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兮浅出手,珏云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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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财的江兮浅心情颇好,又勒索了这几个没个正行的家伙,嘿嘿,加起来就是八十万两了,啧啧,诅咒那些拿一万两来追杀她的人,她江兮浅的命可宝贝着呢。
除了若画,其他三人看到江兮浅的表情,齐齐捂脸。
如果当真是缺钱如此爱财的也就罢了,可这位分明……分明富可敌国,瞅瞅多容易啊,八十万两银子就到手了,每日其名下产业那进账可是哗啦啦如流水般;可却偏生还……
当真是财多气小,越是有钱越是小气,居然还要压榨她们的血汗钱。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适时地响起,江兮浅淡淡道,“进来。”
仍旧黑衣银面,“主上,可以出发了。”
“嗯”,江兮浅微微颔首,看着角落处还在画着圈圈的某人,轻轻咳嗽两声,“走吧。”
原本,太子府她一个人也是去得的,只是琴棋书画四位眉笔却是逍遥公子的标志,她思量许久还是决定带上。毕竟此去,若当真绝对要对宋珏云出手相救,有一两个懂得医术的女子总是好的。这四人虽然不如若芸,但基本的草药、人体筋络穴脉还是知道的。
“……”
接收到四人极其哀怨的眼神,银面不解,江兮浅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信步游走。
傅府门外,一辆装潢华美,而且张扬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见过公子!”,江兮浅一行出现,看守马车的人顿时恭敬地俯身行礼。
“退下吧”,银面摆摆手,那人会意离开,银面从车厢内取出绣墩放到地上,单手搀扶着江兮浅,“公子,请!”
江兮浅轻轻“嗯”了一声,单手搭在银面的手上借力,琴棋书画四位美婢则相互搀扶着,她们可没有那个福气能得楼主如此小意体贴;上了车厢,四人眼波流转,视线不断在江兮浅和银面间来来回回,虽然两人的亲密举止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但八卦却无处不在。
“难道其实公子喜欢的人是银楼主?”,瞬间忘记刚才的教训,若画用眼神示意着。
“嗯,没准真的是”,若棋也附和着,眼神哀怨地瞟了江兮浅一眼,她的十万两血汗钱呐。
若画悠悠地回敬一个眼神,“难怪公子今日火气如此旺盛,原来是因为见的第一个人不是银楼主?”
“……也许吧”,若棋望……车厢顶篷。
“……”两人眼神亲密交流,冷不防若书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当真以为公子对她们的作为没有察觉吗?
“大姐你也太小心了”,若画撅着嘴,那小眼神哀怨缠绵得。
若棋缩了缩脖子,收回与若画交流的视线,轻轻咳嗽两声。
“……”,若画撅着嘴,甚是无趣,转头,身子朝江兮浅处微微靠了靠,“公子,怎地今日才想起去太子府。”
“怎么?美人儿有意见?”,江兮浅挑眉。
若画撅着嘴,“公子真坏!”
云湖盛会过去也有许久,现在若再不上门,只怕那楚靖宇就要按捺不住了,再加上太子妃身中奇毒这么好的一个理由,当真是让她想拒绝都无法开口,不若主动送上门去,好歹让他承了这份情;只是这话,她却是不会说的。
只是轻笑一声,“美人儿说说,爷哪里坏了”,说着上身微微倾斜,靠在若画耳畔轻轻吹一口气,神色暧昧,语气缠绵。
温温热热的气息在脖颈间弥漫开来,若画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痒痒的,撅着嘴,“哪里都坏!”
