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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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然然怎么也没想到这年头渣男学院堂而皇之存在也就算了，连渣男都说话这么理直气壮，比如现在——

        学院接待室内，那位年轻帅气的接待员小哥哥指着旁边的牌子对她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渣、男、学、院，不收女生哦！”

        莫然然自己身上绑定了渣男检测系统003，003要求她完成揭穿渣男的真面目，拯救无辜受害者的任务。于是她让系统003检测接待员，结果却是：

        【何茂书，25岁，渣男度307】

        渣男度的上限是百分之百，超过百分之六十才算是合格的渣男。

        这个何茂书渣男度这么低，看来是个新学员。莫然然憋着一口气，却不好对他发作，“哎呀！都是培养人渣，怎么还搞性别歧视啊？你别看我是女……”

        何茂书似乎不太习惯人渣这个形容词，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面上那一沓填的密密麻麻的意向表，为难地打断她：“真的不好意思，实在是学院有规定，您请回吧。”

        走？她走了还怎么打入敌人内部？！莫然然赖着不肯动，正绞尽脑汁准备说辞的时候，有人一通电话打给了何茂书，眼尖的她瞄到来电备注：院长。

        何茂书也懒得顾忌，直接在座位上接听。莫然然好奇地屏气偷听，听到他回复对方：“是的，她想报名……嗯好。”

        挂了电话后，何茂书语气更加坚决，对莫然然道：“抱歉小姑娘，我们院长刚刚明确表示，不会录取女学员的。”

        天杀的！这年头渣男都这么嚣张了！

        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然然也不好继续留下来胡搅蛮缠，只得先回家想想办法。

        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长街，听着肆意的鸣笛声，莫然然起身打开音响，用最近流行的热曲填满自己那空荡荡的公寓。

        她父母怕她住不惯学校的宿舍，就让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叮叮叮～】

        是微信视频铃声。正在倒果汁的莫然然拿起手机，接通后出现一张稍显稚嫩的少年脸，对方迫切地喊道：“姐，我发信息你怎么不回啊？哎呀听你弟的，别掺和什么渣男学院了！咱忘了那个死渣男前任好不好？”

        莫然然顿了一下，辩解道：“莫羽哲你瞎说什么？我才不是因为他！再说，我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流行以渣男为荣，但是放任渣男祸害纯良小姑娘就是不对！”

        “嗯是不对，可我现在在德国上学，爸妈工作又忙顾不上你，我这不是怕你招惹渣男……”察觉到莫然然脸色不好，莫羽哲只得改口：“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莫然然知道弟弟是担心她，但她现在有了系统003，对方有多渣一测便知，她总不至于傻到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

        但莫羽哲提到了那个人，无疑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以为日久天长与血肉融合了，其实一旦触碰到，还是隐隐生疼。

        于是她放下果汁，从冰箱里拿起一瓶酒。几杯下肚后，今天被渣男学院拒收的怨气愈发膨胀，迷迷糊糊的她不由自主地打开微信找到了一个备注为yet的好友，点开聊天框疯狂吐槽：

        你听说过s市的渣男学院吗？我从没见过人渣还这么能耐的，居然公然招收学生教他们祸害女孩！我觉得这种有报复社会心理，成立这个学院的院长，绝对是人渣中的极品！指定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败坏！

        又灌了几杯，才等到对方的回复：听说过。

        莫然然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冷淡，得知对方也对此有所耳闻时更加兴奋，手指头哒哒哒敲下一段文字发送过去：

        这个学院今天招生，我本来想混进去的，结果他们说渣男绝技传男不传女。我本来想死缠烂打一顿，但是他们院长先一步打电话过来强调不收我，给爷整懵了！然后我就不好闹了。真的，要是让我知道那傻逼院长是谁，我非要揍死他！

        这回yet居然秒回：你今天去报名面试了？

        莫然然：对啊！我寻思着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不敢让我进去。我已经想好了，不让我进去我就去他们学院蹲着拿把柄，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蹲到他们院长，到时候让这个人渣瞧瞧我的厉害！

        她又喝完了一瓶酒都没见yet回复，索性洗洗睡了，只是酒的后劲太大，她总觉得脑壳疼，一夜辗转难眠。

        而网络的另一端，刚刚忙完工作的夜听，静静地看着聊天框里那几大板文字，随后默默点开对方头像，悬在拉黑选项上方的拇指即将落下。只是片刻后，他嘴角微微勾起，退出来切换到何茂书的聊天界面。

        夜听：把今天来面试的那个女孩的资料发我。

        何茂书：｛图片｝院长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今天我清理王者荣耀战队群时，发现之前混进来的那个“魏满二十碎”玩家就是这姑娘！

        夜听：不用管她。

        何茂书：哈？？？

        夜听没再回复何茂书，只是点开他发来的图片，细细查看里面的信息：莫然然，19岁，就读于s市医科大学，大二……

        s市医科大学离渣男学院不远。夜听饶有趣味地扫了一眼莫然然的微信头像，又查看了一遍明天的工作内容才休息。

        而头疼了一整夜的莫然然，天亮时不得不重视起身体的异常来。她费力地从床上撑起身体，摇摇晃晃走到浴室，发现脑袋沉得要命，且阵痛持续袭来。

        艰难地洗漱完后，她才撑着一口气独自出门，前往一公里外的s市医科大附属医院看病。

        好在今天是周日，明天周一才是新学期开始上课的时间。一路上她都后悔的要死，咋晚发什么神经？又不是失恋，至于喝那么多酒搞垮自己么？要不是连睁眼看路都费力，她真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跌跌撞撞到了一附院，可能是她太过于柔弱可怜，也可能是她长得美丽动人，总之一位十分好心的实习小哥哥主动帮她挂号、拿片子，等药……

