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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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十三天,余挽也由南宫羡带着逛遍了这九重宫,他们也马上要准备回宫了。
习惯了这里的恬淡悠闲的生活,余挽便不想回去了,磨磨蹭蹭不愿意走。
南宫羡只得拿出一张地契给她,“你想开的铺子。”
余挽赶紧接过来看。他竟然给她买了最贵的地段,八十万两…余挽一时有点心疼自己的血本,她现在的月银不过每月三十两,就是新店开张了,她也不晓得这得还钱还到什么时候……
余挽欲哭无泪,颤抖着手将它还给他,“太贵了!”
南宫羡却是又将地契塞给她,严肃道:“朕的女人就配得上最好的。区区一个铺子不值一提,朕还有一个国库任你挥霍。”
余挽顿时羞红了脸,“不是…你,你昏君吧你!”
花言巧语!还把国库给她挥霍?一点都不切实际。再说了,这种话让苦寒戍边的将士听到了指不定就要气得起兵反了他这个昏君。
南宫羡很自然地将她抱住,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回宫前带你去看看。”
“走走走。”
余挽立即忙活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装,拉着南宫羡就要出九重宫。
离开了幽静的九重宫,忽然回到人潮拥挤的京城街道,余挽感觉物是人非,拉起帘子就对外面东张西望,南宫羡也不阻止。
在最拥挤的几个街道交汇处停下,南宫羡便先一步下去,然后将她抱下车。
余挽一见这地段、这铺面,就满意得不行,进去时几个小厮在打扫收拾,听说主子来,掌柜的急忙跑来迎接。
“主子,夫人,”掌柜的笑得一脸慈眉善目,“小的正命人加快打扫,争取赶上个好日子就开张。”
掌柜又带着他们参观了二楼的阁间,都十分不错,透光性好,环境也好。
“那本…我回去就将一些事宜带过来给你。”余挽参观了一圈才满意地对掌柜告知。
南宫羡全程跟在她旁边一语不发地照顾着她。引得掌柜的都偷偷看了好几回,后来被南宫羡一记眼光给吓得激灵,也就不敢放肆了。
直到天又黑透,他们才回到宫中。路上十分顺利,没有出去时那般遭遇刺杀。
这一整天的马车颠簸让余挽觉得很是疲惫,又因她在车上没有睡过,遂一回到养心殿往床上一倒就睡过去了。
南宫羡后面进来发现她已经睡着时,颇有些无奈。她今晚还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没有洗漱放松身体,就这样睡下了…
试图将她叫醒,余挽却是困的一点反应都不想给他。他便一咬牙一狠心,让淮竹备好热水给她沐浴。
淮竹早就有了自知之明,只要皇上在这,伺候娘娘就没她什么事,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跑腿。
南宫羡将她抱起来走进浴室,脱完了余挽的衣服她也没什么动静,睡得死沉死沉的。
少女美丽的胴体就这样完整地显现在他面前,然而他知道她还是很抗拒他,便绝不可能强迫她。
轻轻将她放入水中,一手拖住一手给她擦拭身子,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生涟漪,理智告诉他该快些帮她把衣服穿上…身体却是迟迟不动,双眸直直注视着她那熟睡的小脸,疼惜地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才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穿戴好。
出来后又给她喂了些粥,才肯将她重新放到床上安置好。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才拥着她入眠。
“啊!!”
余挽醒来发现自己的衣物被换掉了,第一时间便想到会是南宫羡干的,一时没忍住惊叫出来。
南宫羡早就不在旁侧,淮竹只得进来支支吾吾承认昨晚确实是南宫羡给她沐浴的。
“给本宫梳洗,本宫要去找皇上!”余挽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
淮竹看余挽真的气得不轻,遂赶紧手脚利索给她收拾好妆容,跟在她后面风风火火去御书房兴师问罪。
途中却遇到了安良娣,这安良娣不是别人,正是安晴曦的堂姐。
“臣妾参加皇贵妃娘娘。”安良娣上前给她行礼。
余挽也不是随意将怒火迁怒他人的人,这安良娣又是挂着一张笑脸,她也本想着礼尚往来地回应她,可一想到南宫羡那无耻之徒,她就觉得她不能将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毕竟他还没有对她腻歪,也就不可能弄死她。
但是这后宫的妃嫔就不一样了,这些女人肯定对她恨得牙痒痒,巴不得弄死她,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理由,但要是她主动给她们制造机会……
余挽忽然觉得激怒后宫妃嫔比激怒南宫羡这个计划靠谱多了。果然,女人最懂女人。“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这话现在好像有点道理。
遂当即摆上一张更臭的脸,对着安良娣装腔作势地冷声道:“没看见本宫心情不好吗?还搁这晃悠,信不信本宫让你禁足?”
