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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惨遭背刺


她只能在隆隆炮声中给师部通话:“陈秀光!你是不是疯了!”

        “请军座放心,我必定完成任务!”

        “你完成个……”孟应骐忽然胸口一阵闷痛,缓了两秒,继续朝听筒吼道,“68a已经后撤了,你部立刻脱离战斗!”

        那边“啪”就把电话挂了。

        孟应骐一口气喘不上来,枪炮声震耳欲聋,她只能尽量提高声音:“按原定计划撤退,姚旅长,带上人跟我走!”

        她没走两步,就被赵秦风抬手拦住:“长官,我去!”

        “好,不拘手段,就是把人打晕了绑回来都行!”

        赵秦风行事稳重,把陈师长敲晕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出格的事,他扛着陈秀光一路跟上大部队,完成任务,成功归队。

        五月十九日,□□会战告终,千年古城沦陷。

        大部分部队撤至武汉外围及周边城市,各自整军,准备下一场恶战。孟应骐也一样,不过她多了个事儿:秋后算账。

        陈秀光的行为简直令人费解,身为一个老军官,在那种情况下发起攻击无异于自杀,更有可能将敌军火力吸引到我方疲惫部队中来,不仅愚蠢,且十分危险。

        孟应骐气极了,当下就给了处分:“撤销陈秀光一切职务,仗二十,禁闭一个月!”

        陈秀光何许人也,是个毫无背景,硬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狠人,算不得爱兵如子,但也从不克扣军饷、滥用私刑,虽然总看不上孟应骐办的学校,却最为积极举荐属下过去读书。

        仅凭“不扣军饷”这一点,他都算国民军中最有良心的长官了。

        处分一下达,孟应骐就收到了不少求情书,从指挥部门口到进城这一路,至少能偶遇二十个人给陈秀光求情。

        “王芊,怎么这么多人知道我的行踪?”

        王芊沉默一瞬,道:“他们一直在门口蹲守来着,况且,您今日行程不算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少。”

        “那他们这么就这么快写了这个?”孟应骐扬了扬手里的信纸,道,“这是多少人签的字?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士兵识字呢?”

        “嗐,自从八军团也整顿政治部后,全军团识字率提高了不少呢。”

        王芊总能拿出最佳答案,孟应骐干脆问了个直捣核心的问题:“军棍打了吗?”

        王芊的双眼肉眼可见的笑弯了一下,语气也活泼起来:“还没!”

        “我昨天早上下的处分,今天还没执行?”

        王芊:“啊这……昨日混乱的很,连指挥部都没设起来,所以……”

        孟应骐忍不住对她发了火:“王芊!连你也要为他求情!”

        她的声音更柔和了,劝道:“孟长官,陈师长伤病未痊愈,二十军棍是否有些……他确实违反军规,但念在多年来抗战有功,也不至于杖责吧。”

        孟应骐想到他的心理状态一直不太好,便息了大部分怒气,她看着脚下土地,旁边王芊再连连求情,也心软了:“杖责就算了,你们不是讲,不打骂官兵吗?行吧行吧,你看看政治部那边,换个处罚。”

        “那禁闭……”

        孟应骐对王芊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禁闭!一个月!一个小时都不能少!”

        “还有,让秦风告知特务营,盯一下石禹杉。”

        “是。”

        她对石禹杉的担心不无道理,且不只是她,大多数人对上他都有些心有戚然。主要是这位反复横跳的能耐太大了,过去十来年中,他三度背叛邓扬文,两投两叛孟钰泰,投沈反沈再投沈,反g联g又反g,现在又从亲日派成了抗日军,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一个大跳往哪边去。

        她今日进城,除了参加统帅部参谋会议,还要走一趟改组委员会。今年一月,军//委会改组,撤了副委员长和常务委员两个职位,很难说这种改变中有没有针对某个孟姓女士的意思。

        她当然也顺着他们的意思笑道:“现在是民国了,又不是北洋政府,更不是大清朝,不能搞父死子继的那一套,哈哈哈。”

        然后扭头回来赶紧问王芊:“庞军长身体如何?”

        “还,还活着。”王芊对庞德一的身体状况并不看好,“庞主席的肾病一日重过一日,最近刚做了手术,还算稳定。”

        她看出来孟应骐想把庞军长扶上去,便主动道:“需不需要我联系一下三十一军?”

        孟应骐当然需要,只要庞德一的身体还说的过去,她就能让对方支棱起来,就算他身体实在禁不起折腾了,也没关系,她还有备用选项。

        孟钰泰经营了这么多年,西北系虽然散架子了,但那些旧部和结拜大兄弟都在,有些人混的并不怎么好,而他们不会拒绝一个在中央捞职位的机会。

        “对了,对陈师长的处分怎么办,有想法了吗?”

        王芊点头道:“已经确定了。”

        新成立的政治部干活非常利索,杖责可免,换成了两千字的检讨。

        孟应骐一扫连日来的疲倦,心里突然极其舒爽。

        两千字啊,比打他二十下都难受,禁闭这一个月他能憋出来五百字不?

        不过陈秀光并不孤单,在另一个军,另一个禁闭室,八十八师代副师长徐延意也在蹲小黑屋。

        她在逼仄狭窄的床上躺着,二郎腿一翘,谁都不服气的样子。年轻的上尉在门外窗边试探地叫道:“徐副座?徐副座醒了吗?”

