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皓星阁的舞坊是近日阁中技师们最爱去的地方。

        新来的江晚晚一踢惊人，桑红林作为舞坊首席也甘愿屈居人下。而且江晚晚训练方式吓人，路过常听见舞姬们的惨叫，大家都对江晚晚格外好奇。

        韩辉和探亲回京，就被自己的小厮拉着来舞坊看戏。

        “未有约定，突然去访很是无礼！”

        女娘家练舞的地方，如果碰见女娘汗津津的样子，岂不是很失礼？

        “公子，你有所不知，咱们坊内来了位奇女子，不去看可惜了！”

        “昨晚与舅父用膳时，舅父已经告诉我了。”

        韩晓是韩辉和的舅舅，由于韩晓没有子嗣，自然把韩辉和当亲儿子养。加上韩辉和在乐器上颇有天赋，韩晓更加喜欢他，如今皓星阁上下都默认韩辉和会继承皓星阁，算皓星阁半个主人。

        所以皓星阁的事情韩辉和基本都知道，江晚晚的事迹韩辉和也听韩晓说过，虽然韩辉和对江晚晚很好奇，但是直接去舞坊里，实在不妥。

        “公子你知道啦…”小厮律竹有些失望。

        “江小娘既然是皓星阁的一员，日后总有机会看见她的表演的。”

        韩辉和这话说得很准，隔日下午韩辉和便和江晚晚有碰面的机会。

        回到在持续进行的江梨梨择婿事情上，能说是进展顺利。

        婚事考察许久终于到要决定的时候了，周氏与江佑瀚商量后觉得有二家不错。

        一是皇亲国戚景安王嫡四子韦智宁，江家老夫人与淑太妃有交情，亲王嘛，属于有权无势那种，嫁进去也不算高攀，最主要不会被欺负。

        二是与江佑瀚同级的荣省总督刘开培的嫡长子刘文生，门当户对，嫁进去便是当主母的，也很不错，只不过日后来往不方便，需要去外地。

        “我与你父亲觉得这两家都不错，也问问你的想法，你看你更喜欢谁？”

        周氏找到江梨梨，知道江梨梨还需要跟唐氏商量，没有要求江梨梨直接回复，而是十分中肯得给予意见：“景安王家缺点是不能当家做主，刘总督家要远嫁，到底如何选还是看你自己。”

        “不日的立秋宴，那天我便要与人家主母定下了。”

        江梨梨没想到自己的婚事还能自己做主，面对周氏给的两个选择，一时间真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

        “这两人你都见过吗？”江晚晚听江梨梨给她介绍的，全是家庭背景，完全没有对男子本身的信息，这怎么行？

        “见是见过几面，但都是望一眼，看不出什么…”

        “阿姐，嫁人可不能光看家室，要是男子品行不端，再好的家室也是火坑！”江晚晚可不想江梨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帮你去打探打探，你也问问大哥二哥，跟这二人熟不熟。”

        江梨梨晚上又去唐氏处，把周氏的选择讲与唐氏听。

        “周氏还算是有良心，没有坑害你。”唐氏点点头，算是对这两个夫婿家室满意，“你怎么想？”

        “女儿不知…”

        “你啊，还是太年轻，娘亲告诉你，权势才是一切！肯定要选景安王家啊！”唐氏握紧拳头，“你娘我要不是嫁与你爹，在娘家可还有现在的待遇？”

        唐家家主宠妾灭妻，要不是唐氏哥哥有本事，她也嫁得门好亲事，娘家可还有她母亲的地方？

        所以唐氏是看明白了，就算是妾又怎样？只要地位高，一切都不是问题，皇帝的妾不是妾吗？可那些妃子，哪一个不是权高位重的？

        虽然韦智宁不是长子，但也是嫡子了，说不准亲王位置给谁呢！嫁过去就是世子妃啊，多高的权势，不比一个二品主母强多了？

        “……”江梨梨扯着手帕不说话。

        唐氏的话不错，可江梨梨上次在寺庙里见过佑洋郡主刁蛮的样子，打心里有些抵触，嫁到景安王家岂不是日日要跟佑洋郡主相处？

        “怎么？你想嫁刘总督家？”唐氏发现江梨梨的抵触情绪，当即火气就上来了，“不是，你平日的聪明劲呢？刘家可是远嫁，一省都督又怎样？你出事你娘我鞭长莫及啊！”

        “没有，您莫急啊娘，我就是还在考虑，没说要嫁刘家。”

