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做自己的主人

“听村里人唠嗑，莲花妈妈准备在镇上给她找一份端盘子的工作。
  “姐姐，你这么关心莲花干嘛？”
  顾宁撸了一把顾静的头发，“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管多了长不高。”
  打发几个孩子去睡午觉后，顾宁拨打了班主任家里的电话，电话接通，顾宁直接了当地对班主任说：“谭老师，我是顾宁，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电话那头，“顾宁同学，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谭老师，是这样的，我们村有一个叫顾莲花的女孩才小学毕业，她爸妈就让她去打工。
  我想出钱让莲花继续读书，但是不能以我的名义出钱，钱我出，学校以资助特困生的名头让她免学费和生活费。
  莲花的父母比较重男轻女，谭老师可不可亲自去顾家村说服她父母，让她去上学。”
  谭老师听完顾宁的话，思索了一下，温和地说道：“我们学校是县一中，学习太差劲的进不了学校，莲花同学学习成绩怎么样？”
  “谭老师，好像不大好，只是咱们学校今年不是有个差生名额实验班吗？名额有十个，男女生各五个。”
  “哟，顾宁同学消息挺灵通的呀，我这边才接到通知，你已经知道了。行，名额是先到先得，我跟学校反应一下，再跟你约时间。”
  “我等谭老师的好消息。”
  下午，顾宁带着几个小朋友一起去学散打。
  白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晚上督促几个孩子写完当天的作业。
  等几个孩子睡着后，顾宁关上房门，继续写写画画，画完后放入空间收好。
  两天后，谭老师打来电话，说是中午过来。
  顾宁陪着谭老师去到莲花家时，莲花一家正在吃饭。
  “宏叔，县一中的老师找你。”
  对于家长而言，有老师上门家访绝对是天大的事情。
  宏叔赶紧站起来招呼，“老师，吃饭了吗？一起吃点，老伴，去拿两副碗筷过来。”
  谭老师摆摆手，“不用麻烦，我已经吃过了。”
  “宏叔，我也吃过了，你先吃完饭我们再聊。”
  莲花三兄妹看见老师怂得一批，特别是像他们这种成绩不好的学生，路上遇见老师，能绕路就绕路，实在避不了再上前打招呼。
  现在老师都上门家访了，虽然不是教过他们的老师，但是从骨子里对老师与生俱来的害怕，让三兄妹如坐针毡。
  三兄妹三两口扒完饭，乖乖地坐在旁边不说话当鹌鹑鸟。
  宏叔扒拉完饭，让莲花妈收了。
  莲花妈给谭老师倒上一杯水，坐在旁边，等着谭老师发话。
  “莲花爸爸妈妈，学校这边有一个助学名额落在莲花同学身上，学校免学费，包食宿，学校这边委托我过来通知一下。”
  说着谭老师从包里拿出表格，“莲花爸爸你填写一下资料。”
  “还有这等好事落在莲花身上，谭老师你看这样行吗，”宏叔搓搓手，“把莲花的名额给她哥哥可以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早晚要嫁人的，让她出去打工赚钱，我们不能白养她这么多年。”
  谭老师没有回答宏叔的问题，转头看向莲花，“莲花，你想读书吗？”
  莲花看了一下父母，说道：“我不大想读书，我的成绩也不好，我想出去打工赚钱，买漂亮的衣服鞋子，名额给谁都行。”
  这话说的，顾宁都愣住了，还有人不想读书的？
  现在是九十年代，每次开学，农村人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是卖猪卖牛凑学费，只要不是特别困难，最起码让孩子读完初中再出来打工。
  九十年代读高中的学生真的不多，乡镇的一个初中班级同学，读着读着，初一班上六十号人，到初三的时候可能只剩下一半人了。
  九十年代的学费真的是好贵，一个普通家庭最大的开支就是学费了。
  猪肉三块钱一斤，学费八百多，两千块钱在农村都能盖一间房子。
  在农村，如果是男孩子想读高中，父母砸锅卖铁咬牙也就供上了，女孩子嘛，除非家里小有富余，要不，也就勉强读个初中出来就端盘子洗碗或者是进厂拧螺丝。
  那个年代，读个高中出来，随便都能找个好工作，要是能读完大学出来找工作，几乎是没有混得差的。
  现在莲花竟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读书，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谭老师，既然莲花她不想读，可以把名额让给她哥哥吗？”
  顾宁站了起来，“宏叔，不可以。”
  “你这孩子，叔又没问你，谭老师，你说呢。”