        莫然然想着等她缓了这口气，让系统003帮忙检测一下小哥哥渣男度如何，再看情况报答对方的好意。但是没想到，她一坐下医院走廊的椅子，竟虚弱得连眼皮子都没力气睁开了。

        这时候隔壁科室发生了些争吵。

        原来是一位病人癌症救治无效后去了，那病人的家属一时难以接受这个噩耗，就开始无理发狂，拽着主治医师揍了一拳还不解气，见着什么就砸什么，以此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悲愤。

        一大群医护人员上去拉住那家属，几个保安也连忙赶来，只是并不能控制住失控的家属，他仍是一边流泪痛苦大骂，一边疯狂砸东西。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是大家都懂得远远地看戏，唯有莫然然焉了吧唧地一动不动窝在椅子上。眼看着那家属就要砸到她这边，周围的好心人忙叫唤她快点起来离远些。

        医护人员和保安都忙着拦人，实习小哥哥帮她拿药去了，围观的人没有谁敢上去帮忙拉开她。

        夜听本来掐着时间去医院做完检查，拿了片子准备走人的，却见出口的走廊挤满了人，热哄哄的大概是有什么纠纷。他没有兴趣掺合这些，刚想挤过人群离开，却蓦然瞥见痛苦地闭着眼睛蜷缩在长椅上的莫然然。

        小姑娘随意扎着两个丸子头，原本白皙红润的脸蛋在病态的加持下变得苍白，身上穿的是松松垮垮的白t恤搭配褐色超短裤，一双修长纤细的双腿格外抢眼。

        他昨天在渣男学院接待处见过这张脸，只是那时她化了妆，比现在精致得多，不过刚才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沉稳的脚步不由得顿住。

        眼看闹事者就要冲过去挪她的长椅，夜听正想过去拉开她，却见一实习小哥哥突然从人群中冲过去将她拉起来。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莫然然借着小哥哥的力道，直接朝着闹事家属的方向跪了下去。

        实习小哥哥：？？？

        夜听及一众人：……

        莫然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得她想炸开，偏偏周围的环境喧闹不已，无计可施的她只得本能跪倒，嘴上迷迷糊糊喊道：“啊！不要吵了，我头好疼！好疼！不要吵……”

        周围一众看戏的还没来得及安静下来，又有人议论纷纷：那个闹事家属还没安定下来，这儿又有人情绪失控了。

        议论声吵得莫然然想哭，遂全然不顾旁边小哥哥的连拖带拽，开始咚咚咚地朝对方磕头，边磕边求道：“不要吵我，求求你了！我好难受，好难受！”

        这下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闹事家属呆愣地看着莫然然，保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制止闹事者，医护人员也过去帮忙将莫然然扶到病床上看护，夜听面色坦然地关闭手机相机离去，留下吃瓜群众津津回味。

        等莫然然清醒过来时，隔壁病床一位患脑瘤的大妈对她嘿嘿一笑，然后关切地过来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也病的不轻啊？这儿拍片了没？”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莫然然：？

        等那位大妈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复述完一遍她刚才的光辉事迹后，看着那位过来送药的实习小哥哥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再也没脸报答人家了，莫然然想一豆腐撞死自己。

        医院为了感谢莫然然英勇帮忙制止了那连几个保安都没能擒得住的闹事者，决定免费帮她拍一个脑片。

        拿片子的时候，影像科医生委婉地表示：“我们一附院的神经科很不错的，当然心理医生也很棒，若是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预约……”

        莫然然干笑几声谢过，羞耻地埋首离开。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医院要免费给她拍脑片了。

        本想着离开病床和科室就没人记得这么傻逼的她了，谁料快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保安大叔老远一见她，由衷佩服地笑呵呵给她竖起了赞叹的大拇指，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

        莫然然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一时崩溃地跑出医院：大叔你认错了我不是我没有！！

        等她一路狂奔到家时，才感到片刻轻松，接了杯热水暖了暖身子，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一看，竟是yet发来的。

        yet：我今天去一附院，目睹了一场精彩的闹剧。

        莫然然心下一咯噔，隐隐不安，脚趾头紧张得在地上扣出了三室一厅。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假装不感兴趣转移话题：哦哦！你去医院做什么？现在有空一起打游戏吗？

        网络的另一端，男人笑了笑，故意将今天拍到的图片发送过去，还配上一段文字：这个小姑娘特别勇敢，用下跪唬住了闹事者，不然保安还制服不了对方。

        莫然然下意识点开了对方发来的图片，正是她跪在地上磕头的抓拍，脸虽拍得不太清晰，但想必yet看了全程，所以也一定看清了她的长相……

        这会儿她想吐血了。

        她与yet半年前通过游戏相识，后来虽知道他也在s市，但他们没有见过面，没有语音也没有视频过。她还计划着等他们再熟些就名正言顺奔现，没想到阴差阳错给他撞见了她的糗事，这下好了，她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不过说起他们的相识，其实也不是特别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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