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乞求（1）

我跟程爽聊了很久，小修端上一道道菜肴，最后他端来一个不小的盘子，上面扣着一个不锈钢盖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小修，又麻烦你了，这道菜吃了好多回，还是你这里最正宗，什么时候我能学到你的手艺就好了。”程爽笑道。

        “程小姐太客气了，您肯到我们这儿来，我们这儿已是蓬荜生辉，能亲手为您做菜，更是我的荣幸。”小修朝她边鞠躬边说。

        说完，他一探身，将那顶不锈钢的罩子提了起来，除了我看到菜后张大了嘴之外，其他三人都很镇定，包括只有四岁的果果。

        这是一道用菜摆成的牡丹花，一片一片的交错而起，由大及小，慢慢的一直到花蕊里，这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娇艳橙黄，真是叹为观止。

        更为巧妙的是不但是有一朵大的牡丹花，在这朵牡丹花下，一根芹菜梗做的花茎伸向长方形盘子的另一端，中间有几片绿色的叶子，而在绿茎的顶端，却是一朵含苞未放的小花骨朵，这道菜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李晓叔叔，我吃过这个，这是牡丹鱼片，半年前妈妈带我在‘老梅轩’吃过。”果果不禁喊道，刚才我和程爽的话她听不懂，但见到这道菜真是兴奋。

        “牡丹鱼片？”我望着这巧夺天工的手艺，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李晓，这牡丹鱼片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最正宗的手艺只在小修家传承，幸亏今天不忙，否则咱们未必吃得到这道菜。”牧青春突然说道，语气里有一丝自豪。

        但话音刚落，小修却朝她鞠躬道：“老板，这您就说错了，今天这已经是第三道牡丹鱼片，刚才隔壁的贵客就要了一道。”

        “哦？”牧青春有点奇怪，不过没有多问。

        吃饭时，程爽执意要了一瓶红酒，很普通，也就两百来块钱，她小心倒了三杯，给我和牧青春一人一杯，然后举起杯子诚恳的说：

        “来，李晓，我知道你工作时间不喝酒，但我还是要表示一下谢意，谢你的救命之恩，咱们就喝一口，好不好？”

        “好！”我觉得无法推脱，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但程爽却一饮而尽。

        我正在奇怪，程爽却又满上一杯，端起来笑道：“上次是救命之恩，必须一口闷了，这回我真的只喝一嘴，李晓，你想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老板，你如果告诉她她肯定会开除我，那样我就没收入了，我家的情况非常严峻，真的。”

        “这……小爽，说真的，我有点为难，因为你的身世对于雨蔷姐来说很重要，如果我帮你隐瞒那就是在欺骗她。我看这样吧，咱们回去找她好好沟通一下，我相信她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的。”我也诚恳的说着。

        “不不，李晓，你就再帮我一次吧，我要找到一份这样的工作也是很难的。”程爽哀求起我来。

        我为难极了，最后还是没有答应，程爽固然可怜，可她作为保姆，真实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雇主保密的，否则对雇主太不公平了。

        “好了小爽，你别求他了，实在没地方去就来我这儿，凭你的才能，做菜或者管理饭店都没问题吧，何苦这么委屈自己？”牧青春最后不耐烦的说着。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相当尴尬，我迎着程爽委屈和哀求的目光，只得苦笑一下低下了脑袋。

        一顿美味却吃的极不舒服，饭后，我抱起果果和程爽并肩往外走，谁知道刚出屏风，我迎面看到鲍大牙和一个身材火辣、气质骚媚的中年女白领很暧昧的旁边一个雅间走出来。

        “大……大牙。”我惊讶的喊道。

        “哎，晓儿，好巧啊！”鲍大牙也吃了一惊。

        “你这是……”

        “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CFO，陈芳，芳姐，业内顶尖精英，同时也是瑜伽高手；芳姐，这是李晓，我大学宿舍一哥们，我们俩自从上大学都是穿一条裤子过来的。”鲍大牙很殷勤的介绍着。

        鲍大牙属于那种长得丑，但特别会说话，比较有女人缘的人，否则吴洁也就不会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他了，我心里还有一些怀疑，今天又不是周末，鲍大牙跟公司财务总监跑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吃饭干什么？难道他穷极了想当小白脸钓这个老凯子？

        但看着又不像，因为鲍大牙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此时他神情非常自然，看上去跟这个老女人好像没什么。

        “李晓是吧，小伙儿好帅气啊！你们这是一家三口来吃饭吗？”陈芳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显然误会了。