  谭老师看了顾宁一眼，说道：“不可以，名额是指定给莲花的，既然她不要，学校会重新选择别的同学，莲花同学，你也不要拒绝得这么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跟顾宁同学说一下，她会通知我的。”
  谭老师走后，顾宁拉着莲花出门。
  “莲花，你陪我去镇上逛一逛，我一个人无聊。”
  不管莲花最后决定会不会上学，看在她前世帮过顾静顾林的份上（前世强叔跟顾宁提过），顾宁决定带她去镇上买几件衣服，顺便做做思想工作。

  顾宁给莲花挑选了几件衣服，两双鞋子，激动得她抱着顾宁转了好几个圈圈。
  莲花长这么大，衣服都是捡两个哥哥穿小了的，新衣服几乎没有。
  现在看到漂亮的衣服，当场就换下身上带有补丁的衣服换上新的。
  莲花天生丽质，白皙的皮肤怎么干农活，都没有被晒成小麦色，瓜子脸，丹凤眼，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来长大后就是个大美人。
  “莲花，这些衣服鞋子漂亮吧？”
  “特别漂亮，谢谢宁姐，我以后赚钱了还你。”
  “可是，你以后长得不漂亮了，穿上漂亮衣服也是丑呀。”
  莲花睁大眼睛，“我这么漂亮，以后怎么可能变丑？”
  “莲花，村里的燕姐漂亮吧，你和她比，你觉得谁美？”
  “燕姐美。”
  “那你看看那个是谁？”
  莲花顺着顾宁指的方向看去，大街上，燕姐正站在那里买东西。
  这个人是燕姐？跟她印象中燕姐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燕姐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粉嫩，一脸的斑斑点点，曾经丰满的身材瘦成了竹杆，眼里黯淡无光。
  满身的疲惫，看起来苍老了十岁，只是嫁去外村几年时间，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顾宁拉拉莲花的手，“知道为什么吗？燕姐十八岁出嫁后，既要照顾孩子，孝敬公婆，还要农活家务一手抓。
  她老公不会赚钱，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操持，你看，燕姐今年才二十一岁，才短短三年的功夫把自己熬成了三十来岁的样子。
  你要是不好好读书，早早出来打工，早早结婚，燕姐现在的样子就是你以后的模样。”
  最后连命都丢没了。
  莲花打了个寒颤，“那我去读书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了吗？”
  顾宁立刻给她画大大的饼，“那就看你学习好不好，努不努力了。
  你只要能考上大学，以后就能坐在办公室里面，风吹不到雨淋不着，一个月赚着几千块钱的工资。
  当然，你可以选择坐办公室，也可以选择做生意，或者是回家种田，全凭你各人喜好，而不是被生活逼着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
  如果不好好读书，拓宽视野，你以后大概率会是种田，端盘子洗碗，进厂子，辛苦万分且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就不能买好漂亮的衣服，包包鞋子。
  如果你好好读书赚到钱了，你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可以买两个包包，一个戴前面，一个戴后面。”
  莲花两眼冒星星，“几千块钱，那不是公主的待遇吗？”
  顾宁点点头，“你就是你自己的公主，想怎么宠就怎么宠，不，你是自己的女皇，就像电视剧《武则天》里的女皇一样，通过她一路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做自己的主人。”
  “那我要去读书。”
  “可惜晚了？”
  “什么晚了？”莲花急了。
  “现在有条件了，谭老师跟我说，拿了这个名额，每科成绩期末考试必须八十分以上。
  如果考不到八十分，学校会收回你的助学金，你爸妈是不会给继续你交学费的，你个学渣，能考到八十分吗？”
  莲花跺跺脚，“为了当上女皇，为了漂亮的衣服鞋子我拼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行，我回头跟谭老师讲一下，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顾宁拉着莲花在大御上闲逛，经过一个算命摊子时，白胡子老头叫住了莲花。
  “小姑娘，我看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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