        “醒了,干嘛?”

        小门开了一道缝,露出明媚阳光,另一个男声雀跃地响起来:“长官!长官!可以出去啦!”

        “军座不是要关我十天半个月的吗?这才几天?”徐延意在床上费劲翻身,倔强道,“我不敢出去,还是蹲完禁闭再说吧。”

        话音刚落,就听上尉身后传来一声沉喝:“徐有任,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林曜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再加之她本就是一期学姐,徐有任再不敢躺在床上耍赖,一个挺身翻下床,立正站直:“到!”

        “瞧瞧你不服气的样子。”林曜进来,另两个士官便主动退出去。

        “我难道是单纯的为了关着你,让你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吗?我是为了让你知错。”

        “报告军座,我认为我没错。”徐延意直挺挺的回答。

        她亲眼所见,光天化日之下,有挂着军衔的士官在街上骚扰妇女,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反正武汉早晚也守不住,大家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前快活一把,也值了!”

        徐延意身为国民政府五大主力军之一的副师长,非常负责任的将三人按在路口,当街正法。

        林曜脸都气红了:“你越权杀了二十七军的人,人家往上告,直接就是找我算账,你觉得没错有用吗?若非百姓民众替你求情,你早就撤职了!”

        徐延意不说话,她不跟学姐犟这种事,反正她就是觉得自己没错。

        唯一的错处,应该是当街枪毙有失军队脸面,她应该学学孟应骐,半夜套麻袋。

        “再有,你仔细想想,难道我罚你,就为这个破事儿吗?”

        徐延意高昂的头颅终于心虚地低了一下,可马上,她又重新抬头,说道:“川军四十二师确实已经被欠饷快一年了,该师师长已经准备向沪市□□借贷……”

        “那又怎么样?”林曜打断她的解释,反问道,“徐有任,我问问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干什么?想闹到校长面前去吗?”

        “我就是看这样不吃空饷的师长,反而如此捉襟见肘,同是抗日队伍,我……”

        “徐延意!我再问你一遍,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用自己的前途为别人打抱不平吗?”

        徐延意当年赴赣剿匪,那时和川军打过交道,他们军纪混乱、兵员散漫,旁人对他们的评价,就是一句话:吊儿郎当双枪将。

        他们简直是一道奇观,一手步//枪,一手烟枪。

        但如今川军出川抗日,也打出了成绩,往日的隔阂该放一放了,何必迟迟欠饷不发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吃空饷?我告诉你,这么多的军队,就没有不吃空饷的!”林曜声音稍低了些,继续说道,“你在军中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其中门道吗?严琮、顾楚潼那些嫡系大员,还有粤系桂系西北系,就连孟双鹰你问问她,她吃不吃空饷?”

        见她不说话,林曜只好苦口婆心了一把:“徐有任,遇事当多想想,你是三期的,不是十三期的,你当自己是个孩子吗?”

        林曜离开前,又变了注意,转身回来:“禁闭加十天,等过了十天,这事儿也差不多摆平了。你也仔细考虑吧,想明白了出来找我。”

        林曜出门,看着头顶的蓝天,叹了口气,她本想调徐延意去九十二师任师长,但目前看来,还是算了吧,让她在自己手下再压两年比较好。

        孟应骐在武汉外围布置,一路上见到了顾绾成胡师鸣等人,从她们口中知悉八十八师也在附近,但顾绾成表示:“不过短时间内你是见不着徐师姐了。”

        “她又怎么了?”

        顾绾成言简意赅:“禁闭。”

        刹那间,孟应骐对她的简言生出了错误理解,以为徐有任犯了什么作风错误,才让顾绾成不肯提及禁闭理由,讳莫如深。

        但个中缘由确实有些复杂,一是越权;二是违背程序。这二者间还夹杂着百姓要求释放徐将军的呼吁,以及不可明说的欠饷事件。

        “不过学姐放心,有吕部长在,不会出事。”顾绾成转而道,“但陈师长的事,学姐要多费个心。我从军法司听来的,恐怕要对陈师长违令出击一事进行起诉。”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要起诉,也该从五战区开始吧?”

        “这个,我想是更高一层的意思。”

        顾绾成说的非常委婉,既然本次起诉不符合程序,却依然即将成行,那说明是上面有人开了绿灯,积极促成此时办妥。

        能直令战时军法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最有权限的除了委员长,那就剩吕部长了。

        自从西安事变吕部长调了战机过去之后,他和委员长之间的关系一直貌合神离,并非一条心。

        但还是那句话,一旦中央系对上地方系,那么他们内部纠纷再大,也大不过联手按住杂牌的重要。

        孟应骐连忙把陈秀光拎出来,扔去了目前相对安全的粤省。

        她在粤省只有一栋公寓楼,但没关系,白家在粤省和港市的产业无数,且四战区兵站总监与白家交情匪浅,她借着娘家的人情,安排个被撤了职的独立师师长,不成问题。

        况且,与广大南方各城市相比,广州最为安全,它与港市隔水相望,对面是英国人的地盘,日本人要打,也得谨慎动作,更要想想此举是否会侵犯西方国家的利益。

        她认为日军在与英国达成协议之前,不会贸然出兵粤省。而委员长等人更是充满信心,信誓旦旦表示,日军不会进攻粤省,就算是进攻了,也有相当大的回旋余地,不至于造成粤省沦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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