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平等契约，美杜莎的传承

黑暗中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兰瞳捂着发疼的脑袋，缓缓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冷幽幽的紫瞳，她忍不住吓了一跳……

        “哼，原来你也会怕。”那双眸子隐隐划过一抹讥诮，撇过头去，可惜周围黑洞洞的一片，除了彼此的眼睛隐隐有亮光划过，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兰瞳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不由微微沉了眼：“你为何要拖我一起进来？”

        九帝轻轻勾了勾嘴角：“你不是说天天看着我会让你产生自卑感，所以不想看我么，我偏天天与你相对。”

        兰瞳微微一愣，清咳一声：“这黑不隆冬的，就算是对着你我也看不到你的脸，有区别吗？”

        原来她看不见他，九帝皱眉，沉默，这一点他没想到。

        他以前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听到的都是关于他如何如何美貌，所有人对他都是既恭敬又仰慕，但更多人是害怕他而不敢看他，却从未听说过因为他太美而不愿看他的，一时间对这个女子有了些许好奇。

        兰瞳坐了起来，凭着感觉向九帝的方向望去：“你有没有带夜明珠？”九帝摇头，但，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是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的。

        听着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兰瞳也能猜得到，“那有没有火折子？”又是摇头。

        她问了一堆，最后什么都没有，基本的衣食方面他一样都没有，问到吃的，他只说了一句，“我可以很长时间不吃饭。”

        兰瞳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当人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时，是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但目前，她还做不到，不吃不喝顶多能够撑个十来天。

        “那你堂堂九魅帝王，总有空间戒指吧，你戒指里都有什么？”她忍不住好奇。

        “没有，我在宫里什么都不缺。”所以戒指只是一个华贵的摆设，他从来没往里面塞过东西，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出行都有人替我准备。”

        “那这次？”兰瞳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纯粹的随口问问。

        九帝答曰：“这次秘密出行，我没说。”所以自然是没人给他准备东西了。

        兰瞳嘴角抽搐了一下：“皇帝当成你这样，真是服了！”他就是一个生活中的白痴，帝王中的帝王，两个极端。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他终于问到重点上了，兰瞳几乎要感激涕零。

        “照明。”这一次她也简单明了地回答，她觉得她能够理智地面对一切凶险，但就是不能理智地面对一个生活白痴。

        哦，九帝明白了，“可是我看得见。”

        兰瞳又一次疑惑了，伸出一巴掌，竖起一个指头，放在自己跟前，确实看不见，于是她晃了晃手：“这是几根手指？”

        “一根。”九帝很淡定，然后又接了一句，“你手上的戒指很丑，换一个。”

        兰瞳无语望天，这是空间戒指啊，空间戒指！

        虽然这里面的空间不大，可也是十分珍贵的，一般打造空间戒指需要的原材料也比较珍贵，所以空间戒指虽然市面上有得卖，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得到的东西，岂是他说换就换的！

        不过，此刻她能确定了，这个美得不像人的男人真的能够夜视。

        看来自己的问题只能自己解决了，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一星红宝石，稍稍注入火系魔法，红宝石亮了起来，总算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了。

        九帝正坐在她对面，一双紫瞳幽幽扫过那枚红宝石：“你是多系魔法师？”

        兰瞳点头，这个家伙在山谷中不知道蛰伏了多久，但她敢肯定，山谷中所有人的动静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她先前弹琴时，在琴音中注入了魔力，以水魔法抚平那些蟒蛇心底的躁意，后来又使用过风系魔法，再到现在用来照明的火系魔法，他知道他是多系魔法师倒也没什么。

        她举高红宝石，细细地查看周围的地形：“这里像是一个洞。”她不知道他们是从哪进来的，不过，她明白，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的黑洞应该是一处空间的入口，只是穿过那个洞，又到了哪里？

        “这里是千蟒山腹。”九帝淡声说道，“你可知道千蟒山之名的由来？”

        兰瞳点头，昨夜砚楼凤刚给她补过，想到砚楼凤，她的眸底微微一黯，露出些许担忧，在她昏迷前，好像听到砚楼凤也跟进来并喊着自己的声音，可是他却未与他们一起，难道那个黑洞也就是空间之门在随时改变不成？

