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幸灾乐祸

他越安慰，蓝咬的越重，剧痛让唐灏倒抽一口凉气，皱紧了眉头却没有推开她，抱着她的手臂反而紧了紧。

        如果咬他能让她心中好过些，他原意让她咬，唐灏哑着声音说：“我又让你伤心了。”

        对不起三个字太苍白，他不想再说了。

        蓝终于松口，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那是属于唐灏的，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垂眸看着他肩膀上的椭圆形牙印，齿痕深刻，鲜血缓缓溢出，愧疚涌上心间，自己似乎太过分了。

        他毕竟才刚醒来。

        “疼吗？”她问，手轻抚那些牙印。

        “不疼。”唐灏的声音很淡定，甚至透着股温润如玉的味道。“要是觉得不够，你可以继续。”

        转眸看着他，蓝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却红了眼圈，雾气在眼里聚集，很快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落下来。

        “怎么哭了？”唐灏瞬间慌了神，抱起她来到沙发，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哭泣的蓝安置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低哑着声音不住地安慰。

        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激动中，蓝说不出话来，她不喜欢哭，总觉得哭泣是懦弱的表现，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醒来，她忍不住就哭了，可这样的哭泣是喜极而泣。

        他醒了，在她等了他三年之后的今天，他醒了，叫她怎么能忍的住不用哭泣来表达自己长达三年的担惊受怕。

        她的泪水是感动，是委屈，也是思念。

        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告诉他，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激动，多么感动。

        她默默的哭泣比抱怨，甚至是打他，更他心疼怜惜，她的眼泪，烫着他的心，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唐灏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再不让蓝掉泪。

        良久后，蓝停止哭泣，哭过之后她的心情舒坦了许多，鼻翼间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想到自己之前那么用力的咬他，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腿上，伸手推他。“让我起来。”

        “不急。”唐灏没有放开她，只手抬起她圆润的下巴，深邃眸子直直望进她水眸深处，他问：“刚刚为什么哭？”

        “没什么？”蓝撇开脸看向他肩膀，被她咬过的位置，周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难怪她能闻到血腥味，她说：“你先放开，让我去找医药箱来。”

        “我说了不急。”唐灏执意要一个答案，重复问：“刚刚为什么伤心的哭？”

        “我哭不是因为伤心。”听出他可能误会了什么，蓝解释说：“我哭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懂吗？”

        “这么说……”迟疑了下，唐灏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高兴见到我醒来？”

        “我当然高兴见到你醒来。”想到自己三年的等待终于成真，蓝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伸手轻抚上他俊逸的脸膛，低低呢喃。“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在盼着你醒来，丹芙说我傻，我一笑置之，唐门的人当着我的面不说什么，背地里不知道说的多难听，可我不在乎，因为我坚信，你一定能醒来，你怎么还问我是不是高兴见到你醒来。”

        “三年，什么三年？”唐灏茫然地看着她，很清楚自己没有听错，蓝的确说了三年，他问：“我不是只昏迷了几天吗？”

        “几天。”这回换蓝茫然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唐灏蹙眉说：“我们去救娜娜，我受了重伤，不是几天前的事情吗？”

        “天！”惊呼一声，蓝突然意识到，他昏迷了三年，可能脑子出了问题，赶忙推开唐灏，起身就想走，唐灏一把抓住她手腕问：“你去哪儿？”

        “我去找阿尔杰来给你看看。”蓝回答，想挣脱开唐灏抓住自己的手，却未能如愿，唐灏说：“我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不用找阿尔杰来。”

        蓝脱口而出。“你脑子有问题，你自己当然感觉不到。”

        “蓝，你这是在骂我吗？”她说他脑子有问题，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他，唐灏好笑地凝视着蓝绝美的脸，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蓝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呐呐为自己辩解。“我的意思是说……”

        修长的手指点在她温润的唇上，阻止了她的话，唐灏暗哑着声音说：“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他的眼神太过暗沉，蓝有些招架不住，想撇开脸，发觉他的手指在她唇上来回滑动，她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他……他这是……

