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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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战的怒火无处宣泄,只能迁怒阮棠。
封战的病治疗期间,除了吃药睡眠外,几乎全靠封湛陪伴。封湛每晚陪他吃饭,哄他入睡,每晚给他讲睡前故事。
封战渐渐忘了自己曾经对阮棠的排斥,逐步接纳阮棠。
封战不止一次劝告封湛,让他快点结婚。封战希望自己临死之前,封湛能有个伴。
可封湛就是不听。
直到,封战得病。
封战的病情恶化了。
他一天比一天衰弱,每天浑浑噩噩,只能倚靠药剂维持生命。
他没能熬过最初的阶段,在临终前将公司交给封湛打理。
他说:“别辜负爷爷的期待。”
封湛答应了,他想给封战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封战说他想看着阮棠幸福。
封湛的确很喜欢她。但是,封湛不愿意委屈自己和她在一起。
他们俩的婚约,是家庭利益的联姻。封战不会考虑阮棠的喜好,他只想让阮棠生下他的孙子,成为封家合法的继承人。
这些事情,阮棠根本就不懂,她也不需要懂。
封湛想过放弃,但是他舍不得她,他不愿意放弃她,他也放不下她。
阮棠和他结婚四年,他从未碰过阮棠一根手指头。阮棠对封湛没有感情。
她和封战,才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封湛一直在抗拒。
这件事,迟早瞒不过他的父亲封战。
封战已经知道封湛和阮棠结婚的消息。
他没有生气愤怒,他只是很失望。他认为封湛是在逃避他。
“你是我儿子!你必须要听我的!”封战气急败坏,语调尖锐刺耳,像个疯子,“你和阮棠领证,否则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封湛抿唇,表情淡漠,说:“您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我已经结婚了,您不同意也要同意。”
封战大吼:“那是我给你安排的媳妇!她配不上你,她配不上你!”
封湛没有搭腔。
封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封战一直觉得阮棠配不上他优秀的儿子。
“阮棠哪里差劲?”封战质疑道,“她比你大两岁,她是个独立的女人,她会照顾人,会赚钱。你娶了她不亏!”
封战的逻辑是,既然要结婚,娶谁都一样。
娶阮棠,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封湛冷静道:“她不爱我。”
“不爱你,为什么要嫁给你?”
封湛沉默了片刻,低哑缓慢地说:“因为我爱她。”
封战震怒:“胡闹!”
封战对阮棠的印象,停留在阮棠是个穷酸大专生。他觉得这种贫民窟里长大的姑娘配不上他的儿子,所以他不同意封湛和她结婚。
现在,他听见儿子说,他很爱她。
封战震惊错愕:“阿湛,我是为你好。”
封湛垂眸不语。
“她是孤儿,你若是真心爱她,就该和她结婚。”
封战语重心长,“你要知道,你的病拖不久了,你还年轻,不要再耗费精力和时间,浪费时间和感情。”
“如果你非要和她结婚,你就得忍受丧偶。你要想清楚!”
封湛抬眸看向封战,眼底闪烁着痛恨的光芒:“你是要逼死我吗?”
封战叹口气:“阿湛,我知道你怪我……”
封湛转身走了。
他开车带着阮棠离开了医院。
他们去郊区的山里散步。
这座小城,没什么特色,只有青翠苍茫的林子,还有远处连绵的群山,空气清新怡人。
阮棠问他去哪里,他说随便走走。
阮棠问他心里怎么想的,封湛说他还年轻,没什么大的执念,只想平平凡凡过日子。
阮棠笑道:“这个理由挺烂的。”
封湛侧眸,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那你说,我应该有什么执念?”
阮棠顿了顿。
她没有遇见过封湛这样的人,他很强势,霸道又温柔。他对她好,她感觉到了。
阮棠想说:“你想拥有什么样的生活呢?”
可这句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没关系。”封湛笑容浅淡,“我可以创造属于我自己的。”
阮棠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封湛就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我觉得你很厉害。”阮棠说,“我很崇拜你,我很想帮助你。”
她是真的想要帮助封湛,她想改变封湛。
封湛笑着摇头:“傻瓜,我怎么会需要你的帮忙。”
“那是你不信任我啊!”阮棠反驳,“你总觉得我是累赘,是包袱,是你的拖油瓶!其实,我很勇敢的,我不怕吃苦!”
封湛笑道:“我相信你,你不是累赘。”
阮棠愣住。
这算是什么回答?
阮棠撇撇嘴:“哼,算你识趣!”
两个人在路上闲逛了许久。阮棠想回酒店收拾东西,却发现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的衣服,都在酒吧工作室里,还没有拿回来。
她和封湛的东西,除了床单、枕套等几套衣裳,没有太多私密物品。
她和封湛,并不会住在一起。
“封湛。”阮棠拉住他的胳膊。
封湛回神,问:“嗯?”
“我们搬出去住吧。”阮棠说。
封湛怔住,不解地看着她。
阮棠继续说道:“我们住一起,肯定会有矛盾,会互相伤害。我不想这样。”
封湛沉吟片刻,问她:“你要搬出去,是不是因为阮叔?”
阮棠没吭声。
封湛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我妈那人不太讲道理。你不用担心我妈欺负你。”
他知道封战对阮棠不满意。
“你爸爸的话,你不用理会。”封湛安慰她,“我爸他就是老顽固,思维僵化,不懂得尊重人。”
“你不要骂我爸爸。”阮棠皱眉说。
封湛笑道:“他确实老顽固,但是也是个爱护儿子的老顽固,只要你乖,我爸不会骂你。”
阮棠点点头:“我会的。”
封湛揉揉她的脑袋,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说:“别担心,我会保护你,我不让你挨骂,也不让你吃亏。”
阮棠弯着唇角,露出甜美而羞涩的笑容,说:“好。”
晚上,封湛陪着阮棠,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我想去公司,做个文职。我想和你一起奋斗。”阮棠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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