到小狼的面前，放在他的手里让他握着。小狼疑惑地看着手里这东西，不懂为何物，处于探索的好奇心他握紧拳头用力地在石桌上敲击了几下，没几下陶瓷的勺子就碎了，小狼看到自己的出击有效果，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连“小狼只会用勺子”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了，长青博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解释。而严无归和原寐两人眼神看向他，很显然正在等他的解释。长青博只好硬着头皮说：“啊啊，这，小狼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吃饭都有下人喂的，所以不会用筷子勺子啊之类的。”

        这个答案还算说的过去。长青博只觉得自己心脏噗噗直跳，再待下去只怕会得心脏病，所以他吃好之后直接切入正题：“无归，我这次来是来找你的，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严无归看向原寐，原寐点点头示意同意，严无归便起身说道：“长大夫跟我来。”说完，长青博点点头，两人就一同走出了院子，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长青博道：“这里哪里有文房四宝？”

        严无归猜测他应该是想要书写什么，就一边走一边说：“你跟我来。”

        原寐看着两人走远，转过头来看着小狼捣鼓着眼前的饭菜若有所思。他拿起一根筷子沾了点汤汁在大理石上写下两个字，问小狼：“小狼小狼，告诉我，这两个字是什么？”

        小狼看向筷子指向的方向，见到“小狼”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字体，听着原寐指一个说一个，一口一个“小狼”，让他莫名的眼睛盯着这两个字，嘴巴想要说出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憋了一下大喊了一声：“肖，肖。”原寐失笑，看着一个五岁的孩子牙牙学语，心底又有些失落和心疼：这孩子看上去不小，怎么连最基础的发音都不会，好像……根本没有人教过。

        这个想法在原寐的脑子里从一开始只是有些影子，这回却是逐渐成型了，他心里觉得不可置信，亦不可思议。原寐心里思索一番，决定再试探一下。他再次在桌子上写下小狼两个字，对着小狼问道：“小狼，你告诉我这两个字怎么读？”

        这下没有了原寐的指导，小狼就只是“啊啊啊”地叫着，手掌在桌子上乱画，弄得一手的油腻。原寐算是看出了，这孩子不认得自己的名字。而后原寐抱累了，就试着把孩子放了下来，不过一只手还是牵着他，结果小狼的双脚一碰到地面，就习惯性地趴下身子，两只手撑着地面，想要往前爬。原寐被小狼这么一顿操作，身体前倾差点摔下轮椅。原寐为了不摔倒，只好弓着腰一只手紧紧握住小狼的小手，随后以成人的力量把他抱起来，让他双腿立在地上。

        原寐鬼使神差地提起了小狼的裤子，仔细端详着他的膝盖，发现小狼的膝盖有淡黄色的茧子，看起来是经常爬行导致的。被拉着小手立起身子的小狼，第一次被迫站立，双腿不习惯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有点打颤。

        原寐看出了这个孩子是第一次站起来，于是耐心地两手牵着他的两个小手，虽然自己的腿部有点受伤，不过不妨碍他站起来教小孩子学习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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