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

　　“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胆大包天。”谢褚雅摸摸下巴，“唔，还有什么嘞？”她笑嘻嘻问：“太子妃，你还想问什么？”
谢和淑沉默了，话都被别人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谢褚雅倒是来了兴趣，她缓步到楚荣文身边，“你觉得还有什么？”
楚荣文想了一下，“小儿止啼？”谢褚雅歪歪脑袋。楚荣文解释，“长安城内原本祁王殿下的名声能小儿止啼，不过现在……”他瞧着不见怒气的谢褚雅，轻笑一下，“怕是表妹名声更厉害。”
谢褚雅竖起拇指，放在胸前，表情十足自豪，“不愧是我！就是比厉害！”
兰草配合地小海豹式鼓掌，超级配合，“娘娘厉害。天下第一厉害！”
谢褚雅下巴越来越高，她自豪万分，“我自然理解，有些人怕是拍马难及！”
兰草冒出星星眼，呱呱鼓掌。楚荣文扶着额头，长叹口气，心大成这番模样也是牛批！天下论自信，他谁都不服，只服谢褚雅。
对于致力于破坏谢褚雅名声的谢和淑，他都要忍不住怜惜了。悄无声息走到她身边，低声劝道：“你我好歹有一份情面在，你听劝，不要在与她计较。”
谢和淑恶狠狠瞪眼，“滚！”
凭着最后一份良心，楚荣文语重心长道：“你毁掉人家都不在乎的东西有意义吗？谢褚雅何时在乎过名声啊！”
他以前只觉得谢和淑假惺惺，现在不仅假惺惺，还脑袋不好。蛇打七寸，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谢和淑怎么就不知道。
谢褚雅没有名声这玩意，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谢和淑不一样，你一太子妃，在太子登机前，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不要胡乱搞事。
可……想起谢和淑一次次的搞事，楚荣文都止不住可怜太子了。娶妻娶贤，太子是被侯府狠狠坑了。
谢和淑胸脯上下颤抖，楚荣文怜悯的眼光像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而她选择反手打回去。
“啪！”
刺痛在神经末梢向上攀爬，楚荣文跟犯罪分子斗智斗勇，从未被人打过巴掌，今天居然破了例。他捂住火辣辣的脸庞，掩面而去。
谢褚雅目瞪口呆，“谢和淑疯了？”兰草迟疑一下，“或许？”谢褚雅收敛神情，提醒道：“把或许去掉，长公主可就一个孙辈，谢和淑扇他巴掌，长公主能忍？”
她摇摇脑袋，怜悯地望眼谢和淑，她转身离开。兰草拖着昏死的奴婢跟着身后。
谢和淑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侍女悄悄碰碰，“娘娘，娘娘。”她打个冷战，打开对方手臂，“作何？”侍女手背后，搓搓手背，低低道：“娘娘人都走了，您不走吗？”
谢和淑瞪眼她，“就你多话，给本宫滚去浣衣局。”她扶着侍女肩膀上了马车，有手绢擦擦手，扔在马车外。马车径直离开。
侍女颔首低眉，跟着马车后。同行的侍女安慰，“浣衣局总比东宫好，娘娘的脾气……”。
人人都道太子妃性情温和，从不打骂下人。可东宫谁不知道，太子妃性情最为暴虐，一旦心情不好，动辄打骂，狠厉时候，直接打死也是有的。东宫抬出去多少尸体，她们做下人的最清楚不过。
……
楚荣文回到公主府，没进院就被叫去主院。长公主和韩夫人对着京中贵女的画像，来回翻看。
韩夫人拿起一副递到长公主面前，“母亲，此人如何？我在雅集瞧过，确实不错，是个美人。您看？”
长公主接过画像，看了几秒，合上放在一边。“倒是可以，家世低了一些。”她摸摸面前的画像，“荣文可是公主府唯一的男丁，如今在朝上做事，大理寺少卿不算低了，在等些时日，大理寺卿也是做得。”
她勾起满意的笑容，儿孙有本事，她如何不高兴。“总不能找些阿猫阿狗，我可不干。”她笑眯眯道：“我可得为他选个好人家，侯府的女儿也不过刚刚搭边。”
韩夫人自是都听长公主的，她夫君不算有本事，到了中年也只是四品小官。虽说公主府没尽力培养，可仍旧低了一些。四品小官自是配不上侯府，可耐不住长公主有本事。她愿意为楚荣文使力，那侯府也就洒洒水。
楚荣文低着脑袋进屋。长公主立即发觉不对，“荣文，你犯错了？”
楚荣文连连摇头。长公主蹙起眉头，“那为何低头进门？”
楚荣文不回答也不抬头，可之前看见的仆人却忍不了，“咱们少爷让人打了！”
“什么？”韩夫人高呼一声，扑倒楚荣文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抬起他脑袋，一声惊呼，“有人扇你巴掌？”
她后退一步，倒在下人身上，握紧拳头。她看向楚荣文身后的下人，“说！谁这个大胆！”
下人犹豫片刻，没敢跃过楚荣文说话。
“你说！”长公主冷冷问。“我倒要听听是谁这种大胆？”
下人娓娓道来，韩夫人疯了，“她一个无父无母靠着诡计进门的，居然敢打我的儿子，没了王法了！”
她握住拳头，恨不得直接送谢和淑去世。她从未看得起谢和淑，却叫此人伤了她的宝贝蛋，“她居然让荣文行了十几分钟的礼？简直无法无天！”
楚荣文抬起头，眼眸满是哀声，“母亲，太子妃是君，君打臣，臣如何能躲？”
“我也是想劝她和表妹化干戈为玉帛。表妹如今根本不找事，太子妃却口口声声。哎！”他长叹一声，“我都觉得表妹可怜，被人抢了身份，抢了丈夫，不过说为难一下，如今太子妃却是不死不休了，奇哉怪哉！”
“她一个得利者如此行事，当真令人不齿！”
韩夫人也心疼，她擦擦眼角，“你表妹也是命苦，若非你姨母还护着她，如今侯府也没有她的地方，那个人，当真无耻，你姨母当初被她搞得昏头转向，该答应的，不该答应，通通答应。如今是悔不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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