“……”,这话当真好令人遐思。
江兮浅轻笑一声,刚还想说什么,只听见银面一声轻喝,“吁——”
马车停下。
“主上,太子府到了”,银面带着恭敬的声音响起。
江兮浅点点头,斜睨了若画一眼,扫视四婢,而后应声道,“嗯。”
银面立刻撩开帘子,四婢立刻跳下马车,而后在银面的搀扶下,江兮浅最后才出来,看到那铁笔银钩,气势恢宏的三个大字,太子府;那遒劲的力道,磅礴的气势;显得狂傲而又不失威压,霸气却又不失雅致。
“去叫门吧”,江兮浅在心中叹口气,银面立刻接了名帖上前,不说话;却是安安分分地充当着贴身小厮的角色,要知道楼外楼中,这可是多少人想要而不得的。
若是让江湖中其他人看到这样的银面,只怕会掉下一地的下巴。
只见那大门处,八名侍卫腰身笔直,手握佩刀,立在那处,其中一人接了银面递过去的名帖,看了江兮浅一眼,而后健步如飞地朝着殿内而去。
任逍遥,这不是管家前些日子吩咐下来要好生注意的吗?身为太子府守门的侍卫,自然比别处的不同,知晓孰轻孰重。
他们每日见多了那些谄媚巴结的讨好面孔,而这位,神色淡漠寡然,只是冷冷地往那处一站,好似丝毫不担心被拒绝般,那样的气度就非常人能力了。
太子府又名东宫,虽然在皇城之外,却也相距不远,若当真说起来也算是皇宫其中的一部分。
他们等得并不久,很快就拿名帖的侍卫归来,身后跟着管家模样的人,在看到江兮浅的时候眼前一亮,“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逍遥公子吧,果然是风流倜傥,气宇不凡,太子已经念叨好些日子,您可终于来了,快快里边请!”
“呵呵,那是太子抬爱,有劳了”,江兮浅微微颔首算是示意。
言文翰顿觉受宠若惊,这逍遥公子的脾性怎么跟传言不太一样;觉察到他神色的变化,江兮浅也不恼,只是信步走在他的后半部距离,毕竟不知这人到底是管家还是谋臣,她虽挂着逍遥公子的名头,可到底也只是平民百姓。
入府,往前约莫行了一刻钟,浩浩殿堂出现面前,红墙绿瓦,花草如茵;再抬头,却是漪兰殿三个大字。
江兮浅眉毛微扬,嘴角微微噙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那楚靖宇如此这般是为何,在这她现在只是一介外男,竟然就这么放心的将她带到太子妃的主殿中,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草民任逍遥参见太子殿下!”
进入主殿,楚靖宇早已经等在那里;在他下方还坐着几人,她不认识的,看样子却像是凤都的贵公子们。
楚靖寒见到江兮浅,顿觉眼前一亮,赶紧起身在空中虚扶一下,“逍遥快快请起,来人呐,看座!”
“哦?她就是传说中的逍遥公子?果真是美婢环侍,倒是不知,是不是也如传闻中本事”,坐在楚靖宇左下方首位的男子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尽是不屑,甚至还带着鄙夷。
银面眸色顿时一暗,运气内力,身形还未动,却被江兮浅拉住,楚靖寒赶紧厉声呵斥,“珏星住口”,而后抬头看向江兮浅,“珏星年轻气盛,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逍遥海涵。”
江兮浅嘴角微扬,视线为不可查地打量着那人,肌肤似雪,目如朗星,只是眉眼却与那宋珏雨像了七分,却全无男生女相之感,不是非常惊艳的美,却也极是耐看。
“看什么看?”,宋珏星本就性格傲然,对这位姐夫时常念叨的人极不待见;此刻见江兮浅打量,越发恼怒。
“珏星!”,楚靖宇紧张地看着江兮浅,发现她仍旧神色淡淡的,这才放心下来;只是看向宋珏星却是极为懊恼,早知如此就不让他过来的,这人也太不会看人脸色,现在云儿还躺在床上,偏殿中黄院首带着太医院所有人正在会诊,也不知商议出结果没,这逍遥公子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江兮浅微微摇头,坐在椅子上,很快就有人端上热茶,站在他身旁的银面早已是寒风猎猎,琴棋书画四人都狠狠地瞪着那宋珏星,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拍飞出去,害她们不得不忍受楼主大人的寒气。
“逍遥”,楚靖寒再次开口。
