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疼他

周末王漫百无聊赖的倚在客厅沙发上，王邦揶揄：“怎么周末还在家啊？没有约会啊。”

        “哎我倒是想约，他都忙死了，没空理我。这恋爱谈的跟牛郎织女似的，见一面都难。爸爸，求你件事呗。”

        “什么事？”王邦刚泡了茶，端了一杯给她。

        “你先答应我再说。”

        “那你还是别说了。”

        王漫端起茶一饮而尽：“能不能让路一鸣到我们家过春节啊？要不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知道你最大气了。”

        “少给我戴高帽。”王邦不买账。

        “那行不行吧。”

        “行，他愿意来我没意见。”

        王漫一听赶紧起身洗漱，收拾完风风火火的出门找路一鸣去。

        王邦冲杨明薇说：“你瞅她那点出息。”

        节前店里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定价不高，技术又好，不少回头客。路一鸣正蹲在地上指挥小义修车，忽然后背上趴上一个人，他本能反应抓住搭在他肩膀上的两条胳膊，手心的触感告诉他不是王漫。他赶紧松开手，错愕回头，看见一张年轻的脸，甜美的笑容，身材瘦高，细胳膊细腿，皮肤白，眼睛和自己很像。

        路一鸣弯唇笑了，说：“长这么大了。”

        小丫头甜甜的喊一声：“哥！”

        王漫一周都没看见他，她知道路一鸣忙到饭都吃不上，几乎通宵达旦的工作，特意过来看他，结果开车过来就看见路一鸣背上趴着一个女孩，二十来岁的样子，他转头粲然一笑。

        哪来的小丫头！

        王漫落下车窗，狠狠的嗯了两下喇叭。听见刺耳的鸣笛声，路一鸣透过窗户看见王漫。他拍拍小丫头的胳膊说：“等我一会儿。”

        “谁呀？”

        路一鸣没答，迈着大步走出来，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王漫挤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路一鸣忍不住笑了，抬手戳她右脸那只小酒窝，王漫冷脸往后躲，抬手打在他胳膊上。

        路一鸣“嘶”了一声，坏坏的笑着说：“我妹妹。”

        王漫咬牙切齿道：“哪来的林妹妹？”他看着她好看的侧脸，说：“同父异母的妹妹。”王漫眼神里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

        路一鸣抬手捏捏她的脸蛋：“醋包”。

        王漫抬眼看向车窗外，小丫头冲她招手，她也摆摆手，笑着问：“要带她一起去吃饭吗？”

        路一鸣看着她眼睛，水光盈盈，就是这双眼睛太迷人了。他说：“带吧。行吗？”

        王漫说：“行啊”。路一鸣没下车打开车窗，伸出手冲店里的小丫头勾了一下，小丫头跑出来撅着屁股趴在窗户上，路一鸣说：“上车”。

        她拉开后车门坐上车，伸着脖子向前，说：“嫂子好！”倒是一点不拘束。

        路一鸣转头拍她脑门上，说：“回去坐好。别打扰她开车。”

        王漫笑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菲。”

        “海贼王？”

        “no！no！no！王菲的菲。”边说边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

        王漫被她的样子逗笑。问:“你喜欢王菲？”路菲打了个响指，说：“bingo!”

        王漫笑：“有品，我也喜欢她。”说完腾出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向后举着手掌，路菲探过来伸手和她击掌。

        路一鸣一巴掌推在路菲探过来的脑门上，说：“你给我老实一会。”

        路菲咬着牙，眼睛里都是怨念。你怎么不打她。

        王漫笑弯了眼睛，问：“你想吃什么？”

        路菲摸着脑门说：“我想吃贵的。”王漫点头说好。

        路一鸣回头瞪她一眼：“你倒是不客气。”

        路菲说：“自家人我客气什么。”

        路一鸣被她一句“自家人”说的没了脾气。

        路菲又趴到前面，说：“嫂子，你不知道，我哥刚才一下子就认出我了。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才八岁，这么多年我没什么变化吗？”

