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怎么不说话了？”

        并不知道对方脑洞已溢出天际的于俐定了定神，差点把小浣熊干脆面洒了一床：“……啊？到底是什么给了你我是男人这种错觉。”

        宁璞也是心情复杂。

        他平日很忙，每节课不论教授点不点名都会到场，回宿舍编曲练歌开直播……没时间主动交朋友，导致于俐几乎是他惟一话痨的对像，有时他不说话，就听她说。尽管他不看小说，但同样在网络上进行，两人的共通点其实很多。

        ‘真的没办法讨好所有人，就算怎么努力也一样，虽然在说话这方面我很自信。’

        ‘对啊，就像有很多人都不认为说唱是唱歌的一种，其实它也需要技巧。’

        ‘话术这东西吧……就是不断把讨好的范围缩窄，找到自己的受众就好了。’

        说不清对她的感觉，他简单粗暴地把于鲤划分为‘重要的好朋友’。

        无关性别，单单因为俩人相处时很舒服，可以畅所欲言。如果‘她’是男的，他一定要告诉他，伪声很伤嗓子，不需要刻意用女孩子的声音说话……

        “我真的不介意你是男的，”

        为了强调自己的认真，宁璞语速都放慢了：“和你处朋友不只是因为你声音很好听，也不是因为你是妹子，就算你是男人，我们依然是好哥们。”

        ……等等这货还认真起来了啊！

        原本听他越发妖孽的唱腔和说话风格，还以为他已经学坏了，现在于俐闭上眼都可以想象得到这人认真无比的神情……

        “我是女的，不要乱想，不止声音，里里外外都是姑娘。”

        她脑子里把这几天发生的，与对方有关的事顺理了一遍，很快就抓到了问题的要点……五指把刘海拢至脑後，好不容易忍住了溢出唇间的笑声，没奈何的叹气。

        “你没头没脑地来一句不介意我是男的……这样很引人误会的，知道吗？以後不可以了。我是于鲤，也是不善言辞的鱼，但我的真实性别只有你知道，可以吗？”

        分明是少女嗓音，可是叹气时透着的包容力却让宁璞一下子有了被大姐姐摸摸头的穿越感。

        也许这就是两世为人的无奈，她可以在掐架和做事时展现出无限活力，对需要交好的人活泼卖萌，但私底下那股怎样都好的随和慵懒挥之不去。

        经历过太多事情，需要坚持的原则多如繁星，所以无论是谈对像还是处朋友，她圆润得透着种磨砂质地，摸上去烫贴合手，可无法给予抵死缠绵的激烈。

        看来我离破碎虚空悟道成仙之日不远矣……

        “我知道了。”宁璞不以为忤，笑得很高兴：“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

        喉间共呜而发出的清朗笑声实在勾人，尤如清风拂面，于俐虚着眸子恍惚了一下，感觉自己在培养一只毛色漂亮的幼狼，给点甜头就灿烂得会摇尾巴，也罢：“嗯，所以要保密。”

        “好。”

        挂着语音与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吐糟琐事，于俐点开企鹅，平日淡定专业的易光讯息铺天盖地袭来──

        ‘卧糟那个mv你做的！？’

        ‘其实我是科幻迷，不就是想要膝盖吗？拿去。’

        ‘组长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我说你把终点的伺服器差点弄崩了呵呵。’

        ……于俐谨慎地思考了一下大爆手速的编辑，决定等他冷静完再慢慢回复。

        易光表示，现在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从一开始，他深夜捡了有潜力的小新人回去，正打算好好培养时，赫然发现她的成绩已经好得不需要他费心思，心理素质过硬得可以吊打阅经道人，好不容易来了次处於弱势的比赛，他不过是睡了一个上午，一醒来就看见这bug一样的数据以及程序部同事的黑脸。世事无常，作者太有悟性也是种无声的痛。

        ‘好吧，我发完疯了，以後好好写，土豪。’

        ‘会的，必不负你所望(*￣▽￣)y’

        于俐随手卖了个萌，下床倒接杯水一饮而尽，凉水滑过喉咙的感觉很温柔，她压了压额头，没来由地很想啪啪啪。

        在光脑上打开123言情，翻了下现言榜单，除了虐渣复仇女强文之外，文名多数骚气满溢让人对里面的肉光充满瑕想，点进去发现──拉灯拉得相当严实，半点□□不曾漏。

        她遗憾地连连叹气，为华夏文化之含蓄而扼腕。

        “好想写爱情小说啊……”她念叨着：“我想吃肉！自己丰衣足食！”

