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吵风暴

少年行走在校园的梧桐树下，翩翩黄叶落在他的跟前。

        一阵铃声响起，隐隐约约听到教学楼里传来的：老师下午好。

        转而是一阵清脆的朗读声，还有老师带上扩音器说话的声音。

        他绕路来到学校后道，停在一棵梧桐树下。

        这棵梧桐树比校园里的任何一棵树都要大，远远望去，像一个黄油油挺拔的大巨人，挺拔的主树干直指云层。

        梧桐树种在墙壁之内的一米远，粗糙的树杈纵横交错，延伸至墙外。

        韩斯白抓着树枝，熟练地攀爬起来，每一步都稳妥地落在树杈上。

        枯黄的梧桐叶被他摇落一地，风一吹，卷起满地的叶子，盈盈起舞，纷纷乱，散还聚。

        他小心翼翼地从树杈移步到墙檐上，墙壁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他纵身往下一跃，便逃出了学校。

        还没站稳，冷不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韩斯白，逃课好玩吗？”

        韩斯白脚步微颤，瞪直了眼睛，刹那间对上那冷峻的目光。

        “哥哥，你怎么在这？”他滞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就跟看到一头凶猛的大狮子一样，处在如履薄冰的绝境之地。

        “你当然不希望我在这了。”韩嘉乔说话的声音有些冷。

        韩斯白垂下头，嗫嚅说道：“哥哥，我错了。”

        不打自招，韩斯白的道歉极其的迅速，没有狡辩的过程。

        很明显，他的道歉一点用都没有。

        韩嘉乔冷着脸走开，到一旁回了林敬的电话：“林老师，我已经和斯白在一起了，对，那他还要回去上课吗？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韩嘉乔和林敬挂了电话后，顺便看了一下手机上时间，四点四十分了。

        在回头的瞬间，他转换回不善之色：“站在那干什么，过来。”

        韩斯白唯唯诺诺地走上前，没了逃课时那点英勇无畏的底气：“好。”

        韩嘉乔驾车朝市区开去，韩斯白坐在副驾驶位上不断地偷瞄他，欲言又止，空气都快凝固了。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逃课了……”

        “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韩嘉乔用余光扫了扫怯懦无比的他，对于他的道歉内心毫无起伏，只是加深了原本冷漠的脸色。

        “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和我谈这件事，然后我们饭都不用吃了。”

        韩斯白被吓到了，当即闭上了嘴，不敢吭一声，只是会高频率的侧过头来偷看韩嘉乔，看着看着，车子就已经停在了一家餐厅前。

        出去吃饭之前，韩嘉乔都会征集他的意见，想要吃什么，去哪家餐厅。

        而这次韩嘉乔是直接自己决定，因为他一点也不想开口和韩斯白说话。

        看出这一点的韩斯白显得更加的低落了。

        他们没有一点话题的吃完了饭，整顿饭吃下来，两人都十分的不自在。

        尤其是韩斯白，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就跟仆人见了主子一样。

        回到家的时候，六点半了。

        韩斯白迟迟没有进家门，只是徘徊在门口处，好像能察觉到不妥之事即将发生，所以他要选择逃避。

        “进来。”韩嘉乔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放在胸前，严厉地瞪着他。

        “哥哥……”韩斯白埋着头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韩嘉乔冷声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逃课的。”

        “是不应该逃课呢，还是不应该被我抓到你逃课呢？”韩嘉乔脸色阴沉，眼神凌厉，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极其的强大，都能卷起几缕风沙了。

        “哥哥，不是的……”韩斯白苍白无力地说着。

        “除了逃课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跟我坦诚相待的吗？”

        韩斯白急了起来，连忙说着：“哥哥，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很乖，没有惹你生气了。”

        韩嘉乔愿意给犯错的孩子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可貌似他并没有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是吗？”韩嘉乔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眸底呈现出来的寒意极其的明显：“这周星期五要开家长会，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韩嘉乔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冷不丁地说：“学校开展了那么多次家长会，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跟我讲，还有你为什么要在学生-资料家长电话那一栏填的是空号，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哥哥啊？”

        “你当然是我哥哥了，我只是觉得你都那么辛苦了，就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我不是故意的，哥哥，不要再生气了好吗？”韩斯白拉着他的手臂，急忙解释着。

        韩嘉乔推开他的手，一副无可奈何又气愤的脸色。

        他将严厉的语气降下来，稍稍平静地说着：“韩斯白，早上和林老师挂断了电话之后，我认真反省了一下，又觉得我不应该对你生气，或许是因为我工作实在是太忙的原因，忽略了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韩嘉乔呼出一口闷气，多种情绪交杂，他蹙眉继续道：“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我都不太了解你，你也从来不跟我讲你在学校的情况，你有多少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和同学老师的相处模式，你一次都没和我讲过，除了知道你成绩很好，别的一无所知，我在想着是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不尽责了。”

        “不是的哥哥，你很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韩斯白深幽的眼眸中浮现出惶恐，展露着那显而易见的惊慌。

        “你能不能不要我一对你发火，你就说是你的错，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刚压抑下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又爆发出来，他要的不是韩斯白的道歉，他要的是一次真挚的交心谈话。

        韩斯白低着头，眉眼垂下来，又长又翘的睫毛在耀眼的白色灯光下晃动，那硕大的身影倒映在地板上，从影子上都能感受得出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韩嘉乔转过身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摆着手冷道：“算了，今天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先回房了。”

        “哥哥……”

        韩嘉乔回到房间后，打开电脑看了一下资料，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看不进去。

        又打开邮箱，查看手下员工发来的策划案，没到一会他关闭邮箱，翻开一个文件夹，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韩嘉乔啪得重重合上文件夹，他拍了拍疲惫的脸蛋，一晚上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工作都干不下去。

        韩嘉乔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全是他大声吼韩斯白时，他那憋屈的神情。

        韩嘉乔不禁反省着是不是自己太凶了，说话太冲了呢？

        越想越心烦，韩嘉乔走过去关上灯，脱下鞋子爬上床。

        可是他却怎么都睡不着，整晚都是翻来覆去的。

        偶尔睁着眼望向星星稀疏的窗外，偶尔将被子拉上头顶，让被子将他整个人覆盖，偶尔摸着床头上的手机，看一下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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