江兮浅却放下茶盏,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太子不必多言,原本答应太子过府之事,却因逍遥之故一拖再拖,逍遥本就理亏;这里以茶代酒,给太子赔罪了。”
说着端起茶展,朝楚靖寒处举着;楚靖寒赶紧也端起茶杯,“逍遥这是哪里话,太子府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江兮浅笑笑不言。
宋珏星还想再说什么,被他身旁的男子扯了下,不甘心地闭上嘴,却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
呵呵,若她没记错,这宋珏星已经十五,虽未至弱冠,却也算不得年少了。在晁凤,十五做爹的也大有人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的心不在焉。江兮浅是魂游天外,楚靖寒却在琢磨着自己该怎么朝江兮浅开口既不突兀也不失礼,还能让她答应下来。
既然她是无忧公子的师弟,自然出自无忧谷,那里的规矩他知晓,只是紫笺难得他却是没有;所以只能打人情牌了。
“逍遥……”
“太子……”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太子先说吧。”
“还是逍遥先说吧”,楚靖寒眼中带着希翼。
江兮浅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也不戳破,这本来也是她此行的目的,自然不会让楚靖寒先说,随即拱手,“那逍遥就不客气了,楼中事物繁忙,锦蓉双城多处店铺遭受打砸,原本逍遥欲前往处理,却偶闻太子妃身子不适,逍遥虽不善岐黄,可楼中的成药却是不少,但愿能帮得上忙”,话音落,对着银面使了个眼色。
银面立刻会意从若书手中接过一个两个巴掌大的锦盒,递过去。
“呵呵,虽然有些惭愧,但云儿的情况实在是,就不推拒了,逍遥此情,本宫记下了”,楚靖寒双目泛着精光,而后想到楼外楼的成药虽好,可太医院众人却也不是庸手。
连他们都无能为力之毒,这成药真的有用吗?
“素闻逍遥公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在下郭子非,不知可有荣幸与逍遥交个朋友”,楚靖寒右下方首位的男子淡淡的开口,声如洪钟,语话轩昂。
江兮浅眼前一亮,要说这凤都的美男子可真是不少,达官贵胄齐集本就如选美般,这郭子非倒是个奇葩,身材高大,面貌粗狂,剑眉朗目,下巴宛若雕刻般,棱角分明,胸脯横阔,大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那宽大几乎能塞下两个她的椅子,却堪堪只能容得下那人。
“原来是郭子非,郭参将,幸会幸会”,江兮浅一语道破。
“哦?逍遥曾听过我?”,郭子非只觉得眼前一亮,虽然整个人长相粗狂,却并不给人傻大个的感觉,而是一种非常古朴的智慧;此人并非池中物啊。
江兮浅颔首,“郭参将虽不必洛将军威名赫赫,却也是将军手下不可多得的将才。”
“嘿嘿”,郭子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说逍遥公子与无忧公子同出一门,果真?”,郭子非旁边的男子略微迟疑了下,淡淡的开口;这逍遥公子貌似很平和的模样,传闻他肆意潇洒,只为逍遥,许是真的吧。
他话音刚落,殿中其他几人的视线也齐刷刷地投向江兮浅。
逍遥公子任逍遥,在江湖上虽然也是有名;但对这些官家子弟来说也只是耳闻却并未上心,但说到无忧公子就不一样了。素手银针,活死人肉白骨,就连绝症都能医好;这人生在世,谁能没个大病小灾的,若当真能与这样一位神医拉上关系,哪怕只是点头之交,最起码的到时候求救有门不是。
江兮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中波光潋滟,那笑闪花了众人的眼,“嗯。”
“那逍遥能否为云儿……”,楚靖宇爱妻心切,语气急迫。
“……哎”,江兮浅长叹一声,垂下眼皮眸子暗了暗,众人面前丝毫不避忌太子妃闺名,那样亲密的叫法,若非真的疼爱到了骨子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太子后宫虽无佳丽三千,可妃妾通房也有数十,太子过多的宠爱,无疑是将人推到风口浪尖处,这楚靖宇当真如他表面那般温和无害?