        “这里是美杜莎的安寝之地。”九帝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红宝石的光芒还是有些幽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没兴趣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所以她沉默了。

        九帝只是平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似看到她心不在焉的表情，一时沉了脸，也不愿再说。

        两人顺着洞口往外走，不多时，便看到山洞里那令人惊异的一幕。

        他们走到一处岔口，停住了脚步，从这个洞里望去，共有四五个洞口，兰瞳走进其中一个洞口，便又立刻退了出来，这里面是洞中还有洞，复杂得像个迷宫。

        兰瞳本想问问吉吉可有什么想法，可是吉吉自打知道九帝在后，便一直缩在她袖子里不肯出来，更是不敢同她说上一句，生怕被九帝发觉。

        她不知道为何吉吉那么怕他，但还是尊重它，没有多加询问。

        九帝站在洞口处，忽然闭上眼睛，半晌，睁眼，睨了兰瞳一眼：“跟紧了。”看样子他是胸有成竹了。

        兰瞳紧跟在他身后，他似乎随便踏进了一个洞中，带着她七拐八绕，脚步不曾停歇，仿佛他对这些迷宫一样的道路十分熟悉。

        不知走了多久，兰瞳没顾得上东张西望，但是她的眼睛也有些晕眩，饶是她记忆里再好，再让她重新走一边，她肯定得迷路，这些洞里每一条路都太相似了，就算不一样，绕了几百个洞，她也不知道哪是哪了。

        终于又绕过两个洞口，前面的路口突然变得十分宽敞，而且隐隐有股冰冷的气息弥漫着，让人觉得不安。

        “到了。”九帝吐出口气。

        兰瞳站在他身后，警惕地往四周望了几眼，其实她是极佩服他的，“这么多路，亏得你能找到这里。”

        这里明显是与众不同的，这洞府里的地儿比他们刚刚钻过的洞口要大得多，而且洞壁光可鉴人，站在这里，起码她不需要再用魔力催发红宝石发出亮光照明，因为这洞里本身就有一丝亮光，虽然青幽幽的，有些瘆人。

        九帝却仿佛不受这环境的影响，绯衣一撩，踏上面前他们走过几百个洞口后，唯一的一小截台阶，大步往里面走。

        滴答滴答，她又听到之前那个水声了，可这回，除了水声，她还听到一道不算细微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洞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吓人。

        路越走越宽敞，走了约莫百米，眼前出现一道光，一大片金灿灿的光，这些光芒很耀眼，尤其对在黑暗中行久了的兰瞳来说，太过扎眼了些。

        她不由自主地闭起了眼，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清眼前壮观的景象。

        饶是一直沉稳淡定的九帝，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先祖！”

        随着九帝一声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兰瞳也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东西，几乎有些腿软，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庞大的家伙，尤其，它还睁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看着他们。

        在他们眼前，是一处异常开阔的场地，像一座殿堂，殿堂周围都是昏暗的，唯独正中盘着一座‘小金山’。

        当然，这不是一堆真正的金山，而是一条浑身长着金鳞的蟒蛇，蛇身足有一个成年男子双手合抱那么粗，它的身子一圈圈盘绕起来，竟也有五六米高，最上方，一双比拳头还要大上一些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轻轻瞥了两人一眼后，复又眯起，它硕大的脑袋又垂靠在身体上，又是刚刚那呼吸声响了。

        兰瞳目瞪口呆地发现，它睡觉的时候竟然还流口水！

        滴答，滴答，在空寂的大殿里格外响亮，原来这不是从山腹里渗出的滴水的声音，而是这条蛇的口水……

        “活的？！”九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上了活着的蛇，而这条蛇还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追捧信奉的蛇皇美杜莎！

        兰瞳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便迅速冷静下来，她发觉，这条巨大的蛇对他们俩似乎没有恶意，她散发出柔和的精神力，并不敢靠得太近，查探着它的精神波动，然而，它竟然就这般温温吞吞任由自己查探，除了先前的一瞥之后，竟然自个儿陷入沉睡中，丝毫不理会这两个突兀出现的人类。

