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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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亦谦注意到,公司门口那个大花坛边上,一个女孩,是的,女孩。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还在读书。扎着清清爽爽的马尾,一脸的稚气未脱。
她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
临近深冬,屋外的气温必然让人难以承受。马路边的一排柿子树,顶上光秃秃的枝丫正在迎风飘扬。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好像在不住发抖。
她是在等人吗?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进来等?
逐渐到了午休的点,人群陆陆续续从大楼里出来。她站起身子观望,像是在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人。
办公室的大厅里只陶亦谦一人,肆无忌惮地转着椅背透过落地窗俯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径已经称得上为偷窥了。
良久,右上方一处房间的门开了。“吱呀”一声,在静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连忙起身,微微垂头。
有些不大敢直视他的顶头上司。
据说是大老板从临市重金聘请回来的。业务能力真的很强,一来就替公司接了一个身家过亿,投资千万的大客户。就是看起来不大好惹,总是不苟言笑的,极为冷漠。
他说话了。让他去底下开车。
陶亦谦连连应下,往外头走去,却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这基金经理的身份,在他来这里以后完全沦为了一个司机,还是随叫随到的那种。包括上下班,都需要自己接送。
他起先以为是新上司摆谱,可是在别的地方,他又没有诸如此类的强势要求。他想,可能是小老板有什么个人原因,不方便开车。
一路到地下车库提车,又开回公司门口接人,陶亦谦思绪连连。
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那个自己观察了半个小时的女生,正扯着他的顶头上司说话,手舞足蹈的,很是激动。而一向面无表情的老板微微蹙眉,完全一副好不耐烦的样子。
可别是疯女人来找茬的吧?陶亦谦吓了一跳,不住纳闷公司的保安怎么毫不作为。一面下了车,准备前去救驾。
走近了些,他听见那个女生在说,“为什么把家里的密码换了?”
他顿住,原来是认识的呀。家里,住一起?亲戚,同居?他们什么关系?
好奇心促使他继续听着。不过他转了面背对,看不到他们之间的动作和表情了。
他从没有听过陆经觉用这么冷洌的语气说话,他的语调向来都是平平淡淡的。但现在,只一个“滚”字,透着满满的嫌恶,让他在这一头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也难得那个女生没有在意,好言好语哄着,“我好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合眼了。告诉我密码吧,我回去睡觉,一定不会烦你的。”
“……”
“求你了,真的不会吵你的。”
那个柔柔的女声好像梨花沾上了一层春雨,听得陶亦谦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多么希望她能够得偿所愿。
然而那头再没传来声音,紧接着,他就被人轻拍了下肩膀。
陆经觉的身影已经往前,他后知后觉跟上。严谨地打着方向盘,规矩着视线没有去看坐在后座上的人。
那个女生还垂着头站在风里,原来她的羽绒服里穿着单薄的裙子。大风吹开她没有拉好拉链的外套,正往里面灌着寒风。
他想,一定很冷。
……
赵木景觉得脑袋沉沉的,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又回到了那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也幸而这是顶层,这一边的走廊只两户人家,看热闹的也不外乎一户。
她侧着身将头靠在了冰冷的墙上,屁股底下坐着的位置也传来缕缕寒意。大楼里没有外面冷了,但也不算暖和。她哆哆嗦嗦的,将整个人蜷在了一起。浑浑噩噩地想着,一定得在这里摆张垫子。
在纠结用柔软的金丝绒还是耐脏的鹿皮绒时,思绪一点点飘远,她渐渐陷入昏睡。
十九岁以前,她很喜欢下雪。
她从小生长的城市被人唤作雪城,每每入冬,整座城被覆盖在洁白以下,笼罩上一层朦胧,像极了童话里的冰雪王国。
她小时候有颗美丽的水晶球,里面就是下着雪的城堡,响着曼妙动人的音符,曾让她爱不释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惧怕那样清清冷冷的霜白?
她又梦到了那场雪,那场突如其来,白茫茫倾洒一片的大雪。
大片大片厚重的雪花自头顶落下,周边响彻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摇滚了一个冬夜的冷寂。
她随着节拍摇晃身子,一面在姜嘉文的怂恿下加大了油门。
她没有喝酒,也没有嗑,药,却兴奋得无法自已。毫无缘由的,纯粹是青春的荷尔蒙在不断作怪。
晚归的人群看到一辆火红的车影从眼前掠过,反应过来时,只剩下环绕在耳边不算动人的肆意怪叫。
原来路边有身穿黄色警示服,执着扫把的老者曾喃喃一句,“开这么快,要撞死人哟。”
散落在他周围的几人下意识点头,附和着。可惜梦里的她没有听到,也没有减速。
拐进一条空旷的马路,车速更是随意。
敞篷的车顶没有合上,任由狂风席卷她们的头发。姜嘉文叫着喊着,挥舞着双手半挂在车门上,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能把自己摔出去。
赵木景瞥了一眼,想要去提醒她危险的动作。兀的,庞大的火红似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声历叫。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傻傻地踩了刹车,下意识挡住姜嘉文因为惯性前倾的身子。不经意间看到,有一朵黄嫩嫩的气球逆着雪光,沿着暖黄的路灯缓慢上升。
她想,这准是哪家孩子的气球跑了,待会儿该要哭鼻子了。
姜嘉文心有余悸地坐好,一脸无措,她拉着自己的手不住嚷嚷,惹得人心烦气躁。
“木景,怎么办木景!”