        路一鸣打断她：“你闭嘴。坐回去。”

        王漫扭头看路一鸣，他语气温柔：“别看我，好好开车。”

        王漫开车去那家很贵的日料店。一路上，路菲趴在她和路一鸣车座中间的缝隙中，嘴不停。她问：“嫂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王漫答：“老师。”

        路菲一脸崇拜，然后又问：“那你怎么看上我哥的？”未等王漫回答她说：“该不会是看上我哥这张俊脸了吧。”

        王漫笑着说：“对啊。”

        路菲一本正经的“啧”一下，说：“肤浅了点。”

        路一鸣被她俩气笑。

        路菲进了日料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嘴巴不停“啧啧啧”又跟王漫说：“怪不得我哥在盛城不回去，原来还是大城市好，我家那就没有这么高档的店。”

        路一鸣拉着王漫说：“她有点缺心眼儿，我也十多年没见着了，不知道怎么长这个样。”王漫被他逗笑。

        路菲坐下就开吃，不停的夸好吃，说：“就是量有点小。”王漫又给多点几样。

        路一鸣忍不住问路菲：“怎么跑这来了？”

        路菲嘴里嚼着手握寿司，含糊着：“爸知道你在这了，可能过一阵要和周叔过来抓你回去，我先过来通报你一声。”

        王漫匪夷所思看向路一鸣。路一鸣拍拍她的发顶，说：“放心吧。你在哪我就在哪。”又对路菲说：“他十多年不管我现在想让我回去，当我是小猫小狗，还抓我回去！”

        路菲一点不糊涂，思路清晰的怼他：“这你可有点冤枉老爸。是他不管你吗？是你离家出走不回去。”

        路一鸣懒得跟她废话，催促道：“快点吃，吃完赶紧回去。”

        路菲毫不在意他的不耐烦，不紧不慢说：“着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嫂子你有空吗？带我转转呗。”

        路一鸣训斥道：“你别得寸进尺。你嫂子没时间。”

        路菲说：“嫂子怎么没时间，现在放寒假又不用上班。嫂子不会拒绝我的。”边说边看着王漫一脸谄媚的笑。

        王漫被她笑的发毛，说：“行，一会带你去酒吧转转。”

        路菲右手攥成拳头在胸前一拉，大叫一声“耶！”

        路一鸣无语，连夹好几个寿司放到王漫的盘子里，说：“你快吃，要不然都让她吃了。”

        路菲摇摇头，夹起一块三文鱼塞到嘴里。

        吃过饭回去，王漫说：“你回去忙吧，我带路菲去帅帅店里玩一会，晚点我给送回去。”

        路一鸣摸摸她的头，说：“好吧。你不用惯着她，别玩太晚。”又转头对着路菲，严厉的说：“玩一会就回来，听你嫂子话，不要给她添麻烦。”

        路菲说：“小的明白，您放心吧。”

        王漫送路一鸣回去就带着路菲去young。屈帅帅看她带着一张生面孔过来，走过来问：“这谁啊？”

        王漫说：“路一鸣妹妹。”

        屈帅帅一愣，问：“哪蹦出来的妹妹？”

        路菲睨了他一眼，问王漫：“嫂子，这哥们谁啊？说话这么难听。”

        王漫被他俩逗笑了，跟屈帅帅说：“我也是才知道，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路菲。”说完又指着屈帅帅说：“这是我好朋友，屈帅帅。”

        路菲瞪圆了眼睛，疑惑：“需要这么多帅？”每次一提到他的名字，大家都笑，一个帅都不够，还要加一个帅。

        屈帅帅撇撇嘴，不搭理她，像老父亲操心待嫁的闺女，语重心长对王漫说：“这小子藏得够深的，跟老狐狸似的，你还得再挖一挖。我也是上次见他才想起来，石岩在酒吧跟你表白的时候那小子就在二楼看着。”

