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青青

青石时常想，到底是大6疯了还是他疯了，还是大6跟他都疯了。

        就好比画中可悲的人们，知不知道他们在一副画中？好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诡异的消亡病，只是古图年份太久线条暗淡了？

        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只要一盆水泼上来，他们所在的世界就毁灭了。

        所认可的救世神明，其实是外来者呢？

        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就好比他时常怀疑，自己所在的大6是不是一副类似清明上河图的画，他的本体或画灵，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没错，青石思维并列星辰，走了亿万里之远。他站在星辰之上俯览众生，思绪扭转乾坤创造天下。吞吐万物之机，洞察宇宙之妙。

        想着想着就落下泪来，这高深的星辰问题，哲学问题，也遮挡不了他被一个八十三岁老妖婆给睡了的事实。

        回看身边香肩如玉的娇俏少女，虽然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八十多岁的，顶多十八岁。但所展露出来的妩媚成熟与热情开放，却又如二十八三十八。

        这是一个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有点出息，有那么痛苦吗？”

        梦璃睡眼蓬松，觉得枕头已湿，青石在想念父母青龙青璇和族叔青尚，希望和蔼的长辈突破这个孽缘结界，好让人生平静一些。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青石吸着鼻涕，月光冷如水。古图中的世界，是那么凄凉。

        “这可是坦诚啊，既然知道了你是画灵的画灵，也得告诉你我的一些事呗。别哭了，堂堂男子汉有什么事接受不了的，本姑娘赖好也是上上上上上上任剑公主呢。”

        “要不我出面把柳盈盈许配给你？好歹也是她祖母辈的，剑圣宫说话还有点分量。”

        “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什么，什么仇，什么什么怨？”

        “好了好了好了，瞅你这点出息。本来不想这么早说此事的，你知道了没有一点好处。”

        梦璃烦乱的挥动藕臂，薄纱加衣，玉体玲珑。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一杯酒水，皎洁月光下坐在桌前，慵懒妩媚自饮自醉。

        青石又是看的有些晃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女子都是完美的，除了那年龄...和她有没有儿子与孙子的问题上。

        “七宫，一直以来都有一种东西，叫潮汐圣血。这东西的来源，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听闻每过百年，就被会找到。根源在哪我也并不知晓。”

        “我父亲柳七，在我十五岁时弄来一滴，然而这一滴已经有了八十多年的岁月，圣血之力极为稀薄，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就在众人以为无用，扯开保护的刹那，潮汐圣血震碎了我全身经脉。在后来，为了治好我的症状，以画圣宫古图之一，虚神通灵图为本，将我封印其中。”

        “那儿是一片虚无，却可滋养身体淬炼血肉。但是与外界隔绝，图中无岁月，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治好后出来，已经过了六十八年了。”

        烈酒刺喉，梦璃俏脸泛起一抹红晕，看起来煞是动人。

        “也就是说，你...没有子嗣？也未成亲，与外界隔绝，心性和身躯都保持在十五六岁？”

        “恩。”

        青石松了一口气，涌动的泪水被兴奋止住，所思考的哲学与星辰等高深问题，当场破碎。

        “滚远。”

        见他不要脸的凑上来，梦璃抬起雪白无暇未有遮掩的美腿玉足，踩在胸前让其难以靠近。

        “这其中，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在虚神通灵界里，不知过了多久，某天这儿送进来一个男婴。或许是岁月太过漫长，我以神识，教那个男婴说话，讲些故事给他听。”

        “他...是谁？”

        青石心中一疼，说不上来的原因。

        “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送进来时不到半岁，准确来说还未断奶。然后我以神识看着他慢慢长大，与我同岁，比我大一岁，大两岁。”

        略显忧伤的俏脸，忽然间有些温暖。

        “后来我离开了那处，时刻还会想念他。”

        “然后呢？”

        青石有些紧张，握住了梦璃白玉皓腕，他并不知道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而梦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然后我出来感慨岁月无常，同龄人不少已经去世，时间确实残酷。对我而言，好像只过去了不到半年时间。”

        “所以才决定踏上游历之路，因为虚神通灵界中与大6与一切脱节，我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仿佛一夜之后，看着自己的朋友白头，与他们无话可说。”

        “再后来，我就在北境遇到你了。还记得我当初第一眼见到你的表情吗？”

        梦璃轻轻一笑，红唇抿嘴，若有叹息。

        “你事后说过，是在雨族城中见到我了，震惊我就是那个青石画宗。”

        “恩，确实如此。但最震惊的并非如此。”梦璃摇了摇头，“知道吗，我不知道这个大6是不是刻意这样，总之，你的模样，早已刻在我的灵魂里了。”

        “其实我当上剑公主时，已经了七圣之誓。但仍然会违背它，帮你破开上官族的八星古阵，因为有些事情，不是这所谓誓言，就能禁止住的。”

        “我怎么说也是个剑公主，你这种货色大6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跟在你屁股后面，骂不走打不跑...”

        说道此事梦璃自己也笑了，北境青水城的经历与遭遇，以《天域》为造化，谱写了一段很真挚的情怀。

        “所以，你知道哪个男婴是谁吗？”

        见其意识陷入混沌，梦璃如玉臂膀勾住了他的脖子。青石无心去想其他，又开始思索宇宙。

        “我上哪知道去...”

        “反应还不错，天劫没压死你倒练了一身本事。好了好了，此事暂且不谈了，本来不该给你说此事，就怕你胡思乱想。可你跟个深闺怨妇似的。”

        亲昵的捏了捏青石鼻子，打着哈欠重新躺在床上，侧身翻过美眸中泪水滑落。

        这是一个几度波折的夜晚。

        次日清晨青石无心在继续悬笔济世，从古图中走出打算逛一逛画圣宫，而梦璃紧紧跟随不离开一步，目光之中对所遇之人充满了警惕。

        如同所说，她在辈分上已经是老妖婆了，没有几人认识，只从徽章上判断是剑圣宫的，略带笑意的打着招呼，至于青石完全就无视了。

        跟在剑圣宫遭遇相差无几，所过之处众人议论纷纷，打心底看不起野域之人。

        画圣宫比起剑圣宫多了一分瑰美华丽，少了一分洪荒霸气。所有的建筑，都为画中宫，充满了想象力。有叶尖上的房屋，雨滴中的古界。

        “不能去那边。”

        没走几步梦璃就出声提醒，仿佛这画圣宫到处都是杀人机关。

        七拐八扭听到了打斗声音，不远处有类似宗门家族弟子台的云上武场，画圣宫弟子就在此处比试切磋。

        这些打斗太过华丽，千符画术千叶画术乃至乾坤画术，六道画术，罗盘画术应有尽有，直教人眼花缭乱感慨无比，试问天下间还有哪出，能看到这么多画术比斗。

        其中有个少女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准确来说几乎一眼就锁定了她。

        少女衣着青衣，约莫十五六岁，面纱遮挡不见真容，但见身段也绝对是一代佳人。

        这个少女，使用的画术自己也相当熟悉，六道画术。

        她正在与一名男青年交手，抬手便是各种乾坤画术图，古阵画术图，而且还是非常强大的山阵，凶禽。

        作画度极快，身法也是不凡，男青年踩爆空气冲来之际，几枚叶片成武决，气势汹涌磅礴。而少女冷眸紧紧看了一眼，一笔抹下，武决成了空中线条。

        青石瞳孔颤抖，这是他见过青尚曾使用过的究极画术，天地画术。

        “青青好样的！”

        有不少男弟子拍手叫好，目光中尽是痴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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