        “它就是你要找的美杜莎？”兰瞳终于忍不住问道，但是从九帝那震惊的表情中，她知道，答案没跑的了。

        可是，不是说这条美杜莎一万年前就跷辫子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整一条还如此的，耀眼，庞大！

        九帝紫幽幽的眸子里露出几分深思：“看来，传言有误。”

        两人就这么坐在洞里等，不多时，兰瞳便倚着洞壁迷迷糊糊睡着了，九帝奇怪地看着她，心中的郁闷是无以复加的，面前是传说中的美杜莎，还是活的，身边有他这样倾城绝世的美男子，她、她、她她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

        但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庞大得不象话的金色蟒蛇，不知道它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再醒来，他也只得盘膝坐下，闭眼冥思。

        兰瞳睡得很熟，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在这里会这般安心，即便面对这传说中的美杜莎，亦是不少人口中的凶蛇，她也不曾怀疑过它伤害他们，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九帝蓦地睁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绿色瞳仁，不惊不惧，他就这么望了进去。

        身边有了动静，即便睡得再熟，可良久养成的警惕性还是让她迅速清醒过来。

        美杜莎看了她一眼，绿眸似乎划过一道光，闪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旋即又看着九帝：“你是蛇人？”

        九帝默默摇头：“我是拥有你的血脉的人。”

        “难怪我觉得你的气息与我很相似。”美杜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它好奇地看着他们，一双碧绿的眸子像宝石一般发出淡淡的亮彩，“你们能进入这里，那邪神是否已被诛杀？百音和元帝呢？”

        “邪神被百音和元帝以炼魂鼎镇压在裂缝深渊中，至于元帝与白音我就不知了，也许成神离开大陆了，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一万多年了。”九帝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见到美杜莎的喜悦，也没有对祖先的不恭敬。

        美杜莎微微讶异：“竟是一万多年了么？”

        它将脑袋搁在浑身闪着金光的鳞片上蹭了蹭，突然瞥见一旁安静不语的兰瞳，若有所思，好半天，它才对九帝道，“你可愿意接受美杜莎血脉的传承？”

        九帝微微蹙眉：“我身上虽然拥有一部分你的血脉，但我是人。”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万年来大陆上都没有再出现一条美杜莎蛇皇，因为万年前那一战，它并未死去，所以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条美杜莎出现。可若是它将美杜莎血脉的传承传给了自己，是否就意味着，它将会死去？但最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人，虽然有些操控蛇类的诡异技能，但人能接受蛇的传承吗？

        九帝刚想起这个念头，就听见美杜莎道：“无妨，不过，拥有我的传承之后，你虽然不需要摒弃你的人身，却已是真真正正的美杜莎蛇皇，可化蛇形，你可愿意？”

        “你会死吗？”九帝没有回答它的话，而是定定地看着它，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美杜莎点点头：“会死。”

        九帝眉头微紧，他不明白，为何它会那么傻，情愿自己死了，也要将美杜莎的血脉传承于他。

        兰瞳也不明白，在她听过的传闻中，美杜莎应该是十分勇悍的，强势而凶烈的蛇皇，可自打他们进来，它就没表现出那么一丁点的凶相，虽然这么庞大的一条蛇看起来有些可怕，不过若是这条蛇浑身金灿灿的，又没有一点架势，那就另当别论了。她的心思跟九帝一样，觉得这条美杜莎不是被困在这里给困傻了吧？

        “你们一定在想，我怎么会这么傻对吧？”美杜莎竟然将他们的心里话摸透了，那双碧眸微微一黯，“我早该死去的，但百音交给了我一个重要的任务，当然，也是为了护住当年垂死的我，这才连同我数千兄弟姐妹进入她所设的空间，镇守这里，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也能早点解脱了，待在这样的地方一万年，当真寂寞啊。”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兰瞳突然说道，只要它出去，不就不会寂寞，更不需要将美杜莎的血脉传承给其他人，也不用死了？