        王漫听他这么说也露出吃惊的表情。

        路菲眼珠一转，过来抱住王漫，亲昵的像认识多年的闺蜜。她哄道：“嫂子你别听他胡说，我能看出来我哥特别爱你。”说完怒目圆睁，冲屈帅帅说：“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奔着挖墙脚来的。”

        屈帅帅撇撇嘴：“得。今天消费免单，哥请你玩。”

        路菲对着他背影喊：“别妄图用金钱打动人心。我有钱，不占你便宜。”

        屈帅帅回头表情惊悚的看着路菲：“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啊。”说完给了一个你随意来去我绝对不拦着的表情转身就走。

        王漫噗嗤一声笑出来。

        王漫没敢让路菲多喝，给她要了杯果酒，又点了个蓝色玛格丽特让她尝尝。

        路菲玩的开心，又唱又跳，到了午夜才打了个哈欠，贼兮兮的问：“嫂子，这酒吧有没有猛男脱衣舞表演？”

        王漫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奔放吗？路菲露出一脸“那还有什么意思”的表情。

        毕竟还是小孩，喝了两杯酒路菲眼神开始迷离，王漫看她有点醉酒，打电话路一鸣：“路菲有点醉了，我把她带回我家了。你忙你的吧。”

        路一鸣说：“真不让人省心。麻烦精。你别管她。”

        王漫说：“不麻烦，明早我给你送回去。你早点休息。”

        路一鸣：“谢谢老婆，辛苦你了！”说完对着电话“mum”了一下，王漫弯着嘴角挂断电话。

        俩人回到王漫家。路菲要和王漫一起住，王漫耐不住她粘人，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好奇：“你为什么说你哥离家出走？”

        路菲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细腻。她说：“嫂子，你千万别生气我哥不跟你说。他这人就这样，什么都放在心里。你看他虽然看上去和我不亲近，但我记得我小时候粘着他，他对我特别好。”

        路菲从小时候开始讲，零零碎碎，王漫拼凑出一个她不知道的路一鸣。她才知道他小时候的小名是“一名”，因为他妈妈特别希望他是个学习好的孩子，上学之后考试能考第一名，就给他起的小名。后来他为了想念妈妈，就把名字改成“路一鸣”。

        路一鸣的妈妈怎么死的路菲也不太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因为路菲的妈妈徐露。路菲说：“我妈妈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我哥的妈妈已经死了几年了。我爸爸一直没敢把我和妈妈带回去，害怕我哥接受不来。后来我渐渐大了，他们也是合法婚姻，不能一直瞒着，爸爸就把我和妈妈接回家。”

        当时路一鸣刚上高中，正值青春期，有点叛逆，对路菲很好，但是对路菲的妈妈徐露敌意很大。后来路一鸣读高三时和路爸大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

        路菲：“我现在还能记着，我爸当时打了他一巴掌，我哥捂着脸走的。”

        路菲说：“嫂子，你说他多狠心，再也没回来过。爸爸找了很久找不到他。这些年爸爸和妈妈都很难过，其实我妈妈人很好，她也希望我哥能回家。我爸就等着我哥回家子承父业。不过我哥现在有你了，我看我爸的如意算盘敲不响了。”

        王漫听完这一切，只觉得好心疼他，想起来在驾校的时候，那天那个帅男孩被爸爸扇了一巴掌，他站在树下沉着一张脸。大概是因为想起自己的经历，所以一整天都情绪低落。

        王漫不敢想他那么小就出来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恨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他，能陪着他承担一点点风雨。

        路菲古灵精怪，看着王漫的表情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她说：“嫂子，你心疼我哥啦。那你可危险了，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个男人，就证明你爱他。”

        王漫嗤笑了一下，大大方方：“我本来就爱他啊。”

        路菲一脸生无可恋，拉起棉被蒙住头喊：“虐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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