安良娣面对余挽这突如其来的发怒有些慌乱无措,慌忙跪下请罪:“皇贵妃息怒!臣妾只是见到皇贵妃一时兴奋,便冲撞了皇贵妃,求皇贵妃恕罪!”
“你兴奋什么?本宫这么难受你却跟本宫提兴奋?”余挽更加恼怒,故意找茬的意图逐渐明显。
“皇…皇贵妃,臣妾只是一直渴望能亲眼见到皇贵妃的尊容,如今见到了才会…臣妾也是情不自禁的,皇贵妃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安良娣说着说着忽然就悲楚地哭了起来,还不断给余挽磕头求饶,吓得余挽往后退了几步,刚想开口叫她起来,身侧却忽然响起南宫羡低沉冷清的声音:“挽挽。”
余挽一时心虚不已,毕竟是她无缘无故欺负了他的小老婆。但想了想自己原本的目的,顿时强撑着怒意,维持着她刚刚欺负安良娣的模样。
南宫羡走进,发现她一脸的愤怒,又冷眼瞥了眼跪在脚边哭泣的妃子和一众奴婢,对上余挽疑惑道:“发生了何事?”
余挽默不作声,其余婢女也不敢说话,倒是安良娣身边的婢女这会儿壮着胆子解释道:“回皇上,安良娣方才在这里遇到皇贵妃,便上前请安,却不料皇贵妃开口便要罚安良娣禁足,安良娣才…”
“那便禁足一年。”
南宫羡冷冷打断那奴婢的解释。他才不在乎那些女人的死活,他只知道他的挽挽不高兴了,那便要给她出气撑腰。
南宫羡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安良娣面如死灰,也让余挽大吃一惊,她的本意可不是将她困起来,而是让她回头给她下毒什么的报复她。
余挽这会儿故意跟他对着干了,带着怒意道:“不必。”
南宫羡一时摸不清她的想法,又见她似乎怒气未消,只得顺着她:“那便依着皇贵妃。”
安良娣赶忙爬起来跪谢,狼狈地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南宫羡瞧见仍旧一脸怒气的小人儿,心中忐忑,过去搂她,却被她猛地拍掉他的手。这会他才确定她是在生他的气。
南宫羡试探性问她:“挽挽,怎么了?”
“你!”余挽终于将含着怒意的双眸与他对上,又赌气似的拽着他的衣袖就将他扯回养心殿。
关起门来,余挽才怒斥道:“你昨晚对本宫做了什么?!”
“沐浴。”南宫羡一脸无辜。
“你!你偷看本宫的身子!”
余挽被他这副可怜又无辜的表情气得够呛,明明她才是吃了大亏的人,该装可怜的人是她。
南宫羡却换上了严肃又哀伤的表情,步步逼近她,最后将余挽抵在梳妆台上,一手护住她的后背,一手挑起她的下巴。
“挽挽,你告诉朕,朕花费众多心力才娶回来媳妇却是亲不得、碰不到,连看都不成,这是什么道理?”
“本…本宫…”余挽对着他那满是责问的眼神,一时慌乱无措,不知作何回答。
他是一直把她当妻子,可她还没决定将他当成夫君…这是她的不识抬举,可她真的对他无感。
“朕从未碰过别的女人,也从不感兴趣别的女人,唯独你,朕真的很渴望。挽挽,你什么时候才能试着接受朕?”
余挽惊愣,他竟然还没碰过别的女人,还是个处男……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可对上他那认真偏执的眼神,她觉得要是她敢不信,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本宫…那个…”余挽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他的问题。她对他是感激,是愧疚,但一定不是心动,她不想欺骗他。
南宫羡最后只是暗淡了神色,漠然地离开了。
“安良娣,您别气坏了身子……”
安良娣坐在梳妆台前,面目狰狞地死死拽着一根发簪泄愤。
“凭什么?!”安良娣猛地砸了手中的簪子,“她到底有什么好?让皇上对她百依百顺!”