        “万年前我本就该死去了，若不是百音设下这个结界，护住我的魂魄，护住我美杜莎的血脉，恐怕我早已灰飞烟灭了，连同血脉一并被邪神毁去，如此，世间怕是再也没有美杜莎了。”美杜莎轻笑一声，兰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笑容里的苦涩，它是为了美杜莎的血脉传承才生生承受了万年的寂寞。

        九帝突然道：“我接受传承。”

        “等等！”兰瞳看着九帝，面色不善道，“据说，每一条美杜莎都十分强大，还有号令所有蛇类的能力，那如果他杀心太重，没事喜欢杀杀人，那人类岂不是倒了血霉了，还有谁能制止他？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至少我认为不该滥杀无辜！”

        她可没忘记，之前在谷中时，他让那些蟒蛇到处杀人，那些人是想抢夺神器，可也不至死，尤其一想到砚楼凤在那个时候发病，差一点点就要死在那些蟒蛇口中，她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了。

        九帝脸一沉，却没有解释，他让那些蟒蛇杀的，多是丁秦江和丁水芸父女带来的人，其中还有不少黑暗魔法师，而之所以会闹成那样，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是丁秦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想不到他也在防备着自己，看到他派出的群蟒只攻击他们，便故意撒了那种能够令人发狂的香，这才会演变成那血流成河的场面。

        美杜莎微微一笑，“先前在外面发生的事我已经知晓，不过你说得对，美杜莎并不是毫无限制的，迄今为止，每一条美杜莎的出现，都会与人类缔结契约，原本以美杜莎的实力，做你的本命契约魔兽也是可行的，但你已经拥有了本命契约者，如此，便让他与订下平等契约如何？你们可以互相制衡？”

        九帝皱眉：“她有了契约者，为何还能够再与他人订下契约？”

        “刚才她试探我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她的精神力十分惊人，不可与普通魔法师相提并论，再者，她本身就已经有好几个契约者了不是么？”兰瞳心底微微惊讶，它竟然连自己有几个契约者都知道，这蛇也太可怕了些！

        但此时美杜莎看着她的神情却出奇的温和，可兰瞳却觉得，它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契约是一种隐形的强势约束，目前兰瞳知道的有三种，一是本命契约，二是平等契约，三则是主仆契约。

        但兰瞳与砚楼凤的上古本命契约虽然也是本命契约的一种，但却还是有些不同，主仆契约就如兰瞳与圣兽黑岚和竹远扬这般，要求的是仆人对主人的忠诚，所以有身份高低之别，身为仆人的一方若是背叛主人，是要受到天地规则的惩罚，下场也是极其悲惨的，但身为主人的一方则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相对来说，平等契约对与契约的双方来说都是比较平等的，即两者之间有羁绊，但却又互相伤害不了对方，所以不会产生那种实力强的欺负实力弱的，因为契约的约束，心里也绝对生不起背叛对方的心思，但契约仍然有主次之分，次方是必须服从主方的命令，显然，美杜莎是想让自己当这个契约主方，能够约束甚至命令九帝这个次方，这是契约的好处，但也只是纯粹的约束罢了。

        然而平等契约无法像主仆契约和本命契约那般对实力有提升的效果，意思是，即便九帝得到了美杜莎血脉的传承，自己除了与他有契约束缚的关系，其他好处一点都得不到。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兰瞳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不想与他签订契约！”她看着九帝，一脸嫌弃，她虽然对容貌不是很在意，但这张比任何女人都要**蚀骨的绝色容颜，该得给她惹来多少麻烦啊！

        看到兰瞳对自己的嫌弃，九帝顿时怒了，这女人就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自己，所以本该最不情愿的他立即拍板：“哼，我同意契约！”

        兰瞳鄙夷地看着他：“你情愿跟一个实力比你弱那么多的人签订契约，贻笑大方吗？别忘了，传承之后，你可是蛇皇美杜莎，而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九帝紫眸一挑：“我乐意！”

        于是，在两人斗嘴的过程中，美杜莎已经不知不觉设下契约法阵，让两人订下了平等契约，这回，两人想反悔都不成。

        接下来便是九帝接受美杜莎的传承了，兰瞳想也不想道：“听说传承是很危险的，最好你一命呜呼了，我出去了定然会放鞭炮庆祝！”

