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一段旅程的结束

“然后呢？荣格先生，你们不会那么鲁莽的去顶撞这位公爵大人吧？“

        乔纳斯突然之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的陌生起来了，几个贵族竟然直接跑到了领主的房间里然后告诉他我们知道你杀死村民变骑士的事情了，这种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起码乔纳斯觉得很是不可置信，这些贵族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量，不带一兵一卒，就一群老少爷们，还真是想的通透。

        荣格见乔纳斯那副不可置信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笑着说道：“乔纳斯，兔子急了也咬人，试想，当你的领主是一个可以随时制造骑士来壮大自己实力的人，那么在他还没有彻底取得优势的时候去找他，是不是比等他强大起来以后再去找他要来得更加容易呢？“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们就这些贵族去，难道就不怕伊尔公爵把你们怎么样吗？“荣格的道理是说得通，伊尔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若是假以时日必然会将所有贵族都纷纷踩在脚下，这对于地方贵族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压迫，他们这些人，把权利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失去权利也就意味着生不如死，在这个时候，君臣之礼，实在是太虚了，所以直接去找伊尔，这确实是有可能的，可是只是一些贵族去，这些贵族们也不怕伊尔提前得到消息，埋杀他们吗？这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我们不自己去，难道还要带着骑士一起去吗？“荣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好似在鄙视着乔纳斯的政治智慧，他紧接着解释道：”苏萨公国已经统一了，没有人希望他乱，尤其是我们这些萨鲁佐出生的人，更不希望他乱，而能让苏萨不乱的人，只有伊尔，若是带着骑士去，就必然会发生武装冲突，无论胜败，萨鲁佐贵族之间只要离心离德，整个苏萨也就会四分五裂，这一点，萨鲁佐从上到下，都是不能答应的，所以我们决不能让骑士参与进来，只有贵族，才能与贵族进行谈判，只有这样，才能将损失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我们这些人，也不都是普通人，除了我之外，去的人之中还有十一名拥有骑士的实力，伊尔公爵只有一个人，十一对一，在实力上我们占据着完全的上风，这是根本不可超越的，所以我们就去谈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至于气氛尴尬？哈哈，尴尬总比丢了性命要好，起码我们现在谈开了，这件事情也解决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解决了？你们怎么解决的？还有，伊尔那个家伙到底是通过什么东西将那些村民杀死，又是通过什么东西将那些士兵变成骑士的？这一点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听完荣格的这番分析，乔纳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制度果然与古代中国的政治制度不同，竟然连逼宫这种事儿都能放在一边不管不顾的，这哪里像是主从，分明就是股份公司嘛。

        伊尔占整个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萨鲁佐的贵族们也占四十的股份，剩下的两家则各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萨鲁佐贵族们联合起来，即便是伊尔，也不得不想想结果了，这样的以下犯上，乔纳斯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也让他把这个世界看得更加透彻了。

        怪不得到后来是欧洲成为了现代文明的发祥地了，谁叫这地方的人就是叛逆的多呢，哪像咱们古代中国，越发展到后来，叛逆的人就越少了，到最后只有皇帝一个人能叛逆，其他人都得“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就这德行，就算是再给一千年，都很难实现现代化。

        荣格看了一眼乔纳斯，这一眼颇是有些变幻莫测，如同电影院里看鬼片的胆小鬼一般，荣格拿起手上夹着的烟，长长的吸了一口，这才把那座铜像和基督教中立像派以及那位济加尔之间的事情告诉给了乔纳斯，仿佛是在讲一个神话中的故事一般，只不过乔纳斯和荣格都知道，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把人的精气吸干然后提炼成红色的珠子，只要吃下去就能拥有骑士的实力，这种诡异的能力听在乔纳斯的耳朵里如同邪教的理论一般，而更令人讽刺的是这立像派竟然还就是基督教分支中的一种，虽然早已经灭绝了，可这么恶毒的邪术却依然留存到这个时候，简直就可怕，听完荣格说的一长串冗长的故事，乔纳斯突然觉得有些冷，一摸自己的胳膊，上面已经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了。

        “这伊尔公爵也真是够狠的，这么多的人就为了一个骑士，他还真是下得去手。“乔纳斯看着荣格，很是不屑的说道，对于伊尔的行为，乔纳斯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四有青年了，对于人命的解读，自然也已经不同于从前了，可是面对这么残忍的屠杀，乔纳斯还是有些膈应，对于伊尔的好感度，不知不觉间便下降了一大截。

        “呵呵。“荣格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这件事，他跟乔纳斯的看法是一样的，不过他们的出发点却不同，乔纳斯是觉得伊尔有些恶毒了，而荣格则是认为这些红丸所催发出来的骑士玷污了骑士这个称号，两者之间衡量的对象不同，得出的答案虽然相同，可是此间之差，却是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

        “父亲大人，那你们后来谈出了什么结果？“乔纳斯也知道，在这些贵族眼里，平民的命不值钱，想杀就杀，想抓就抓，毫无安全可言，他们这些贵族也更不会为这些死去的人讨回什么公道，这些人平时在自己的领地上作威作福，杀死的人数量也不少，对于这件事，想必相当多的一部分人都不会有什么排斥感，不过对于他们这些贵族的良心，乔纳斯倒是还相信的，毕竟这些人应该还是要脸的，公然屠杀领内民众这样的事，若是他们也敢继续同意屠杀，这些贵族的脸可就真是丢尽了。