众人见江兮浅垂下眸子,再闻那叹气声,“哼,该不是打着无忧公子的名号招摇撞骗来的吧。”
“砰!”
宋珏星话音刚落,随即是一声巨响,木料断裂的声音,再仔细看,宋珏星身旁的茶几已经碎成数片,在其中一块碎片上赫然镶嵌着一块碎银。
“你,你放肆!”,宋珏星双腿颤抖着,有些说不清楚话了。
“……逍遥御下不严还请太子恕罪;今日来访着实冒昧,草民就此告辞……”
不用看,江兮浅也知道是谁出的手;能用一块碎银远距离震碎以结实号称的梨花木,也只有银面了。
楚靖宇狠狠地瞪了宋珏星一眼,“你给我住嘴,逍遥珏星他只是……”
“太子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翘着兰花指,身着太监服的男子碎步快跑,声音尖利。
“怎地这般无礼,大声嚷嚷成何体统,有何事说”,楚靖宇扫视下方。
太监身子微微颤了颤,立刻单膝跪地俯身,“启禀太子,太子妃晕倒了。”
“什么?怎么回事?”,楚靖宇立刻单手一撑椅子的扶手快速起身,望向江兮浅,嘴唇嚅了嚅。
还未等他开口,江兮浅便径自道,“在下岐黄虽比不得师兄,但也略懂一二,若太子不嫌弃……”
“逍遥能去实乃云儿之幸,本宫之幸”,不等她说完,楚靖宇赶紧开口,“逍遥,请。”
宋珏星等人也随之起身,紧跟在两人之后。
哼,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如传说中本事。
“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若画小声却非常清晰。
“浆糊?别侮辱了浆糊;浆糊好歹能填饱肚子,他纯粹就是豆腐渣”,若棋难得毒舌。
“你们小声些”,若书声音带着厉色,可却分明没有半分指责。
“……”
宋珏星双目怒视,只是琴棋书画四人却权当感觉不到般。
“逍遥这四位美婢可当真不错”,楚靖宇笑,分明温润如玉;可江兮浅却只觉得脊背发凉,“太子见笑,都怪逍遥平日里太纵着她们,当真什么话都敢说”,说着还狠狠地瞪了四人一眼。
四婢只当没看见般,却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楚靖寒轻声一笑,“很活波。”
江兮浅无语,换言之不就是没规矩么。
到底,楼外楼不是个需要规矩的地方;她们只需要向现在这般,足够。
待客的花厅,距离太子妃主殿也不过百米距离,很快他们一行就到了地方。
楚靖宇面色急切,抓着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去的黄院首,“黄院首,云儿她,她怎么样了?”
“……哎,只怕是凶多吉少……”
黄院首叹口气,他身后的十好几位太医也都面色惨白,显然他们是被吓到了,要知道这出事的可是太子妃,还有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事关皇家血脉,他们却无能为力,若当真怪罪起来……
“什么?不,不可能的”,楚靖宇面露悲怆,“来人呐,去把江家大小姐请来。”
“是”,他身后太监模样的人立刻应声。
江兮浅心头有些着急,刚想开口;黄院首就苦笑着说道,“太子,无忧谷的规矩您知;就算若芸姑娘来了也不会动手的。”
“她敢!”,楚靖宇身上散发着怒气。
“太子息怒”,江兮浅低首垂眸,眼中划过浓浓的嘲讽之色,距离无忧谷上次出世已近百年,看来这些人是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了;也罢既然某些人要不长眼睛,她也不介意顺手收拾收拾,只是现在却明显不是翻脸的时候,她赶紧止住楚靖宇,“若太子不介意,可否让逍遥给太子妃探脉?”
