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9

电视上的通缉令仍然在循环播放，bau小组并没有因为对方长时间的隐匿而放松警惕。弗伊特无疑是个很有耐心的冷血杀手，在猎物露出破绽之前，他绝不会轻易出手，这相当于是一个僵持的过程。

        各种原因决定了他们不会僵持太久，霍奇无法忍受从妻儿的生活时刻受到威胁，而弗伊特也没有更多的十年用以潜伏。看似平静的对峙，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暗藏的相碰漩涡。

        弗伊特当年捅伤自己伪装做“波士顿死神”的最后一名受害者，成功逃离法网的追捕，但作为代价是他必须要用药物来维持正常生活。这些药物组合bau已经全国追查流通名单，但并没有找到有效的线索。jj在外出时意外从药房发现了新的突破点：处方药可以用不同剂量的非处方药来代替，而在弗伊特必须服用的药物中，又有几种是无法代替的。

        结合弗伊特先前寄来的挑衅信件的邮戳地址联合排查，对方藏身之处的范围在逐步缩小。为了快速揪出他，加西亚不光自己投入庞大工作量之中，还拉来了自己的男友凯文当帮手。

        他们太需要一点突破了，这是实话。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分线调查的结果并不乐观。主动挑衅的m先生突然收手，再难寻新的线索，而追查以往的痕迹，却在发现进展之后当天被请去办公室明里暗里指示放弃追查，所有资料一朝装进纸箱被人带走，bau小组的所有人心中都憋了把火。

        尤其是被推上位的摩根。

        bau小组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环境可以概括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这里更像是另一个“家”。他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晦暗心思，却也知道不得不应付过去，为了所有人。工作的交接、仓促、受阻的调查、仍然处在被连环杀手威胁的情况下的同事、过去受伤的经历……祸不单行哈。

        短时间内找到了弗伊特用假名短租的公寓，摩根带领一队行动成员一脚踹开大门，看见狭小的公寓里空无一人，只剩一台电脑时，他沉默了一秒，联系指挥组说人已经跑了。不难猜到那个混球是故意做了个局，怒火在失望之后并没有被熄灭，他只是更冷静了——也更愤怒了。

        而这种愤怒在他看见电脑亮起的屏幕上播放的画面时到达了顶端。

        那是一段监控视频，以及一张单独拉出来放大的照片。是海莉和杰克的联系人从超市出来的一段路。弗伊特比他们走得更快一步。而这意味着什么？他听到周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我的天啊。”

        他们随后接到了负责海莉母子安全的特工的联络电话，他被弗伊特袭击了。尽管提前得到了未知来源的警告，让他燃起了警惕心，但也担心这是钓鱼短信，遇到袭击时反应不及反杀失败，他的手机被对方拿走。目前海莉母子联络不上了。

        ……

        在更早一些的时间。

        有一种说法，二十一天的重复行为能养成一个习惯。卡洛琳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是她确实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锻炼，户外锻炼没那么安全就改为了室内，长期效果开始初步展现：她的体力增长了，脸色也看着更红润了一些。提姆好心帮她修订了新的计划，她好不容易做到的晨练完轻轻松松第二天又变成了喘着气躺尸。

        皮特罗有说过想加入她晨练的行列，起因在于旺达也提到了自己那格外多的体育课，他不想落后于两个女孩，但没坚持几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温暖的被窝。他表示自己能鼓起勇气爬起来三天已经是一件壮举了。

        皮特罗的运动能力成谜，他体格瘦削，要说体育活动，样样都能掺和会一点，但除了跑得快以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而且体力续航实在不行。

        旺达翻了个白眼。卡洛琳倒是蛮遗憾的，他们可以一起嘛！

        但马克西莫夫夫人持有不同的观念，平时皮特罗旺盛的精力就足够闹得四处鸡飞狗跳了，晨练只是在消耗这孩子的精力和每天提早一个小时让她闹心之间取五五分罢了。最终早起的人也还是卡洛琳一个。

        某天早上，她无意在家附近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她的记忆力还算不错，附近的住户基本都记住了脸，但如果是外来的短期租客或者是客人没见过也很正常。盯着某人看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她看了几秒收回了视线，心里却仍然犯嘀咕：她没那么好奇街坊邻居的事情，但这个人，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种既视感很快被她抛在脑后。