一旁的婢女纷纷低头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再去惹恼她。这安良娣可不是个好脾性的,虽然位分不算高,却是在宫里一直高调蛮横。如今在皇贵妃那里受了气,回来自然要发泄一番。
要说这安良娣也是自作自受,宫里谁人不知皇上处处迁就皇贵妃,见了皇贵妃都是大气不敢出。她倒好,还主动送上去,碰到皇贵妃心情不好,差点就被禁足一年。
“修书,让堂妹进宫一趟。”安良娣凶狠地吩咐下去。
淮竹一见南宫羡冷着脸离开,便小心翼翼进去,竟然看见余挽还在执笔写字,只得恨铁不成钢般:“娘娘,皇上刚走的时候,好像脸色不太好。”
余挽:“……”
“娘娘!”淮竹着急起来,“您还不去关心皇上?”
余挽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眼说道:“赚钱要紧。”
淮竹:???
原来余挽在写新铺子的规划和设想。她不了解这里的物价,也不知道该怎么标价她的冰镇果汁和冰块,虽然新奇,但毕竟果汁一喝就没了,冰块一会儿就融化了,确实不好买得太贵,但是不贵又赚不了什么钱……
如此一来,铺子只卖这些东西恐怕还不太行,而且二楼阁间虽好,但是也就那么几间,招待不了太多客人。这些问题实在让余挽头疼。
“对了娘娘,奴婢想起一件事。”淮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感觉说道:“娘娘您应该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妾’的。”
她说之前皇贵妃跟皇上说话也是一口一个“本宫”的,感觉有点奇怪,方才听到安良娣同皇上说话时,她才察觉到问题出在哪。但是她也是个一直跟着皇贵妃娘娘的小丫头片子,自然没有兰香熟知宫里的规矩,也没有徐嬷嬷经验丰富。
余挽早就被铺子的事烦的一团糟,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自称,“事儿咋那么多?’本宫’不是挺好的了,也叫顺口了,改来改去的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然后她起身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留下淮竹在原地一阵叹息。
再次醒来的余挽坐在桌边看着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给她摆膳,忽然感觉灵感一现,顿时心中的困惑有了解决的办法。
急急忙忙吃完饭,余挽便重新投入到她的规划书里去了。虽然她没有开过店,但好在大学时写过公司一类的项目书,于是洋洋洒洒一口气写了十来页。
淮竹看她已经远远超过了平常的休息时间却还在奋笔疾书,不禁劝了又劝,但是没什么用。她也在担心另一件事,就是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来养心殿。
终于在淮竹困得在一旁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瞌睡时,余挽才郑重放下笔,摇醒淮竹,吩咐她明早就派人将规划书给铺子里的掌柜送去,随后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南宫羡回到养心殿时都差不多要天亮了,只是在一旁坐着看了会她,便又轻轻起身上早朝。离开宫里的这些天,南宫栩虽然帮他处理了许多事,但还是很多重大复杂的事等着他去解决,他自然也就忙得不可开交。
要是换作从前,他也不会对此感到厌烦,仿佛自己活着的使命就是治理政务,维持着北祁太平的局势。
但是看到床上安静睡着的小人儿,他就突然恨不得他不是皇帝,不用再操劳国事,像在行宫那样日日陪伴她,不必整日留她一个人在养心殿孤寂…
三天后,京城的中心街道上一家新店铺开张了。
“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来捧场!今天我们新店正式开业,一楼主打卖冰块和冰镇果汁!二楼包间主打特色火锅!今天凡是进店的客人都会送上一杯冰镇果汁,口味任君挑选!请大家多多捧场啊……”掌柜在门口热络地招呼。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家都十分好奇这家新开的店铺买的东西。第一次听说有人在京城里卖冰块,还是在这七月流火的季节,虽然不如炎夏时特别的酷暑,但气温还是居高不下,这老板如何弄得冰块来买?不过若是真有冰块,倒也能试试买几块回去降降温。
在一阵子竹炮声结束后,掌柜郑重地拉下遮盖着新店招牌的红绸布。众人一阵惊呼,只见那漆黑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字:三味真火。
一个卖冰块的还搞个热气腾腾的店名,引得一众人说笑了半天。
围观的众人纷纷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等待进店,每个排队的人都在伸长脖子往里探,只见每一个出来的人都喜笑颜开的,不禁更加期待。
队伍中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气定神闲地等候着,一旁的侍从一边给他打伞一边给他扇风。
“公子,您看这么多人,要不要直接进………”
面具男子只是摆手示意他住嘴,安安静静地排队。一旁的侍从只得认命地继续在店铺外煎熬。
终于排了半个时辰才轮到面具男子。一进店便置身于冰凉舒爽的空气中,与刚刚在外头的气温简直是一个凉冬一个酷暑,让人舒服得不愿意离开。
一名店小二热情礼貌地招呼他,给他仔细介绍摆在桌上颜色各异还标了口味介绍的果汁。
“这位客官,这些果汁都是今早天刚亮就榨出来冰镇的,绝对新鲜!您看您喜欢什么口味,免费送您一杯。”
面具男子只是点点头,然后挑了一杯芒果汁,然后应允身边的侍从也挑一杯。
挑完果汁,便见小二立即打开旁边地上放着的木箱子,拿出里面冰镇着的新果汁补上刚刚的空缺。
“你们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卖的?”面具男子礼貌地询问店小二。
“哦,客官稍等,”店小二转身拿起一旁的菜单,双手递给他,“这是我们一楼所卖的东西的标价。”
面具男子接过看了一眼,又道:“那二楼?”