接收到楚靖宇眼中的疑惑,还有黄院首一行射过来的灼热,江兮浅有些不好意思地淡笑,“无忧谷对待医女严苛,可对我等倒是无妨,若非如此,紫笺稀少,无忧谷也总不能养着一群大夫吃白饭吧。”
众人恍然大悟。
江兮浅也只是笑笑,无忧谷避世太久,这些人了解的也都是是是而非,具体如何不还是她说了算;楚靖宇眼中陡然升起了希翼,“逍遥快请。”
“太子,这……恐怕不妥”,黄院首尚未开口,就有太医发话;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更何况他们合整个太医院之力都无法的,这小子也太妄自尊大了。
“寻太医,这位乃无忧公子的师弟任逍遥,江湖人称逍遥公子,若太医有办法治好云儿,本宫立刻让逍遥离开”,楚靖宇面带愠色,他好不容易将人请来,这些无能之人竟然给他闹幺蛾子。
听到无忧公子四个字,众人只觉得一愣。
“太子,逍遥公子,不知老朽可能旁观?”,黄院首就是医痴,此生最遗憾便是不能拜入岐黄圣地无忧谷;现在就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立在他面前,这可是见识无忧谷医术的绝好机会,任谁也不想放过的。
事实上,黄院首身后,包括林靖亚在内的十好几位太医都眼神灼灼。
楚靖宇也有些担忧,这逍遥公子医术如何他当真不敢肯定,若是有黄院首旁观着也好,“逍遥,这,你看?”
“……无妨,吾辈行医并无忌讳”,知道他们心中在担心什么,江兮浅也不拿乔,淡淡地颔首。
“逍遥请”,楚靖宇对江兮浅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江兮浅俯身,回礼;而后跟在楚靖宇身后。
入目是诺大的寝殿,中央嫩黄色纱帐笼罩着的是长约三米,宽两米的大床,面朝大门的方向,纱帐被撩起,用红色丝带固定在两侧的床柱上。春末即将入夏,这大殿中倒是显得非常的凉爽,香烟袅袅,在大床两端,每隔两米立着精致的朱红雕花木架,上面由近到远对称地摆放着夜来香、夹竹桃和香水百合。
江兮浅眸色暗了暗,再往里侧用三米高的九扇绣花镂空屏风挡住,想来是净身之类的地方,左边里侧,简单的雕花拱形木门隔断,布置成小型的待客室;右边有圆桌木椅,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盏玉壶;靠墙的博古架上,各色古董摆件。
整个主殿看得江兮浅心欠欠的,恨不能将那些名贵的东西都搬回家去才是;可现在,哎,只能望洋兴叹了。
“太子妃现在如何了?”,楚靖宇压低了嗓音对着半跪在床前伺候的宫女道。
“刚吐了两口污血,带着青黑色,晕过去后尚未醒来”,宫女立刻推开,面对这楚靖宇低下头,面色恭敬。
楚靖宇随意地往床边一坐,替太子妃整了整被褥,抬头,“逍遥,劳烦了。”
话音落,若画立刻将绣墩端到床头,若琴适时地地上绣巾;她现在身份是男子,自然不能与太子妃有肌肤的碰触,原本楚靖宇还有些不愿,可看到江兮浅竟然如此上道,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江兮浅将绣巾搭在宋珏云的皓腕上,伸出三根手指,闭上眼,似是在仔细感受,又好似在倾听般。
黄院首站在她身后约莫半步的位置,周围是一众太医。
见状,都面面相觑,有心想说点儿什么的,在看到楚靖宇那难看的面色后,都不得不强忍下来,心中却是想着,待会儿看她怎么下台。当然也有那真心着急的,上次若芸既然能说出太子妃中毒,区区医女能做到的,面前这人身为无忧公子的师弟自然也能做到,对此,黄院首很是有信心。
良久,就在楚靖宇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江兮浅猛的睁开双眼。
“逍遥,太子妃情况如何?”,入目是一张急切的脸。
“……逍遥公子,您……”不自觉的,黄院首用上了敬称。
江兮浅顿觉有些汗颜,对这位爱医成痴的院首,她还是相当崇敬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将名利看淡,却只纯粹地研究医术了,不然也不会让无忧谷一家独大。
“太子妃的确中毒,没错”,江兮浅淡淡道。
“哧,是人都知我姐中毒了,要你说!”,宋珏星原本被楚靖宇呵斥之后心情不爽,尤其是在哥儿几个面前,虽然现在不说但以后定然会被嘲笑的,此刻听到江兮浅的话,顿觉心情大好。
江兮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看着那两列三排六盆鲜花,状似无意地开口,“这花不错,是太子妃喜欢的?”