        “要考虑什么？这还要考虑什么？你信不信何氏的两个，定在砸杯摔碟地羡慕你呢！”

        唐氏没说错，江希希在知晓江梨梨的夫婿人选后，当即掀翻了手边的茶几，杯碟碎了一地，眼泪喷涌而出。

        冲到何氏怀里那个痛哭流涕啊，边哭边喊凭什么。

        “真是欺人太甚，希希不哭！娘亲给你找好人家！”何氏也很气，周氏给江梨梨找的夫婿跟给江希希找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更让何氏生气的是，她娘家不如周氏，要找到跟亲王相般的亲事谈何容易？

        “娘亲，从小父亲就偏心江梨梨，难道我到嫁人还要被江梨梨压一头吗？”

        “不哭，不哭，娘亲给你想办法……”

        学堂上打探消息太过明显，江晚晚到皓星阁，找皓星阁的舞姬乐师们问问情况，不打听不知道，原来韦智宁的名气跟佑洋郡主不相上下。

        作为佑洋郡主的弟弟，几乎得到全家人的宠爱，自然脾气比佑洋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韦智宁曾有连续月余在民间教坊日日请客纵酒的豪举。虽说请客的地点不是什么青楼，可民间教坊中的猫腻，人们心中自然也清楚，纨绔的标签他韦智宁是摘不下来的。

        “可不能让姐姐嫁给她！那刘文生呢？”

        关于刘文生，江晚晚没能问出太多，经常出入京都的是刘总督，刘文生似乎每年来京都两三次，见过他的人不少，可知道他为人的却几乎没有。

        这时桑红林给江晚晚找到个人。

        “坊主的侄子韩辉和昨日回来了，听说就是去的荣省，好像跟刘文生很熟。”

        “那他在哪儿？”关乎姐姐的终身大事，江晚晚急切追问。

        “放心，韩公子每日下午无事的话，都会来坊里的，一般坊内琐事，大多是韩公子帮坊主处理，找他很方便。”

        “那我们快去吧！”

        有桑红林带路，江晚晚放心多了，远远看见个小厮，桑红林熟悉地喊人。……

        “律竹，你家公子可有空啊？”

        “桑娘子，江娘子！公子就在里面，你们去找！”

        “走吧。”

        “桑姐姐，你跟韩辉和很熟吗？”江晚晚有些好奇，无论在哪，古代的规矩都很严格，就算在家，江晚晚都没有如此随意。

        “这个啊，我和韩辉和是表姐弟，自然不必拘礼。”

        进到大厅，韩辉和拿着本册子，坐在书桌前安静练着字。

        看到桑红林进来，露出一抹微笑。

        ‘哇塞……’

        江晚晚眼睛一亮，眼前的韩辉和不得不说，是江晚晚到古代后看过最帅的男子。

        浓眉大眼，却又不是那种妖艳的浓艳系，反而透露着一股温润的气质。

        然后还不是单纯的柔，挺拔宽厚的身姿彰显出韧劲……好一个大帅哥！

        桑红林说出来意，韩辉和很配合，把刘文生的优点缺点一一告知。

        “刘兄称得上是一位赤诚子，擅书法，平日我习琴他练字，性情温和，值得托付。不过稍稍言语耿直，不懂讨女娘欢心，常常被人打趣。”韩辉和隐晦打量江晚晚，心道不愧是奇女子，气质却与普通女娘不同。

        江晚晚抓紧在教坊练习的时间，基本清清爽爽来教坊，不出半个时辰便满身汗水，头发嫌麻烦束起来，全教坊也只找出江晚晚一人是这样的形象。

        现在江晚晚就挽着头发，额前的发丝黏在皮肤上，汗水是擦干净了，但运动后的红脸蛋还未消退，看起来活力满满。

        “不知江家娘子如何考虑？如果有意，我也可向刘兄透露点，让他争取争取。”

        “这个……我回头再问问，最后还是要看父母的意思。”

        江晚晚还记得古代婚姻讲究父母之命，要是今天鲁莽地帮江梨梨说满意刘文生，被传了出去，江梨梨的名声可就毁了。

        “后日我在苹山别院举办赏兰宴，届时刘兄也会去，马上我让律竹给你那两张请帖。宴会中，男女分席作诗，刘兄的才华书法你们也可欣赏到。”

        “那太感谢韩公子了！”江晚晚连连点头，类似的赏花作诗宴非好友不可入内，而这位韩辉和公子号称煦阳公子，他的文宴很是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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