        在终点写显然是不现实的，终点□□也是服务读者才有出头，动辄写个数百万字，谈场恋爱墨迹得要死，斗这个斗那个，设定是一堆聪明人，可是都不肯正正经经说话，非得九弯十八拐才算回肠荡气，腻歪当史诗。

        “写呗。”

        “哎，写这个不赚钱啊。”

        宁璞大抵是咬着弦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更是震得人耳膜像被人搔了一下：“偶尔也要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啊，瞅你忙活的。”

        “你说得对，是我想差了，”于俐抓了抓後颈，那点不实的痒感久久不散：“赚多了就开始顾忌，这样不好，我不能把忽悠的对像局限在男人。”

        碰！

        “……你怎么了？”

        他轻描淡写：“失手把吉他摔了。”

        “既然不为赚钱，那我就去123言情写吧，就是网站伺服器破了点。”

        于俐嘟囔着抱怨，888虽然万能，但让她去替一个没便宜可占的网站做维护那也太扯了。她翻出之前写同人的作者号[沉鱼]，作收居然上百了，再打开之前写的同人短篇，以‘刀片’为关键字，翻出了三百多条评论……三秒後，她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精英渣男配更精英的渣女

        简直写得太爽！

        不需要考虑怎么侍候读者，爱怎么虐就怎么虐，互相嫌弃又被外皮所吸引的俩人，择偶骄傲又挑剔，因此看上的人也傲得不得了，且佳人有毒，第一个晚上就差点因此搞砸了大客户的合约。

        华夏政策要求清水无肉，心情正佳的她就把想写肉的心情发泄在男女主相处的剧情上，情节饱满有张力，也因此只有短短的十万字就告完结。

        ​

        123言情虽然不及终点□□或者其他以无线为主打的小说站一样疯魔，没个百来万字都不会开始赚钱，但自从有了金榜之後，作者们都倾向把小说往长了写，三十、五十万都是常态。

        就算难以出版，至少能赚得稳定的收入，而且完结了之後，新的小说能带动以往的作品，字数够多，几个全订就是一天的饭钱了，利益决定市场，读者爱看什么，什么能赚钱，市场就会充斥着这种产物。

        八万字开始上架的网文，不写到二十万字以上几乎是没什么赚头的，但字数一长就容易松散，两者难以兼顾，于俐没有这层顾虑，只要求写得好写得爽。

        头一个十万字翻不起水花，那么第三、第四个呢？

        123言情的规模始终是不成熟的小作坊，但耐何它的造神能力是其他女性文学站不能比的，而习惯在这个站看文的读者也有耐心得多，好酒也怕巷子深，但酒堆多了，厚积薄发之下──效果惊人。

        看惯了大长篇的123言情读者一下子接受了这种设定，发现也挺带感的。

        中篇的好处是，它不需要很多支线来注水或者丰满剧情，它可以只是一个脑洞一个萌梗，一对男女谈恋爱处对像，把焦点放回两人之间的感情，小而美。

        花小小：日更一万十天就连载完了的作者我还是第一次见

        风色：大大就不能写长点嘛……tvt

        陌然浅笑：大大，我要给你寄刀片#手动拜拜

        “寄刀片？”

        写了五个虐文中篇的于俐神清气爽，笑吟吟地看着一众读者痛并快乐着。

        也许写文写久了，多数作者都会生出一种逆反心理，人越大，就知道小说里的美好都是不存在的。

        长得帅，有钱，性格好，专一，还是能够一夜十次的处│男总裁真是提起来都让人垂泪，偏偏在小说里，一个招牌掉下来能砸死十个这样的极品。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写的分明是治愈人心的爱情故事，你们不要黑我么么哒(*￣▽￣)y

        更新速度最良心，但小说情节最坑爹的新晋粉红──[沉鱼]。

        沈洁是乙读纪的编辑，出版文跟网文是两拨作者在写，但有名气的作者或者当季红文都是出版社的热门选择，不怕出版了烂在仓库里。终点□□的大长文只有极少会被出版，反倒是123言情的，会有不少出版社的编辑在上面扫文。

        “好长啊……榜上的文都太长了，而且人斗人的也不好过审查。”她叹囗气，随手往月榜上乱戳：“嗯？在榜上就完结了？数据不错，十一万字，可以看看开头。”

        行内看门道，有时文章的收藏很高，但首点和末点的比例相差很大，就代表作者题材选对了，可惜写得不好，让读者失望点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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