“……是,可有什么问题?”,楚靖宇抿唇。
“没什么,太子妃如今这身子多则十日,少则三日,若再不能解毒,只怕危矣”,江兮浅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十足的遗憾。
“什么?”,楚靖宇大惊,起身紧紧地抓着江兮浅的手腕儿,“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江兮浅皱着眉头,若画却撅着嘴,娇滴滴地道,“太子,您弄痛我家公子了。”
“啊,抱歉,本宫只,只是”,看楚靖宇那失望的神情倒不似作假,江兮浅在心头点点头,只是对楚靖宇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倒并不真的是没有办法!”
原本整个屋子里,或看热闹,或鄙视,或带着疑惑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什么?真的有办法?”,黄院首激动了。
“嗯”,江兮浅抿着唇,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到底要不要救这所谓的太子妃呢;能以如此刁钻的方式给她下毒之人绝非泛泛之辈;更何况她与宋家可不对付,她妹妹竟然还雇凶追杀她,若救了她,她岂不是太亏了。可若不救,太子那儿只怕交代不过去,只能故作遗憾地叹口气,“太子,可知无忧谷出手的代价?”
楚靖宇赶紧点头,“只要能救云儿,府中库房宝物任你挑。”
“……宝物逍遥喜欢,可更喜欢独一无二之物;听说太子手上有一块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江兮浅眼珠子一转,她没有多大的野心,打心眼里既不想与皇家为敌,可更不想与他们为伍,所以只尽可能为自己争取福利;若能拿到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楚靖宇沉默了。
“太子好好考虑考虑”,江兮浅也不着急,无忧谷出手的代价,这天下众人皆知。她丁点儿都不担心楚靖宇会因为她狮子大开口而对她做点儿什么。
“好!”,片刻之后,楚靖宇的声音低沉、稳重却带着坚定,“金牌在此,只要你能救回云儿!”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雕花木盒,只是打开,就散发处一股沉稳厚重的气息,竟然是沉香木,江兮浅神色暗了暗,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若书立刻会意,双手从楚靖宇手中接过木盒。
“太子,不可!”“太子三思!”
“趁本公子尚未动手,太子尽可反悔”,江兮浅从银面手中接过玉瓶,入手带着骇人的凉意;就连站在她身边的黄院首等人都只觉得一股凉气迎面而来;她朝着楚靖宇淡淡道,无忧谷一但出手,诊金便再无退还之礼。
楚靖宇抿唇,“逍遥,请尽管动手!”
“……那就请某些人闭上嘴”,江兮浅转头,扫视身后众人,嘴角微微勾起带着邪肆魅惑,原本还是翩翩公子,瞬间化身冷面修罗,“不知府中可有医女,到底男女有别,逍遥若亲自动手只怕……”
黄院首抬头看向楚靖宇,知道他点头之后,他这才道,“环儿是太医院医女,单凭公子吩咐”,话音刚落,随即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简单,头发高高竖起的女子,“参见太子,院首,各位太医大人。”
“嗯”,楚靖寒微微颔首,对这位被唤作环儿的医女倒有些印象,随即吩咐了她。
很快一扇诺大的屏风被抬过来,将众人与大床隔开;针灸需褪去衣衫,明显已经不合适了。
在场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兮浅。
“银针”,江兮浅冷声,她随手的东西从不会让别人触碰,好在殿内太医众多,有人立刻贡献出自己的随手之物,“书儿、画儿,你们进去看着;环儿是吧,人体穴位可都能识?”
