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因为这个世界而沉浮

潇洒也加入抓娃娃大队。

        林漫抱着布偶在娃娃机赚的盆满钵满，当然没有一个是她抓上来的。

        最后她还是只挑了最初非常喜欢却抓不到的小兔子，剩下的都交给马仔放回去了，何况那么多她也拿不下。

        陈浩南回来该不会是剧情节点又提前开始了吧。

        林漫感觉这电影人物一天有够忙叨的。

        寄出去的稿子被退回来了，还附加了评价，剧情太过简单，风格不符合市场，没事，她早就预到了，一次就成功那是神人。

        按照原剧情修修改改，封好了袋子准备一早寄出去。

        “呐，这算我借你的，不用着急还。”

        林漫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朱婉芳，里面都是她剩余的工资，自己只留了点日常花销，帮她还钱她做不到，关系也没铁到那种程度，借钱应个急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实她不作死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林漫突然愣住，朱婉芳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坚持自己心中的道路，在黑暗中挣扎，怎么在她这就成了错。

        “唔该嗮阿漫，我一定会还你的。”朱婉芳感动不已，推脱了几番还是收下了。

        林漫有些羞愧，躲避着朱婉芳的眼神，轻微摇头，“冇嘢。”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全部归回座位。

        “林漫，起来回答问题。”

        “林漫，起立。”

        林漫出神，并未听见。

        后面细细粒拿笔捅了捅林漫，郭小珍也向她扔纸团，这可是女魔头的课，回神啦！

        林漫回过神，站起来低着头，“im''sorry,miss。”

        “坐吧，记得听课。”

        放学林漫也在刻意躲避朱婉芳，她有些没勇气去正视自己内心，她逃避了。

        飞机从头顶天空划过，留下一道白线。

        是新与旧的碰撞。

        她与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新与旧。

        步子愈发沉重。

        她没有立即回家，她去了假期打工的冰室，和阿婆商量着可不可以周末过来兼职。

        阿婆当然同意，还叫她没事多来转转，能陪她这老婆子多说说话。

        “就算不打工，也一定常来您这光顾。”林漫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走出冰室，迎面撞见匆匆走出歌舞厅的陈浩南，隔街对视，相对无言。

        车水马龙喧闹的街道仿佛都变得寂静。

        林漫唇瓣微张，又合上，那些话语还是未能讲出口。

        点头打过招呼，二人擦肩而过。

        电话响起，林漫接通，是潇洒打来的，问她不在校门去了哪里。

        “唔好意思让你跑空了，我…已经到家了。”这是相熟以来林漫对他撒的第一个谎，她知道无论是朱婉芳还是潇洒，都只是因为这个世界而沉浮，是她接受不了同化，她可以没心没肺，但她不能忘了本来的自己。

        电话挂断，沿着马路一直走，她没有发现有辆车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她，不紧不慢。

        潇洒就这样透过车窗看她，直到她安全到家，看到楼内灯光亮起。

        他也疑惑她为什么要骗他，但他还是没有下车。

        有些事，不必问那么清楚。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call机响起。

        「南哥：慢慢，昨天对不起，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漫没有回，打给了靓坤，嘟嘟几声接通了，率先开口，“在忙吗？我不会讲很多，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沙蜢，bye。”

        那头传来杂音，随后是靓坤的声音，有些沙哑，“先别挂，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小心点就是了，挂了。”林漫顾左右言他，摁下挂断键。

        靓坤看着电话，觉得林漫今天怪怪的。

        林漫看着窗外繁星发呆。

        ……

        早自习郭小珍兴奋的拉着林漫。

        “阿漫你知吗？阿芳和刀疤仔拍拖啦！我也同乔治仔在一起了，这下我们都有条仔了，再也不用怕那些古惑仔了。”

        细细粒歪歪脑袋，“我还没拍拖的。”

        “你当小bb就好啦！不要和那些臭男人拍拖！”郭小珍一句话捻灭细细粒还未燃起的小火苗。

        “你们…都拍拖了？”林漫艰难开口。

        “是啊，刀疤他帮我还了大部分的钱，我发现他人不错，对我也还不错，所以就试试看喽。”朱婉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听我的准没错。”郭小珍拍胸脯，勾住朱婉芳的肩颈。

        “乔治仔靠谱吗？”林漫还挺喜欢郭小珍这个率性而为的女孩的。

        “当然靠谱啦，吃我的花我的，都已经让我套牢了。”郭小珍从不去猜忌怀疑什么。

        “那如果有一天真的甩拖，记得千万不要难过，我介绍靓仔给你，男人多的是，你可只有一个。”林漫说的是真心话，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命只有一条，搂住郭小珍，几人闹做一团。

        林漫不知为什么一下午都心神不宁。

        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课间在教学楼天台上吹风。

        “喂，你们快来看，好多救护车和警车。”一头传来惊呼。

        林漫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跑过去扒着护栏向下看，一连串的救护车，警车在前为其开道。

        是洪兴和东星谈判被摆了一道，靓坤还是和沙蜢一道了。

        上课铃准时敲响，还有一节课，林漫强压着自己不让自己逃学。

        已经发生的她无力阻止，现在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去用余力管他人。

        时针转动，终于放学。

        陈浩南妈妈做手术的那个医院她依稀记得，叫黄大仙医院，幸好离得不远，能赶上。

        “请问有没有叫陈淑芬的患者？”林漫喊住一个路过的小护士。

        “陈淑芬？她好像刚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小护士拿着盐水急着送药，说完走了。

        林漫追过去，病床上的人被白布包裹，几个人推着，纸牌上清晰的写着陈淑芬。

        她们从未相见，却还是会痛心。

        陈浩南跌跌撞撞跑过来，看到林漫，带着哭腔问林漫，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没有阿妈了，“那个…是我阿妈吗？”

        林漫说不出口，咬着牙，陈浩南摇晃着她，“是不是我阿妈？！”

        “是……”林漫眼神闪躲，咬着唇，告诉了陈浩南这个残忍的事实。

        陈浩南追上去，只想看到阿妈最后一面，却被拒绝，眼睁睁看着阿妈被推进入殓房，瘫坐在地上痛哭。

        偏偏他继父这时开口，告诉他，因为他砍人，所以警署call他过去到现场，导致谁也没有看到他阿妈最后一面，他很担心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人里会有陈浩南。

        “南哥，南哥，我有见到，我有见到阿姨，她好爱你的其实，她有叫我告诉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她和阿嫲担心，照顾好阿嫲。”

        林漫撒了个弥天大谎，但愿这对陈浩南可以有一丝慰藉，让他不必内疚至死。

        陈浩南抱紧了林漫，埋在她肩膀，无声哭着。

        他那继父想要开口，林漫双手合十向他作揖，恳求他，不要去戳破陈浩南的最后一个美梦，就让他沉醉在她编织的梦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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