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看向现场。

所有人都在痛苦的哀嚎，脑中恐怖的记忆，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行动。

融合度排名第三的UM-3、以及排名第二的盲重，位于远处，毫发无伤。

九正玄的大脑已经被击穿，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已经死去了，但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天空，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井也美男也因为头颅疼痛，在地面哀嚎翻滚。

清老师究竟能不能恢复记忆，完全是未知的。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转瞬间，冰冷的雨点，洒落的在众人的身体上。

秦衣冠又看向距离自己不远的陈牧豆。

她瘫坐在地面上，厚厚的近视眼镜上，布满了水珠，整个人面如死灰，如雕塑一动不动。

“牧豆。”

秦衣冠呼唤了一声。

陈牧豆浑浑噩噩，没有应答。

“牧豆。”

秦衣冠的声音变得平静，“其实，我也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过你。”

陈牧豆没有任何动作，也仍旧是不回答。

秦衣冠并不在意，缓缓说着，“我其实有许多人格。”

闻言。

陈牧豆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内心的灰暗，便又将她淹没。

秦衣冠笑道：“我的人格中，不乏有些邪恶的坏人，我并不想面对它，但我左右不了这一切，在试验田中，它们具象化了，跟所有人类一样，它们出现在我面前，跟我对话，甚至跟我战斗。”

“就像江冥术一样。”

“但冥术，他保护你，他逗你开心。”

陈牧豆还是不为所动。

秦衣冠叹然道：“双子智脑，之所以要把我们脑中的东西具象化，或许它就是想让我们看到最真实的东西，什么叫真实啊，那就是存在的，只不过，不一定能用眼睛看见。”

说着，秦衣冠看向死去的九正玄。

“有些人，无法接受真正的现实，九正玄是这样，我其实也是这样。”

“九正玄无法接受，父亲陆尊是个极度邪恶之人。”

“而我无法接受，养父母死在自己手中的事实，我曾不止一次见到养父的记忆档案，但我不敢去查看。”

“这是最不勇敢的一件事情，无论我可以残忍的杀掉少人，无论我在外人眼中，我是多么的无情，这也是我内心中的一根刺。”

“否定‘坏记忆’也就罢了。”

秦衣冠又看向陈牧豆：“但你更加不聪明，为什么要否认那些最美好的记忆呢？你与江冥术相处那么久，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不管他从何而来，本质是如何？这些经历，是最真的。”

陈牧豆还是不为所动。

“牧豆，你知道吗。”

“其实元宇宙，在人类诞生之初就有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人类，管它叫做——梦。”

秦衣冠停顿了一瞬，扫视四周的大地。

“现在的双子元宇宙，其实就是人类的梦。”

“所谓‘人生如梦’，这句话，在当下，已经彻底变成现实。”

“人生在世，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很难判断的。”

“江冥术到底存不存在，那都是旁人的眼光。”

“古代有高僧，清心寡欲，但活的无比富足，他们所参悟的最终真理便是——内心世界，要远大于外部世界。”

沉默了一瞬。

陈牧豆终于缓缓回头，“谢谢你，秦扛把子，我知道你是在劝说我，但不管你怎么说，江冥术是不存在的，跟陆尊说的一样，全世界，没有人见过江冥术，没有人知道他的相貌，没有人知道他的衣着...”

陈牧豆顿了顿，干枯的眼睛，再次涌出泪水，“其实，我在与冥术的相处过程中，也不只一次的发现，周围没有人能看见他，这像是一个美梦，今天终于被戳破了，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到，他...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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