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

　　屋内安静得令人窒息，张妈无话可说，事情发展使人蒙圈，她不知如何是好。
丫鬟杀人现场回神，脑筋极速转动，主人命令一定要守好谢褚雅，可谢褚雅如此作为，她该如何行动。若是老鼠知晓了，谢褚雅必死无疑，她必须拯救。
她麻溜起身，扑倒贺邓脚下，嚎啕大哭，“大当家，你坚强一点啊，奴婢一定会救您的。”
血染在膝盖上，滑腻的感觉从神经末梢传遍全身。她浑身一激灵，瞧眼贺邓的惨白脸色，突然心中泛起嘀咕。
大当家比起中毒更像是失血过多，中毒该是发青或发紫。为何发白？
心中有了疑惑，她稳下来，起身握着大当家肩膀，死命摇晃。“大当家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死了，奴婢也不活了！大当家啊，呜呜呜呜。”
伴随着号丧般的哭声，贺邓随之摇晃，好似发了羊癫疯。他唇边的血迹也随之摇晃，滴滴答答飞溅在各处。屋内很快成遍布鲜血，满屋狰狞之地。
瞧着贺邓，谢褚雅突然冒出一个形容词，被玩烂的破布娃娃。想到此处，她捂住唇部痴痴发笑。
张妈后退几步，快步跑出去，她算是怕了谢褚雅，但能牺牲谢褚雅，拯救她也算谢褚雅死得其所。
“来人啊！来人啊！”她冲出殿内，却被人捏住脖颈，轻轻一扭，她睁开眼睛，缓慢倒下。直到死，她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杀了她？
贺邓扔开张妈，嫌弃地擦手，老三悄无声息地出现，瞧着屋外的尸体，他面无表情。快步走到谢褚雅面前。
谢褚雅已经恢复楚楚可怜，她捂住胸口，扭头一看不看尸体。
老三脚步放缓，压低声音，语气柔和，“你无事？”
谢褚雅含着眼泪摇头，“有大当家保护我自然无事。”她抽泣一声，“我只是不明白……”她扶住额头，眉头蹙起，眉宇之间的忧愁不加掩饰，“张妈为何要害我？”
老三没回话，自顾自道：“你无事就好，为难你与老大做戏。”他回身，扯住安然无恙，唯独唇边挂着血迹的贺邓离开，“我们这就离开。”
到了门口，瞧着院中的尸体，他神色复杂，但又有着丝丝缕缕放松，“你好好休息，马上就要结束了。”说完，扯着贺邓离开。
贺邓笑眯眯挥手告别，半点看不出之前几乎濒死。“云夫人，演技超级厉害，我差点都被你骗过去了。”噙在唇边的笑容，轻微上扬，“下次再合作咯！”
伴随着两人离开，屋内再度恢复平静，唯独仍旧流血的尸体诉说一切。
丫鬟已经懵逼了，纵使之前有所预感，但亲眼目睹仍旧胆战心惊。
贺邓对张妈动手时，甩开她，她滚落在地上。现下，扶着桌子颤颤巍巍起身。
谢褚雅看也不看，径直离开。她没有猜测贺邓为何多此一举演戏给老三看。或说她知道也是无用。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知道越多，越倒霉。
张妈死了，虽然可惜没能挖掘她的身后人，左不过就那几个。太宗的人，屡次破坏的幕后黑手，横插一腿的黑衣人。点一点，排除一次，就能基本锁定。
看破不说破，才是为人鱼肉的好表现。她一向乖觉，自然不会给人难看。
正如，贺邓临走所说。老鼠与对方的战斗，大约持续五日，就已经有了解决的苗头。
强龙不压地头蛇，老鼠毕竟在此经营许久，黑衣人纵使强大，也很难与老鼠一对一的掰手腕。
而在此期间，贺邓也没有派人继续糊弄谢褚雅的生物钟。她与外界的时间恢复正常流速。当然，谢褚雅也不会因此感谢，她很清楚，这是因为战事在内部讨论热烈，处处都要议论声。早晚都会发现的事情何苦隐瞒。
距离她失踪已经过去五日。她开始忧心地上的情况。
……
“老鼠与外来人的内战，何时能结束？”高晟瞧着手下的档案，按住太阳穴，使劲按摩。
王妃失踪数日，大理寺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幸好，外界尚未发现此事。可掩耳盗铃也不是办法。
楚荣文因祁王亲自上门，已经安抚好公主府。无非是秘密任务，即将放回的糊弄话。只要公主府信了。就没有问题。
王妃一直不露面，王爷也可以帮忙打掩护。王妃人缘不好，不管是认识不认识，只要听说过的，都希望能安静些时候。王妃不露面，他们倒也轻松。
关键在于，搜索陷入僵局，地下已经开战，人一旦下去，就会激起警惕，他们差点折损人进去。若非林青岚反应及时，怕又要折个少卿出去。
说曹操，曹操到。林青岚愁眉苦脸，路过高晟身边。高晟急忙叫住，“林少卿，林少卿！”
林青岚又走了五六步，才停下脚步。茫然无措地回头，眼神飘忽了好几次从渐渐定住，他仔细辨认一下，慢吞吞道：“高大人，何事啊？”
高晟起身，盯着看了几秒。蹙起眉头，不接问：“林少卿，这是怎么了？这般没有精神？臣可实在看不透。”
林青岚怅惘地抬头，“我只是……只是……”他说不下去，掩面而去。
高晟蒙了，他问了何等过分的问题，林少卿为何如此表现。
路过的张小果解答疑惑，“哎，别提了。下面乱，我们下不去，殿下就要我们重新整理档案。”他抽泣一声，“我们足足两天没合眼了。”他捂住脸庞，抽抽搭搭。
高晟想要安慰，但想到同样两天没合眼的自己，也忍不住要哭。不是男人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是什么人间地狱啊！他也要掩面哭泣了。
副官寻着哭声，瞧见两人，忍住摇头的冲动，上前安慰：“莫哭了，莫哭了。何时引得你们哀嚎呀！”
张小果忿忿不平，瞅眼副官干净的眼下，再想起自身黑乎乎的眼圈。他哭得更加大声。
副官想了想，“再哭，王爷就要问了。”
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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