        “刻薄的女人，你的愿望定然不会实现的！”九帝一扬眉，从唇畔哼出一声冷语。

        美杜莎好笑地望着两人，这两人相处也没多久吧，怎么就跟火药桶似的，没一刻消停的，它叹了口气，金光一闪，巨大的蛇身在金光中缩成了一个与九帝差不多大的男子，雅致白衣，金色及腰长发，金色琉璃美眸，容若美玉，气度清华，真真是个与九帝不相上下的美男子，虽比他少了几分艳丽，却多了一丝温润华美的感觉，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乍一见美杜莎消失，变成这么个绝色男子，兰瞳二人都停止了争吵，看向美杜莎。

        “呵呵，这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都过来吧，认识一下新主。”美杜莎微微一笑，有如春风拂绿水，风华潋滟，刹那间让人移不开眼。

        兰瞳不禁感叹，这传说也未必不实，说美杜莎为天下间最美的生物确实不为过，即便先前它是蛇身模样，她也只觉得异常耀眼，但是这样的美反而让人觉得梦幻而不真实，她更喜欢砚楼凤的真实，他虽然同样华美无双，妖孽至极，亦是十分神秘，可他的言容形音都已经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都记得那么清楚。

        他偶尔会调戏自己，偶尔会耍孩子脾气，乱吃飞醋，让她有气也对他发不出来。

        他对敌人毫不留情，对自己却异常包容，温温呵护，让她感动不已，不由自主地想依赖他，靠近他。

        就在之前，他会因为自己被九帝带入这个地方而惊慌呼喊，即便她没有回头，也知道他毫不犹豫地追着自己进来……

        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让兰瞳一下惊醒过来，抬头时，正对上九帝略带探究的目光，那里面有一丝快得令人抓不着的光芒，随即望向她身后。

        兰瞳随着他的目光转头，顿时倒吸口凉气！

        妈呀！这大殿里什么时候挤进来这么多蟒蛇！一条条的比先前山谷里出现的那些还要庞大，从它们的气息上知道，这些蟒蛇的实力都很强！

        “它们都是万年前随我进入这处空间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的后代，它们在这里繁衍生息，百音设下的这处空间虽然不小，但对于我们庞大的蟒蛇家族来说，也不算大，它们一直控制着后代繁衍的数量，所以它们依旧保持在两千左右的数量，别小看它们，虽然它们中有一大半的人只是十二级魔兽，可却是保有蟒蛇最原始的狂野血性，一旦战斗起来，也能与普通的圣兽一搏。如今你接受了我的传承，便连同它们也一并接收了，它们打一出生就跟着我窝在这处空间里，如今，也该让它们出去见见世面了，今日我把它们叫来，与你相认一番，在你接受传承的过程中，有它们在一旁护着，会少了不少危险。”美杜莎这一番话是对九帝说的，说完，他又看向兰瞳，“这里面还进来了另外一人，我先前察觉到他试图将你召唤过去，便阻断了你与他的那一缕精神联系，他便是你的本命契约者？”

        美杜莎说的定然是砚楼凤了！

        兰瞳闻言，心微微一提，“是，他还是我的夫君！还望你勿要伤害他。”

        “呵呵，你过虑了，他的实力很强，不过此时我把他困在一处幻境里，暂时让他进不来罢了。”

        “我能不能去见见他？”兰瞳望着美杜莎，眸底露出一丝急切，看得九帝眸色深谙。

        “不能，那个梦境是百音设下的，他一时被困住了，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我也帮不了他，不过他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正好，花九爵接受传承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实力太弱，我送你到一个地方，你趁着这段时间修炼一番，那可是个好地方，若是别人我还舍不得让他去呢。”美杜莎顿了顿，又问了句，“我先前看到你在谷中弹琴，那琴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百音的鸾凤和鸣琴吧？”

        －－－－－－题外话－－－－－－

        艾玛，今儿可算是赶早了一回，哈哈哈！

        咳咳，快月底啦，亲们手里还有存月票滴向偶挥过来吧，偶一定接着，过了月底就作废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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