“一定是撞人了,撞人了!”
“不是死了吧?!”
“天呐,我们快走吧。”
“这没人…没人看到,我们快走吧!”
她拂开她的手,自顾自觉得有些好笑。刚刚不是有个女人喊了吗,怎么没人看到。不过她只是叫了一声,应该是撞到了消防栓,把人吓到了。
真糟心!这车可是今天刚提的,是磨了赵志生好久才要来的生日礼物。可别第一天上路就要回炉重造了吧。
她愤愤地想着,一面开了门下车。
振聋发聩的音乐还在继续,她的脚步有些虚浮,扶着车子踱步来到前边。
汽车行驶在正常轨道以内,明晃晃苍白的车灯下,有一团团阴影落下,路面上并没有消防栓。
…却有着比之更为可怕的东西,正处在一摊澄清却又发暗的绛红里。
血渍渐渐蔓延开来,与消融的雪水融合,踏着风冲她逼近。那一团染了血红的白色影子窝在其中,像只奄奄一息的猫咪。
如果真的是猫咪就好了。
她害怕得连连后退,有些难以置信。她的手脚冰冷,由内而外的,像是全身的筋骨被人剥落抽离了一样。
她跌坐在那一层薄薄的雪意上,和不远处一个女人一样,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
好吵,耳边有各种各样声音交杂的异动。
那个女人醒过来了,正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她的父母来了,带着沉痛的表情唯唯诺诺。有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晃动,神色匆匆。而一个披着黑蓝外套的人捧着小本子站在面前很久了,但是他在说什么?她怎么什么也听不到。
她环顾四周,没有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姜嘉文。好奇怪啊,是梦吗?赵木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把什么东西丢了。
她晃了晃脑袋,想要定睛看清眼前的人。
不远处的门口冲进来一个人,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把自己摔了进去,叫得更大声了。
她的视线与他在半空中交汇,看到的眼眸洞黑无边。
她想起来了,他们见过。
最近的一次,他来学校开过讲座,全校的女生把整个大会堂挤得水泄不通。她那时候坐在第一排呢,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还有一次,很远了。远到让她恍惚觉得,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她对着他扯了扯嘴巴想要表达友好,却差点被那个女人扬手甩上一巴掌。
在被赵志生护在身后的同时,她探头看着黑蓝外套的背影,不住想着,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一直到后来的后来,她才明白。疯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自己。
她把全部的自我都葬送在那场车祸里了。
好热,感觉整个身子被放在火炉上烘烤。水快干了,有滚烫的烙铁在灼烧皮肤,怎么也没有人来加水?
赵木景悠悠转醒,映目是走廊的石板上透亮出来的白光。她的喉咙发紧,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做得极为艰难。
她扶着墙站起身子,觉得整个身体都重,连带着脚步也像是灌了铅般无法移动。
走廊上一天到晚亮着灯,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手机自昨晚便没电了,连个能联系的人都没有。
她虚靠着墙抬手,一遍遍轻敲门板。她舔了下干涸的嘴唇,惊觉自己发不出清脆的声音。她努力地嘶哑着嗓子,“经觉,你回来了吗?”
门廊间空荡荡一片,甚至传来一声声凄凉的回响。
“我觉得我感冒了,可能是发烧。”
“帮我开个门好吗?”
“咳咳咳…还没回来吗?”
“那我再等等吧。”
“…你好忙哦。”
赵木景动了动,想要再蹲下身子坐会儿。她站不了太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脑海里颠倒旋转。她有点想吐,可是肚子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得又咽了几口唾沫。
眼前的门忽然开了,带起一阵风。
吹得她更冷了,也引得她转头望去。
她的脸色苍白,连带着嘴唇毫无血色。可是看见开门的人时,她又笑了,笑得极其明媚。吐出的声音轻轻,无限温柔,“原来你回来了。”
或许是心神放松,身体便不自觉后仰。她的手在空气里虚抓几下,什么也没有抓到。
扑通倒地。
她迷糊地想着,还好披了件厚重的外套,摔得不疼。可是头好晕,更晕了。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连带着挤出一滴泪来。
很奇怪的,明明眼睛里那么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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