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俞半瞎

青竹随风摇曳，澈水峻山，碧空万里，好一副奇骏山水图，竹林转角，水流打着旋，翻起卷卷白浪。

        碧绿竹排的一角，从白浪上出探出头来，一个圆脸小童，撑着长竹篙从竹林深处小心的控制着竹排绕过这段急弯。

        破了一角的斗笠，挡不住正头上的阳光，那片阳光刺在小童，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但是没有给小童带来任何影响，他正专心的盯着手中的长篙，小心的控制着竹排。

        也许是年龄小力气不足的原因，小童涨红了脸，有些黝黑的小胳膊费力的撑着篙。

        好容易等竹排打着旋转过了急弯，小童也算是松了口气，抖了抖酸的小胳膊，抬起有些干瘦的小手，推了推头顶的斗笠，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天地，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小童一篙一篙的撑着，竹排顺流而下，也许是感觉到水流的湍急，也许是倦了，小童直接不再撑篙了，而是任竹排随着水流漂流。

        白皙的小脚丫伸进沁凉的河水中，欢快的摆着，感受着水流从脚趾间滑过的嘻痒感，小童抬眼看向远方的那座奇骏的小山，脸上挂着期盼的笑容。

        从竹排上站起来也不顾被水打湿的屁股，小童娴熟的一撑篙将竹排顶到了岸边，扶了扶大斗笠，小童跳上岸边，将竹排绑在岸边的木桩上，光着小脚丫，直接往那座小山跑去，圆圆的小脸上，充满了兴奋。

        没跑出两步，小童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揉着破了皮的膝盖，小童，仔细的看了看脚下，那里似乎有一条粗粗的藤条。

        “劳什子的藤，你怎么非要长在这里，这不是欺负我吗？”小童气呼呼的一踢脚，但是竟然踢偏了。

        “劳什子的，欺负小爷眼睛不好。”小童用空了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童刚想报复那不长眼的青藤，但是山上的一声清啸，让小童顾不得了青藤，赶快往山上跑去。

        一路半摸索式的攀爬，小童才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山顶，一路上由于着急，手也磕破了皮，脸也被枝杈刮花了，但是小童也不介意，刚忙往那小茅屋跑去。

        竹栅栏围成的小院中，一只芦花大公鸡昂阔步走在小院中，那昂的姿态就好像，一个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小童看到大公鸡一时间还真的不敢进小院，他可是知道这大公鸡的厉害，当初可是被这大公鸡欺负惨了。

        大公鸡甩着鸡冠子，瞥了小童一眼，然后撇都不撇他转头就走，小童眼巴巴的看着大公鸡。

        大公鸡走过的地方似乎留下了什么痕迹，小童伸着脑袋想要看清楚，废了好大劲，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也是没有看清那痕迹。

        正当小童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大公鸡似乎是不耐烦了，呼啦着翅膀扑到了小童脸上。

        顶着阳光，小童急乎乎的往山顶的小树林中跑去，红扑扑的圆脸上，又多了三道抓痕，头上还插了根鸡毛，斗笠也不知道弄到那里去了，看起来狼狈异常。

        “师，师傅！”小童拉搭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喊道。

        “不语，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嘶哑的声音从小童身后传来。

        “师傅！”小童一转身扑到了身后人的怀中，用耍赖的语气喊道。

        “村里那些坏蛋，又来嘲笑我，还拉着我的竹筏不让我走，我真想打他们。”小童看到了身后的人就好像找到了倾诉对象一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道。

        身后那人，一身黑衫不一会就被小童揉的布满褶皱，那人看起来异常消瘦，高高的身材就好像一根竹竿一样，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绝对会对那双眼睛记忆深刻，不大的眼睛，但是开合之间，似有流光闪烁，让人难忘。

        不过要说到自己这师傅，俞不语还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打记事起，自己就有这个师傅了。

        “他们怎么嘲笑你了。”师傅干瘦但有力的手掌覆在小童乱糟糟的头上，轻柔的摸了摸。

        “他们又叫我俞半瞎了，啊呜！”小童还没有说完就挨上了一个大大的爆栗。

        “你这样偷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你的眼睛，要知道早上日出时刻是修炼瞳功最好的时间，你这样偷懒，日上三杆了，还没有来怎么修炼。”师傅撇开俞不语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师傅~”俞不语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在村里没有什么亲人就搬到山上来吧，我也方便督促你，瞳功过了年纪可就不好修炼了。”师傅拉着俞不语，往山顶最高的一颗树那里走去，边走边说道。

        俞不语偷偷的冲着师傅做了个鬼脸，也高兴的跟着师傅走。

        每次看到这棵树，俞不语都会惊叹不已，这山顶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竟然能让这颗树长这么高，这么粗，似乎雷雨天也没有什么雷电光顾过这颗树。

        走到了树底下，俞不语咧着嘴，轻车熟路的抱住师傅的瘦腰。

        只见不语的师傅，脚下似乎轻轻一点，便带着俞不语猛地拔高，瞬间便上到了巨树，的一个粗壮的枝桠上。

        “哇——”

        俞不语看着尽收眼底的无边山水，不由得惊叹出声，也不管是不是在树上，高兴的蹦跳着。

        “好了赶快给我静心。”师傅干瘦的手一把将俞不语按住，将他强按的坐下。

        俞不语吐了吐舌头，专心坐下，眼前虽然一片朦胧，但是俞不语的眼睛却是很有神。

        日暮西山，小小竹排，踩着红浪，靠向了一个安静的小渔村，俞不语不是这个渔村的人，但是在这里生活了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无父无母俞不语也是没有少受这里的孩子欺负，不过，每次看到大人拎着自家孩子打骂一顿的时候，俞不语还是感觉很爽。

        “俞半瞎，俞半瞎！打着灯笼去摸虾！黑灯瞎火看不见！结果摸个大王八！”

        俞不语还没有靠岸，岸上的一群小童就在岸边喊开了，气的俞不语，直接提着竹篙就去敲打他们，但是由于眼神原因，却是怎么也敲不到，那群灵活的如同水泥鳅一样的孩童们。

        “哇哇，气死我了，你们等着我下船。”俞不语气的圆脸涨的通红，一篙撑到底，竹排打了个旋，直接撞上了岸。

        俞不语提着竹篙就去追赶一哄而散的孩童们。

        最后还是俞不语的脚力更胜一筹，用竹篙狠狠的给了闹事的几个孩童几下，就踩着欢快的步子往家走，手里还拎着顺手抓的几条草鱼。

        “村长爷爷，我回来了。”俞不语走进小院就高声喊道。

        “哦哦，不语回来了啊。”小竹屋的门推开，一个白衣白的老者慈祥的说道。

        老者一身白色粗布衣物，整洁无比没有一丝污痕，同样老者的白白胡子也是一丝不苟，看起来虽然年逾古稀，但是精神头却是异常的好。

        俞不语得意的拎着鱼，就丢进了每家每户都会有的鱼篓中。

        俞不语还没有回过头，向老者邀功，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

        只见一个黑脸小童火急火燎冲进了小院，边跑边喊到。

        “村长爷爷！不语哥！村长爷爷，我爹被水鬼咬了，你快去看看啊！”

        俞不语和老者都是神情一肃！老者进屋捣腾了一会就提着一个陈旧的木箱子跟着黑脸小童快步离开，俞不语也是跟在后面，水鬼咬人绝对是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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