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肚兜

苏瑾晨出了繁花楼，心里松了口气。

        这种烟花之地，他一向是充满厌恶。

        若不是关系到案子，就算是夏靖淮也说不动他。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苏梓。

        苏瑾晨上了马车，夏靖淮和苏梓已经等候多时。

        “可有线索？”苏梓连忙询问，她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至于这人，恐怕要等到后半夜才能救到。”苏瑾晨回答，“先回府吧。”

        回到了相府，苏瑾晨先是喝了口热茶，才一一道来，“在繁花楼的时候，我遇到户部侍郎王海。我用他攀谈了几句，言语暗示他后，他便叫来了老鸨。老鸨识得我，再加上有王海，这过程也是顺利许多。”

        “王海？”

        夏靖淮皱了皱眉，“户部的油水在这六部中最大，看来这王海没少在里面动手。否则，他小小的一个侍郎，怎能在繁花楼消费的起？”

        苏瑾晨点了点头，继续道：“王海十分熟络，应是经常来。老鸨带着我们二人上了三楼，按照我的要求，送我进了房间。我同她聊了几句，便喂了她假死药。随后，装作失手害人，找来了老鸨。那老鸨神色丝毫不惊讶，看样子习以为常。”

        “就这些？”

        苏梓故意这样问，她看着苏瑾晨，“哥，这有些细节，你也要说啊，说不定对案子有帮助呢。”

        苏瑾晨的脸出现一道尴尬，说不想说，但既然苏梓问了，他只能实话实说，“那女子身穿一件红色肚兜，外面披着轻纱，肚兜上绣着芍药。刚上楼的时候，老鸨问我，是都要玩的尽兴些，要是尽兴这银两就要多。想必，就是询问下手轻重吧。”

        “红色肚兜，芍药…”

        苏梓口中喃喃，“我记得那些尸体的衣物材质都是相同，而且都是穿着红色肚兜…只是，这花是什么意思？”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虽然已经锁定了繁花楼，但案件的许多细节也要一一符合才行。

        按照苏梓的才艺，夏靖淮命夜歌前去衙门，取来尸体上的衣物。

        根据苏瑾晨的描述，苏梓一一对比了这些尸体的肚兜。

        有些已经变了颜色，上边的绣花也有些看不清。

        “这两件肚兜上绣的，都是芍药。”苏梓一一辨认，“这两件则是桃花，剩下的皆是荷花。”

        “这还有一朵牡丹呢。”夏靖淮指着最后一件，“这肚兜的颜色和花都符合，看样子就是这繁花楼了。”

        “你们不觉得，这花有其他意义吗？”苏梓叫人拿走了那些肚兜后，看着夏靖淮和苏瑾晨。

        夏靖淮和苏瑾晨相识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夏靖淮有些不解，“你们女人的肚兜上，绣花不是很正常？”

        “事实是这样，可我却觉得，这绣花是别有意义。”

        苏梓分析，“牡丹国色天香，乃是一品。而芍药和牡丹虽相似，但却不如牡丹，乃是二品。至于这桃花和荷花，品级皆不会太高。”

        苏瑾晨倒是明白了苏梓意思，“你是说，繁花楼的姑娘品级，是按照肚兜上的花而定？”

        “或者说，只有这些特殊的姑娘，才会穿这样的肚兜。她们是依照花，而定姑娘的品级。”

        苏梓点了点头，“这案子是要破，但不仅要找出这背后之人，和查明原因，我们也应该帮这些姑娘们，找到凶手。”

        “若是如此做，那必要牵连朝中许多大臣。”

        夏靖淮想了想，随即冷笑，“不过，这般畜生不如的东西，如果继续在朝中为官，那才是我大梁之耻。”

        “此案已经牵涉出许多朝臣，若是查清真相，朝中必定是要换血。”苏瑾晨饮了口茶，“到时候，朝局动荡，是不可避免的。”

        “看来，还是要今早告知父皇才行。”夏靖淮自话自说，“剩下得到时间，就是等那位姑娘了。”

        苏梓是个不喜欢熬夜的人，而且最近奔波，到了一定的时辰，便已经困意连天。

        她实在是有些顶不住，就打算回到自己屋里，小睡一会，待到人来了，在让人叫醒。

        夏靖淮和苏瑾晨当然是心疼的紧苏梓，见苏梓这幅样子，便催促她赶快回放。

        夏靖淮和苏瑾晨不对付，苏瑾晨便给夏靖淮安排了客房。

        即使苏瑾晨在不待见夏靖淮，可夏靖淮毕竟也是太子，这身份在这，他也不能忽视。

        夏靖淮在客房呆的无聊，便想着去找苏梓。

        来到了苏梓的院中，夏靖淮四周看了看，刚想叫苏梓，便有人上前。

        “殿下可是要来找小姐？”莲香上前，“小姐正在房中看书呢。”

        夏靖淮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便随着莲香进去。

        可谁知，苏梓并非在看书，而是穿着里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阿梓。”夏靖淮的二字刚说出来，就立即转过头去。

        而苏梓听见夏靖淮声音后，迅速拉过一旁的被子。

        “夏靖淮，你干什么！”苏梓放下床前的纱幔，怒瞪着门口的夏靖淮。

        “小姐…”门外的莲香装作惊讶的样子，连忙跪在地上，“是莲香疏忽，莲香以为小姐在看书，所以才放殿下进来。”

        苏梓冷眼的看着莲香，当然知道莲香是故意的。

        至于是为何，苏梓也是看出来。

        莲香这么做，是想毁掉自己清白的名声吗？

        夏靖淮转过头去，一脸尴尬，他开口，“阿梓，对不起，我…”

        “出去。”苏梓冷声回答，见夏静淮离开，才下了床。

        看着跪在地上的莲香，苏梓轻笑，“莲香，我记得，我刚刚已经说了，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我要休息。怎么，这染了病，脑子也不好了吗？”

        莲香暗自攥紧拳头，这心里是万般不服。

        可这表面却依旧是毕恭毕敬，“是莲香疏忽，还请小姐责罚。”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怎么舍得惩罚你？”

        苏梓亲自扶起了莲香，“你既然是身体抱恙，这几日你就不必伺候了，好好休息。这几日，就让荷花伺候我吧。”1

        苏梓的话，就是限制了莲香的动作。

        莲香虽然不想，可苏梓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她毕竟是下人，而苏梓是主子。

        所以莲香也只能听从苏梓的话，莲香应了一声，“是。”

        被刚刚这么一闹，苏梓也没有了睡意。

        她穿好衣裙，便看见夏靖淮此时正站在树下，抬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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