        四瓣唇相接的那一刻，蓝脑海里一片混乱，意识渐渐抽离，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唇瓣上，被那热热麻麻的感觉所牵引住。

        唐灏吻的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这一吻里，睁眼看到她睡在自己身边时，他就想这样吻她了，没那么做的原因是不想吵了她的睡眠，他心疼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那时她没休息好的证据。

        窒息的吻，让蓝忘了所有反应，唇舌吸吮纠缠，那么真实，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她觉得安心。

        等唐灏终于离开她的唇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和不稳。

        “蓝……”揽住她，两人一起坐回沙发里，唐灏依然把她安置在自己推上，脸埋入她的颈窝处，他开口。“把我错过的事，都告诉我，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有她的，也有他的。

        “可以。”蓝轻轻推开他一些，说道：“不过要等我帮处理了你肩上的伤之后。”

        “我没事。”唐灏冲她眨了眨眼，伸手抚着肩膀上被她咬过的地方，意有所指的说：“这是你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我不舍得去掉。”

        蓝拿白眼瞪他的同时，自己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烫。

        两人僵持，最后还是唐灏妥协。

        “好吧，你去拿医药箱。”放她下地，唐灏又说：“不过，我只接受你亲自帮我上药。”

        蓝无奈地点点头，迈步走向床头柜。

        卧室里放着医药箱，她没有那样古怪的习惯，可唐灏昏迷后，医药箱就没有离开过卧室，因为她不知道唐灏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有备无患嘛。

        上完药，蓝合上医药箱，准备拿回原地放，却被唐灏握住了手腕，长臂轻轻一带，她纤弱的身子落入他怀里。

        “你做什么？”蓝蹙眉问，挣扎着想起身。

        “别动。”按住她一只手，唐灏吸了一口气，哑声说道：“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抵抗力，你再动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还有那个心思听你说话。”

        浑身僵了僵，蓝安分了，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沉默了近一分钟后，缓缓开口……

        唐灏看着蓝，听她用平静的声音说着过去的事情，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原来，他真的昏迷了三年之久，唐豫那三发子弹，其中的两发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他甚至都被判定为脑死亡，情况还反反复复，无数次进出抢救室，顾顷浅也真够朋友，放着家里的老婆孩子不照顾，一直呆在医院里，不遗余力的抢救脑死亡的他，终于，在近一个月的不懈努力下，他的情况稳定了，转入病房休养。

        听着她缓缓道来，唐灏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深邃眸光注视着蓝，她没有说她自己，但他知道，她要承受的比谁都多。

        她没有提到孩子，那是她的痛，他明白的。

        失去孩子，他的情况反反复复，好不容易稳定了，母亲又带着娜娜离开，唐门动乱，平息唐门动乱的任务又落到她瘦弱的肩上，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三年，又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走过来。

        唐灏庆幸自己醒了，因为他醒来，蓝就不用那么辛苦，那么累，从此以后，她身上的重担全部都由他来扛。

        “你辛苦了。”唐灏紧紧抱着她，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辛苦了，蓝因为这句话愣住，一双秋瞳里满是错愕，他对她说，“你辛苦了”话语中有怜惜有自责。

        忽然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因为自己男人是一句“你辛苦了”，而心中暖洋洋的，好似自己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辛苦吗？回想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她也的确辛苦，丹芙曾经问过她，她不是个看重名利和钱财的人，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接手唐门，并且把偌大的一个唐门管理的井然有序。

        当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心中唯一的信念是，不能让他的成就毁于一旦，哪怕面对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道大佬，她也能面不改色，从容应对，现在她知道了，支撑她的是他，一直是唐灏。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唐灏和蓝一直聊到傍晚，艾薇儿端着唐灏的食物来敲门，蓝随口说了声进来，艾薇儿端着食物进来，不期然地看到沙发上窝着的两人，吓的手里食物话落在地上，碗摔的粉碎。

        唐灏蹙眉，蓝目光里满是笑意，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唐灏。“你把我的小管家吓到了。”

        “是她自己胆小。”撇清自己的责任，唐灏伸手在蓝鼻尖上刮了下。“你很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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