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钱的伯父

“没钱了。”羽倾辞看了看牧青言。

        “钱用来给我师父下葬了。”牧青言看了看莫淮职。

        “衙门给的钱并不多，也没有赏金任务了。”莫淮职给羽倾辞和牧青言一人夹了一口菜，道，“我们或许可以买上一些干粮，到下一个镇子里看看有没有可以挣钱的活计。”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默默吃饭。

        “马匹卖了吧。”羽倾辞突然开口。

        “已经找好人家了，毕竟这里没有什么江湖人，好在那些官兵愿意要。”莫淮职咽下嘴里的饭，才开口。

        “怎么去闯荡江湖？”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的牧青言放下筷子，认真地问道。

        “先从挣点钱开始？”羽倾辞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建议道。

        “我问了一下，隔壁镇子也有一家欢声酒楼，”羽倾辞站起身，“咱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来，去隔壁镇子，我去那酒楼问问要不要菜谱。”

        羽倾辞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说：“放心，姐姐不会让你们挨饿的。”

        在知道牧青言比她小上一岁，莫淮职也比她小一个月后，羽倾辞就格外爱自称姐姐。

        莫淮职和牧青言对视一眼，纷纷低头继续吃。

        “喂喂喂，”羽倾辞拿扇子指了指两个人，“相信我好不好，大不了姐姐这张脸不要了，去借钱养你们。”

        “羽倾辞？”

        在三个人说笑间，一男子突然走了过来。

        牧青言：“叫你的。”

        “我知道。”羽倾辞白了一眼牧青言。

        三人起身，羽倾辞看着叫自己名字的中年男子，突然有一股亲切感。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羽倾辞啊，之前看你出手，和你同门真不像，要不是你师父说他徒弟叫羽倾辞，我昨日见你轻功步法也和你师父一样，我还真不敢确定。”那男子爽朗一笑。

        莫淮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莫非阁下便是镇北将军王甫晟王将军。”

        王甫晟看向莫淮职，摸着下巴道：“你这小伙子，功夫不错，眼力挺好，脑瓜子也好使，要不要来我镇北军啊。”

        “谢将军厚爱，淮职能力不足，还是不要给将军添乱了。”

        “就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王甫晟也没生气，“一个个的就喜欢往江湖跑，算了算了，你们喜欢就好。”

        “王将军，”羽倾辞打断二人无意义的客套话，“您认识家师？”

        “不语道人嘛，”王甫晟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羽倾辞身上，“当年他被追债，跑到了夏禹边境，还混进了禹军当了几天军师呢。”

        “哈哈，是吗。”羽倾辞干笑，默默退后了几步。

        莫淮职悄悄提起了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说，还准备再吃个花生的牧青言。

        “是啊，”王甫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道，“当时我还奇怪呢，虽然禹军一向不禁打，但是怎么突然就那么不经打了，后来探子传来消息，说有个道人混进了禹军，给他们将军算了几卦后被奉为军师，然后这个军师就天天带着他们到处晃悠看风水，也不练兵。”

        羽倾辞抽了抽嘴角，莫淮职有些震惊地看向羽倾辞，你师父还真是个神棍？

        “哈哈哈哈哈，这都好多年了，后来你师父晃悠到镇北军，我就和你师父成了朋友。”

        王甫晟也向后退了两步，打量了一下羽倾辞，道：“两年前我还和你师父见了一面，你师父说养大了个女徒弟，叫羽倾辞，就是一招一式地总感觉是给我养的。”

        羽倾辞礼貌笑笑，不想回话。

        “我这次是准备进京述职的，恰好遇上了这里出现拐卖人口的事情，就顺便帮忙解决了一下，没想到还碰到了你，挺好，走走走，陪伯父过上两招。”

        王甫晟一手拍在羽倾辞的肩上，推着人就走。被遗忘的莫淮职连忙拉着牧青言跟着追了上去，牧青言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带上了剩下的花生。

        到了镇北军临时的营地，羽倾辞被人围在中间，默默后悔，早知道当时在暗处的是镇北军，她绝对不会故弄玄虚说那么多话。

        莫淮职和牧青言在镇北军的热情下，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观看位置，牧青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于是大方地将保护了一路的花生分给了旁边的人。

        羽倾辞和王甫晟都没有用武器，两个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一个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姑娘而手下留情，一个没有因为对方是长辈而收敛。

        两人对战，杀气腾腾，但是给人的感觉又莫名相似。

        “这莫非是将军的私生女？”