环儿颔首,很是自信。
“很好”,江兮浅也不追究这些,三名婢女绕过屏风,楚靖宇吩咐下人给众人看座,之后江兮浅微冷的声音响起,“百会三寸七分,下刺肩井、曲桓,后分天宗、灵台、至阳、育门……”
黄院首和一众太医,数十道视线齐齐地投向江兮浅……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流去,天宗、灵台那可都是死穴,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一命呜呼,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可江兮浅却明显没有这样的担忧,红唇张合间,宋珏云身上的银针也越来越多,直到七十二根银针全部用完,江兮浅这才闭上嘴。
面前,楚靖宇倒是极为贴心,竟然让人备上了文房四宝,她也不客气,提起笔,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笔锋流畅,遒劲自然;那狂傲不输气势的行书跃然纸上,黄院首等人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倾斜,对无忧谷中人开的药方很是好奇。
片刻之后,江兮浅放下笔,对着屏风内道,“画儿,颤针!”
“哗——”
众位懂医之人,目瞪口呆的,若说针灸,谁都懂上几分,可这颤针就非如此,除开力道、时机、还有颤针的频率,把握都须非常精确,只怕除了无忧谷已经无人敢用这样的方法了吧。
“三碗水熬成一碗,所有分量都须准确,有劳黄院首了,棋儿,你也去”,倒不是不相信黄院首,只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她没有读心术,更不知这些人当中是否有对宋珏云不利之人,“黄院首不介意吧?”
黄院首还震惊在那药方的巧妙当中,听到江兮浅的话,抬起头,“啊,不,不介意,不介意。”
楚靖宇看着床上,宋珏云全身布满的银针,心有些抽痛着。
“太子可能屏退左右?”,江兮浅视线扫过在场众人。
“嗯,你们都退下吧”,亲眼看到江兮浅,虽然只是动口,但却非常震惊,此刻他对江兮浅是完全的信任了。
宋珏星等人迟疑了一下,还想开口被他旁边的男子拖了出去。
“逍遥,你,难道这太子府中?”,身在皇宫,并能摸滚打趴坐稳太子之位数十年,楚靖宇自然不是人们所看到的那般温润无害,反而极是聪颖,只需江兮浅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明白其中深意,“是那些花儿?”
江兮浅淡淡地抿了口茶,“是,若不能寻到下毒根源,这解毒也只能是饮鸩止渴。”
“……”,楚靖宇沉默了,“难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
江兮浅淡笑,“夜来香刺激,夹竹桃敏感,香水百合更是能让人兴奋不能入眠;太子妃怎会独独喜欢这三种花,若换了常人只怕任其中一种都是受不了的。”
“本宫立刻让人撤走”,原本他对那些气味也很不感冒,但碍着宋珏云喜欢,他也就忍了,可现在这些居然是导致云儿中毒的所在,他岂能再忍。
“太子莫急”,江兮浅摆摆手,“这些只是诱因罢了,太子妃身上之毒分量极轻,若非有孕,是不会察觉的;等到察觉,基本上太子妃的命也到了尽头,倒是因为那胎儿,让原本潜伏的毒素快速爆发出来,也不算坏事;只是这下毒的途径,就需要太子自己去寻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这是凝香丸,每隔一月给太子妃服用一颗,能保她母子均安,至于其他,请恕逍遥无能为力!”
楚靖宇默,他自然知道江兮浅说的不假,接过玉瓶,“逍遥此情,本宫铭记在心。”
“……太子还是莫惦记逍遥才是,被惦记得多了,逍遥可就不逍遥了”,江兮浅似笑非笑,语带调侃。
“呵呵,逍遥倒是真逍遥”,楚靖宇也似是而非;眸色暗淡,无忧谷当真不愧是无忧谷,整个太医院都无法的竟然被她三两下解决了,突然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抬头,看到江兮浅那懒散的表情,邪魅的眸光顿时又压了下去;无忧谷,他还招惹不起,至少现在招惹不起。
两人相互打趣着,却是唯有他们才能听出其中的深意;之后是一室宁静。
许久,直到门外敲门声响起。
楚靖宇声线微冷,“进来。”
“太子,药已经熬好了”,黄院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面色通红,跟在他身后的若棋端着托盘上面斗大的海碗中,漆黑的药汁好冒着白烟。
“逍遥”,楚靖宇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江兮浅。
“画儿,取针”,江兮浅示意若棋将托盘暂时搁置,而后对着一直守在屏风内的若画道。
“是!”