        几天后，放学后苏珊娜接她回家的时候。卡洛琳在路上又看见了疑似同个人的身影，对方换了身打扮，非常不起眼，也没有在街道上停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短工。一开始她也没把这人和前几天看见的人联系起来，只是觉得奇怪，回头了几次，走出很远了仍然心里颇不安定。

        杰森告诉她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提姆鼓励她保持警惕（其实提姆没有那个意思，真的），而且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办？

        于是第二天护工克里斯托弗收到了来自异世界的第一个委托。他当然不会觉得卡洛琳有被害妄想症。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孩子是有着魔法侧天赋的，他早早见识过魔法界相关人物不讲科学难以理解的种种，从此对事物的接受能力良好。而且提姆也相信作为一个侦探，证据和灵感缺一不可。

        他们这次也确实抓住了一条大鱼。

        尽管对方遮住了头面和明显特征足够狡猾地躲开了明面上的摄像头，但提姆私下安装的那些没被计算在内，他对比了一下几段录像里人像的身形和走路姿势，很快得出了这是同一人的结论。

        是踩点。提姆把这人的关注范围排除缩小，落在三户人家里。凯伦家是其中之一，如果是冲着卡洛琳来的，首先把交手太多次的小丑放到一边，不像是他的风格，但保留怀疑。其次是莫里亚蒂，但漏洞不少，同样保留怀疑。总的来说，直接冲着卡洛琳来的可能性不高。

        另外两户，一家是独居的花店老板，流水正常，没有明显仇家，是被首先排除的对象；而另一家人已经搬走了一段时间，考虑到两人已经离婚，似乎看上去很正常，但值得一提的是丈夫是bau的前组长，前阵子被现在仍逃亡在外的波士顿死神捅伤……提姆翻进联邦数据库搜索了一下原名弗伊特的凶手的详细信息，身形大致能对得上。

        卡洛琳看着提姆手指翻飞，调出数个窗口，画面上熟悉的景致俨然是她生活的街道，一时间瞳孔地震。fbi？m16？007？？秘密间谍？？？她满脸震惊地看着提姆，习惯了被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的提姆侧过脸来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满意地收获了一个双手捂嘴眼神亮晶晶的小姑娘。

        他突然有了一点成就感和虚假的自豪：哄孩子也不是那么难嘛。

        提姆没有给人解说的习惯，尤其还是对着圈外的未成年人，但他也没有刻意避开卡洛琳。电脑屏幕上很多东西卡洛琳看不懂，但几个眼熟的字眼，足以让她简单的了解到一些事情。她扒拉着桌面，几乎是依偎在提姆的腿边了——他不自在的悄悄退了退，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凝重：“所以这是那个波士顿死神？他盯上谁了么……？我们要报警？但……”

        卡洛琳知道如果没有提姆的数据确定，她很难知道那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连环杀手。同样的问题适用于报警，她不可能说出提姆的存在，但同时也就没办法说服警方弗伊特就出现在了这里。

        事实上，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定，但那就是在不能被知道的范围内了。提姆心想，开口说：“不用担心。你不是已经委托给我了么？就交给我来处理。”

        很多次，提姆重复过自己并不是什么见鬼的工作狂。但他确实也不太适应闲下来的生活，也许他不得不承认一点，他骨血中向往着刺激，这在十年前他第一次目睹罗宾踩着屋檐近乎飞翔在夜色中时就埋下了深深的伏笔，支撑他在某个雨夜用颤抖的手给蝙蝠侠发出那条讯息。

        卡洛琳呆呆地望着提姆。这大概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提姆展露锋芒的样子。大多数时候提姆在她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落在温和与平静之间，后者居多，他会很多在她看来不可思议的东西，但从来不会为此骄傲，这一点上她是真的相信杰森和提姆是兄弟（她还不知道这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此时他终于披露自己属于侦探的那一面，露出了除此以外的东西：强大的自信、骄傲与锐利。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提姆能解开所有的难题，是仅属于另一个位面的奇迹。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

        世界最佳侦探在这时收取了他的报酬，一个孩子全心全意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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