“哦!二楼是卖火锅的,菜谱比一楼复杂得多了,具体还得请您移步上二楼详细了解。”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拿着一杯芒果汁就上了二楼。
二楼也还是很凉快,但是整个楼阁被分成一个个的小阁间,里面放着小桌子。空间大小不一,桌子大小也不一。这种风格倒是与旁的店铺又不相同。
一名店小二立即上来接待。面具男子要的是单人间,便被领去了一个狭小的阁间里,惹得侍从在一旁冷着脸不爽。
但是面具男子没有计较,接过菜单点菜,果然见菜单变成了装订成本的几页纸。里面有各种肉、丸子、海鲜、菌菇、青菜,还有不同口味的锅底,选多少种锅底,就给你上多少个分隔的锅,当然价格也不一。
但单看菜品价格也还算是有点小贵,显然是给有钱人消费,不似一楼价格的亲民。
“一个麻辣一个清淡吧。”面具男子最后决定,又随口问道:“今天客人多么?”
“好嘞客官!多呀!才一会儿就已经没有位置了。您这个单间还是前面的客人突然有事才撤下的,说是务必给他预订住明天下午的位置,这才给您腾出来的。”店小二一边给他统计他点的菜,一边如实回答。
“可认识?”
“认识咧!是安将军府的三公子。”
面具男子这才示意让店小二下去上菜。没一会儿就见小二给他提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稍大的锅炉,锅的中间还隔开分成了两半,里面的汤水一红一白。
此外小二还给他介绍了不同蘸料的搭配出来的口味,并且简洁明了地告诉他,他所点的菜该如何吃才美味,强调最重要的是一定得煮熟才吃。
店里还免费提供米粉和茶水。
说实话,这么热气腾腾的一锅东西,若是在平常,恐怕还没吃就已经热得汗流狭背了。妙就妙在店里凉快得很,如此吃下来倒是觉得舒适享受。
面具男子吩咐小二,没有他的允许不得擅自进来后才摘下面具准备吃东西。
一旁的侍从闻着锅里飘出来的香气,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看着主子优雅从容地唰肉蘸料吃,又轻轻嘬一口旁边的冰镇芒果汁,十分惬意,他只得默默吸自己手中的橙汁。
“阿护,去给本王打点米饭过来,然后再配多点蘸料。”
这面具男子便是煜王。
阿护应声出去后,南宫栩才细细打量手中盛芒果汁的杯子。是个硬纸杯,但是里面用东西刷过一层膜,才不至于漏液。
这些肉又薄又鲜美,丸子的味道也各具特色,但都很香。虾蟹鱼类他却是不大爱吃。
他得知皇兄给余挽买下的铺子今天开张,遂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确实令他惊喜。如今她卖的东西,看样子都很受欢迎,应该能赚不少钱。
没想到余挽还是这么古灵精怪、奇思妙想,连店铺的名字都这么有趣。倒是这冰块,她竟然能制得出,看来不简单。
在“三味真火”吃饱喝足后,南宫栩才带上面具悠哉游哉地回了煜王府。
余挽本来也想亲自见证自己的店铺开展大吉的,但是南宫羡还在忙着准备中秋宴会的事宜,也因着两人上次的尴尬没有打破,南宫羡几乎都没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拉不下脸去求他带她出宫。
最后她只是一整天都心情不好,忧郁得像只发瘟鸡。
淮竹时刻关注着店铺送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余挽,“娘娘,新店开业很顺利,今天客人爆满!”
余挽听完才多多少少有了些笑意,欣慰于自己的思想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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