几人只听见一声清脆宛若银铃儿般的声音,而后是窸窸窣窣,被褥衣衫摩擦的声音。
约莫着半刻钟之后,若画从屏风内出来,将所有银针放在白布上,楚靖寒顿觉瞳孔放大,心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抽动着,那原本莹光雪亮的细毫银针尖端处竟然漆黑如墨。
剧毒,果然如此。
其他人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
“给太子妃喂药吧,之后每隔三个时辰服一次药,半月方停;之后的保胎,想来黄院首该比逍遥更懂才是”,这句话绝对不是谦虚,大实话。
黄院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公子,老朽有几个问题,不能能否向您讨教?”
“嗯”,江兮浅难得心情极好。
黄院首提出来的问题,都是萦绕他心头多年却不得解,可江兮浅竟然寥寥数语,却总是一阵见血,戳中红心。此后,黄院首对江兮浅越发的恭敬,“哎,无忧谷果真名不虚传。”
“黄院首谬赞,逍遥比之师兄可是差之远矣,此番唯气运而已;更何况,此毒若换了旁人相信院首也能解开的”,这毒素本不难解,只是太医院中人早已经习惯了稳扎稳打,是万万不敢朝死穴下手的,这就平白便宜了江兮浅。
黄院首自然知晓江兮浅的话外之意,心中叹口气,可人在皇宫,身不由己;更何况这太子妃还是双生子,若当真有个什么,他们可是万死难辞其咎。想着,他不禁有些苦笑。
“天色不早,逍遥就此告辞了”,江兮浅看了看外面,日上中天;午时已过。若再不回去,只怕季巧萱该担心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季巧萱对她很是奇怪,若说对她有多担忧,又好像不是;可若说不关心她,可偏偏又……
前世,季巧萱以身挡剑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她心中颇为愧疚,自己怎么能怀疑娘呢。
楚靖宇也知道留不住她,“那本宫就不远送了。”
从漪兰殿出来,宋珏星、郭子非、甚至太医院众人都围在一起,望着那打开又阖上的大门,江兮浅一行从里面出来。
“逍遥”,郭子非憨笑着,“这是准备离开了?”
“嗯,楼中事务繁忙,比不得你们”,江兮浅轻笑一声,“郭参将若得闲,欢迎来楼外楼坐坐。”
众人再次倒抽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楼外楼坐落城南,耸立的高楼虽地处僻静却并不偏远,可那楼里每日人来人往,却都只是楼中之人。
外人若不得邀请而至,十有八九是进不去的;就像当初的江丞相,就是个活脱脱的教训;此刻他竟然得了逍遥公子的邀约,其他人心生羡慕,郭子非却只是憨憨地笑道,“怕是近来都不得闲了,锦蓉双城,贼匪流寇负隅顽抗,洛将军甚是忧心,只怕是……”,说着他抬起大掌狠狠地一拍脑门,众人都“嘶”的一声,这人就不会轻点儿么,本来看起来就像个傻大个,这下更是,可他却好似丝毫无所察觉般,“看我跟你说这个作甚,只是逍遥,锦蓉双城近日却是莫去了。”
“多谢提醒,逍遥铭记在心”,江兮浅点点头,这人倒是个有心的,“告辞!”
“哼!”
人群中陡然发出一声冷哼,却是不如之前的尖锐,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在离开太子府时,大门处;岳君怜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而入。
两群人在大门处擦肩而过。
江兮浅和岳君怜同时转头,四目相对,而后各自离开。
“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太子府啥人都能进了”,远远的只听到一句。
江兮浅却是眸色微沉,心中陡然划过一道精光,那岳君怜身上的味道……
------题外话------
心儿:不要问浅浅为啥要救太子妃,为了免死金牌,为了日后多一个同盟,o(╯□╰)o,算是剧透了吧,反正知道不是为了宋家就是了,胆敢买凶杀人的都没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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