        说到这一点，荣格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还能怎么办？伊尔几次大规模的屠杀，全部都是在蒙费拉托和皮埃蒙特，并没有在萨鲁佐地区造成大面积的恐慌，那些贵族们对于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看重了，所以谈判出的结果，也是不尽如人意啊。

        恩，伊尔将不能再用苏萨地区的人来当做祭祀品，如果要提炼红丸，必须从其他地方购买奴隶来做，而这笔出资的钱，则由全体萨鲁佐贵族来出，得到的红丸，也按照每个人出的钱来做分配，当然，购买奴隶将会以开采山矿为名义来进行，恩，你是你的那个冶炼厂的名义，这就是最后得出的结论。“

        荣格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种玷污骑士的举动应该永久禁止才对，而那尊雕像，也应该尽快交还给教皇才是，却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一个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的结果，从本质上来讲，此刻的他不比乔纳斯来的更加沮丧。

        这番结果对于乔纳斯来说，颇有些震撼，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如此清晰的看到，在上位者的眼中，人的性命到底是有多么的廉价，不过这一次乔纳斯并没有多说什么，****早已经让乔纳斯的心变冷了，对于那些陌生人的死活，乔纳斯也只能像是阿q一样，把头埋进地面，长长久久的不支声了。

        “那伊尔答应了？“乔纳斯说道，看着荣格在那吞云吐雾，不知怎么的，乔纳斯突然也想要来一口了，他的心里此刻实在是太憋闷了，也顾不得什么健康不健康了，从桌子上就把木头做的匣子打了开来，从里面抽出来了一根，放在嘴边，整个人靠在椅子的一边想着桌子上倾斜，直到嘴上的烟点到了火，发出一阵烧着的声音，徐清这才抽了回来，吸了一口，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心里的郁闷少了许多。

        荣格见乔纳斯去拿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原本想要责怪，可想到自己这个成年人都得拿烟酒消除烦恼，更何况一个小孩子了，作为贵族又不能大吵大闹，除了这两样还能干什么呢？杀一个人解解气？那还不如伤害自己呢，起码心安理得一些。

        “他当然答应了，毕竟现在有了勋章骑士，骑士就不值钱了呗。“荣格自己也抽了一口，带着些英雄迟暮的味道，作为骑士，本是一种荣誉，必须要经历无数重考验这才能够凝聚起自己的力量形成骑士，而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只靠丹药便能做到的职务，这对于荣格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打击，要不是他足够坚强，现在说不定直接陷入醉生梦死之中也说不定。

        “呵，勋章骑士，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骑士之外还有更高等级的骑士，哦，还有那尊雕像，这个世界还真是让我有些陌生了啊。“乔纳斯苦笑了一声，荣格听到他这番话，接茬道：”谁说不是呢，我活了这么久，现在也是看不懂了啊。“

        荣格说完，也叹了一口气，两个人眼神一阵交流，只觉得很是无奈。

        沉默了片刻，荣格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还要回鲁格呢，至于勋章骑士，这可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把领地治理好，至于勋章骑士，你就相信我这个父亲吧。“

        荣格的这番话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不过依旧还是很凝重，乔纳斯看向荣格，知道他这番话即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便笑了笑，算是互相宽慰了，看着那桌子上燃烧的火苗，乔纳斯说道：“父亲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

        “恩，好好休息吧。”荣格笑着说道，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荣格一项非常的放心，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患得患失，可是荣格知道，乔纳斯终究会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并且解决这些问题的，这是他对自己孩子的信心，看着乔纳斯走出房间，荣格如此想到。

        乔纳斯从荣格的房间走了出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次，他并没有失眠，而是非常快的进入了睡眠之中，没有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精神气爽了，一出门，桑德拉便已经站在了门外，荣格也站在旁边，几人一番寒暄之后便到了伊尔公爵的房间门口，此时房间门口已经有了许多的贵族，正在等候伊尔公爵的召见。

        当然，荣格是不需要等得了，所有人见到他，立马都躬身走到了旁边，还有几个蒙费拉托的子爵则更是贴了上来，跟乔纳斯套着近乎，他们可跟萨鲁佐的贵族们不一样，他们可以跟伊尔没大没小，而蒙费拉托的贵族们，因为打了败仗，可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平时见到一个子爵，都得点头哈腰，一番封臣，更何况还是荣格这位伯爵了，可谓是极尽阿谀之能事，表贱者之所长了。

        荣格倒是没有鄙视这些人，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未来到了蒙费拉托，虽说他是一领之主，可这底下的人若能配合自己，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相亲相爱，君善臣忠，总好过表现出一副生死大敌的模样来得好，荣格大多也就带着笑一一说了早安，很快便走进了伊尔的房间内。

        来找伊尔，自然不是为了谈事情，而是为了告别，伊尔也没有多加挽留，最近一段时间，贵族找他最多的事情便是告辞，所以他倒是也没意外，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荣格离开了，荣格也不想多呆，从后门走出来就直接向着府邸下面的马车走去，在哪里，一支四百人的仪仗队正在等着荣格他们，乔纳斯和荣格还有桑德拉赶紧上了马车，立刻就离开了这座鸟山城。

        马车奔驰，乔纳斯打开窗户看着那渐渐消失的鸟山城，心中不禁想到，这一次来，见证了一位伯爵的崛起，下一次来，又会见到什么呢？乔纳斯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放下窗帘，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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