        莫淮职听旁边的人低语，失笑。

        羽倾辞日常没有特意隐瞒自己的师门，莫淮职自然是对她的师门有所猜测，刚刚那王将军的一席话虽然让他也惊讶了一下，但是倒也肯定了他的猜测。

        玄机门。

        莫淮职再看羽倾辞和王甫晟的比试，想着玄机门在江湖中的传言，想着小辞每次回忆师门时的话语，还有刚刚王将军所言，突然就笑了出来。

        牧青言看了一眼莫淮职，有些不解。

        莫淮职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场上，羽倾辞看着向自己招呼过来的拳头，眼里全是战意，与师兄师姐云里雾里的比试不同，与莫淮职剑法的较量不同，与昨夜和牧青言带上一丝生死相搏的打斗不同，和王将军的比试，她只觉得痛快。

        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打在对方身上的攻击，羽倾辞额头已经冒汗，但她没有感受到一点疲惫。

        周围士兵的叫好声激得两人越发热血，王甫晟感受着羽倾辞的攻击，心里也是畅快。

        “好，丫头，你还真是合本将军的胃口。”王甫晟收了攻击，喘息道。

        羽倾辞站好，也没管被汗水沾在脸上的头发，行了一个晚辈礼：“伯父承让了。”

        “没承让，是你厉害，”王甫晟越说越高兴，“和你打上一场才发现，丫头，你才应该加入我镇北军！进我麾下，日后，也可以接本将军的衣钵。”

        “伯父说笑了，”羽倾辞笑道，“伯父还年轻，等真到了伯父需要找衣钵传人的时候怕是就会嫌弃侄女年纪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呀你呀，”王甫晟摆摆手，“闯荡江湖嘛，我知道，闯去吧，就现在你的身手，只要没碰上个老怪物，一般人杀不了你。”

        王甫晟一挥手，就有一名士兵拿了个一个小袋子给了羽倾辞。

        “看你们把马都卖了，应该和你师父差不多，给，你师父还欠了我一百三十两银子，也就不叫你替他还了，伯父再借你七十两银子，改日去找你师父一起讨回来。”

        羽倾辞接过钱袋子，又听见这么一段话，眼睛都亮了。

        “谢谢伯父！”

        “没事没事，”王甫晟又走到莫淮职和牧青言面前，看了看莫淮职，然后啪地一下拍在了牧青言的肩上，“小伙子，昨夜看你身手很是不错，要不要来我镇北军啊？”

        “不。”

        “还是闯荡江湖是吧，算了算了，”王甫晟例行算了之后，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多留几日了，既然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该继续上京了，好侄女，以后上京城，可以来伯父家住，来边境也可以找伯父。”

        “是，祝伯父一路顺风。”

        王甫晟是特意来找羽倾辞的，镇北军本就是计划今日离开，所以很多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在王甫晟说完，羽倾辞三人就见识到了镇北军的速度。

        “若是昨夜那伙人撤退也这么迅速的话，怕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莫淮职感叹了一句。

        “到底是大夏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羽倾辞回忆刚刚的比试，“我学的是武功，他们学的是行军作战，若是一比一生死相搏，我拿着武器，或许可以拼着重伤或者一换一杀了他，但是若是在战场上相遇，再来一个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要妄自菲薄，”莫淮职转身看向羽倾辞，“你二人比试时，看起来很像两位久经沙场的战士在比试，真难想象，本该如梦似幻的武功招式在你手里居然会是这种感觉。”

        羽倾辞耸了耸鼻子，没回复莫淮职，也知道对方猜出了自己的师门。

        牧青言突然开口道：“原来，你师从神棍，现在神棍的武功都这么高了吗？”

        羽倾辞一愣，师从神棍倒也没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何，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算了，就说姐姐肯定能养好你们吧，”羽倾辞往上扔了一下钱袋，“我给我那神棍师父还了五百两的债，现在只是让他多背七十两的债，我很孝顺了吧。”

        羽倾辞双手一伸，揽着莫淮职和牧青言就往镇里走。

        现在，他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往哪里走了，至于钱财，目前不太需要专门考虑，那就走到哪里上哪里挣好了。

        官道上，王甫晟甩了甩肩膀，笑道：“小丫头力气还挺大。”

        “不久后应该就能从江湖上听见这三人的名号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身侧传过来。

        王甫晟看了看男子，道：“罗大侠，咱们同路？”

        罗大侠听着这不友好的声音，叹了口气：“一个月后我二十生辰，自然要回去。王将军，你在林县令面前不还是对我挺客气的嘛，现在怎么对我这么不耐烦啊。他们三个也拒绝去镇北军了，我看你也没对他们这样啊。”

        “哼。”

        “真是的，你信不信我在羽澜姐面前告你一状啊。”

        “孟相太由着你了。”

        罗奇住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王甫晟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那伙人真只是魔教中人？”

        “不止，还有禹国的势力。”

        “呵，不过是垂死挣扎。”

        罗奇发誓，他从这声冷笑里听出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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