        我微微有些窘，我和程爽、果果的关系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于是我干脆敷衍两句，反问道：

        “对了大牙，前些天我把那两万块钱打给吴洁了，她收到没有啊？也没给我个回信，另外她现在也上班了吧？休息了这么多天身体也应该没事了。”

        谁知道我话刚说完，陈芳突然抿嘴一笑，电了鲍大牙一眼说：“大牙，你真交了个好朋友！”

        “啊，芳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鲍大牙正要回答我的话，奇怪的问着。

        “嘿，你个傻小子，他是怕咱俩有事儿，所以才一见面就提你媳妇儿，不过找的借口和说话时的表情倒是够自然的——脑子转得快，又懂的给人留面子，人才，真是人才！”陈芳笑眯眯的说着。

        “啊？是吗？晓儿，你真怀疑我跟芳姐有事儿啊？谢谢你兄弟，芳姐可是我们公司的女神，你瞧她这身材，保持的多棒啊，典型的S型，你这样怀疑一下我就能回去跟同事们吹一把了。”大牙恬不知耻的说着。

        “大牙你可真不要脸，就凭你也配被芳姐看在眼里？芳姐这么女神范儿，你就算给她提鞋也不配啊！不过芳姐你真是误会了，我刚才就是单纯打听打听吴洁，真没别的意思。”我嘻嘻哈哈的解释着，抱起果果往外蹭。

        “呸，你比我还不要脸，从上大学那会儿就是！”鲍大牙笑着骂我，给程爽打了个招呼，才陪着陈芳走了，陈芳临出门前居然回头给我抛了个媚眼，她可真是骚媚入骨，一个眼神就搞得我浑身有了过电般的感觉。

        “李晓，你这朋友可真有意思……怎么，你是不是还在担心，他背叛了吴洁啊？”

        离开饭店，我和程爽在路边等出租车，我低着头思忖，程爽忽然对我说道。

        “小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打听一下刚才大牙和陈芳是不是也点了‘牡丹鱼片’？”我直接对她说道。

        “啊？李晓，你真的怀疑他们有事儿啊？”程爽很不解的问着。

        “有事儿倒未必，但绝对不正常，大牙他们公司离这儿挺远的，而且看他和陈芳那股亲蜜劲儿，他们俩肯定刚刚谈过些什么……你帮我问问吧，那道菜肯定很贵，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大牙和陈芳绝不会点的，如果他们点了，那就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我慢慢的说着。

        “……好吧。”程爽惊诧的看着我，拿出手机给牧青春打起了电话。

        我一直凝视着程爽，她跟牧青春说了几句话，又等了一会儿，就见程爽美目忽然睁大，眼里满是震惊的神情。

        “哎，李晓，他们真的点了那道‘牡丹鱼片’，而且还点了三道茶，都是这里的招牌菜，一顿饭花了五千多呢。”程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

        “谁付的钱？”我心头一沉，缓缓问着。

        “是大牙付的，不过他拿的是陈芳的会员卡，陈芳是这里的会员。”

        “哦……”我皱起了眉头，怀疑大牙真给陈芳当了小白脸，又觉得不可能，他毕竟是个妻管严，在吴洁面前就跟个小鸡子似的，可这俩人实在太暧昧了，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回到家，果果这次破例还没困，还活蹦乱跳的，程爽怕果果没吃饱，又给她做了一道水果粥，果果吃完以后有点想睡了，我才把她哄睡着，等我离开卧室，却见程爽弯着腰坐在沙发上，手按着肚子，脸色有点苍白。

        “怎么了小爽？身体不舒服吗？”我急忙走过去问道。

        “嗯，肚子有点疼……”程爽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霎时间就明白了，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坐在她旁边道：“是你亲戚来看你了吧？早说啊，这种事应该提前几天就有预兆，早说咱们今天就不出去了，快回屋休息休息，等果果醒了我照顾她。”

        “嗯……”程爽说着，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眉头紧皱，脸也更苍白了。

        “小爽，你是不是痛经了？如果是别硬撑着，先喝点热水，我去给你做点姜茶，如果还缓解不了咱们去医院。”我说着就跑进厨房开始做姜茶。

        谢雨蔷的厨房里应有尽有，我马上找出大枣、生姜和红糖，开始动手，但姜片刚切好，我就听到程爽轻吟了一声，带着哭腔，然后“扑通”倒在了沙发上。

        我赶紧跑出去，就见程爽在沙发上咬着牙翻滚着，忽然“咚”一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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