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坦白

祁宋脸上挂着八卦的表情：“是林渊，对吧？这么早，他送你来上班？”

        沐锦欢看着祁宋，笑了笑，轻声说：“身为上司，你是不是有点太八卦了？”

        祁宋夸张地否认。

        沐锦欢摇摇头，放下勺子，站起来。

        “我吃好了，祁总监你慢慢吃吧。”

        她端起餐盘就走了，祁宋惨兮兮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诶，别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沐锦欢就当做没听见，直接走了。

        放完餐盘，沐锦欢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的时候，她边走边想祁宋这个人。

        她有时候真是觉得看不清祁宋——有时候又一副精通人情世故的样子，有时候又好像完全不知道“人情世故”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不过……谁又能总是维持着一副面孔呢？

        沐锦欢不再多想，朝办公室走去。

        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沐锦欢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林渊。她笑着接起电话：“怎么了？”

        经过无线电的运输和压缩，林渊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磁性和温柔。

        “吃过了吗？”

        沐锦欢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进去，关上门后才回答林渊的问题。

        “刚吃过呢，你呢？”

        林渊话里含着笑意：“还没，一工作起来就忘了，刚想起来，就想打个电话先问问你。”

        “为什么啊？听我的声音管饱啊？”

        “是啊。”

        听着林渊理所当然的语气，沐锦欢忍不住轻笑一声，她走到窗边，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心情宁静中带着甜蜜。

        “得了，少贫了，快去吃饭吧，不然对胃不好。”

        “可是……我不想吃。”

        “嗯？为什么？”

        那头的声音慢悠悠的：“一个人吃饭，孤零零的，没胃口。”

        “饭还是要吃的。好了，我得去工作了。”沐锦欢着重说：“记得吃饭。”

        “知道了。”林渊浅顿，轻声喊了声：“老婆。”

        阳光照上窗台，沐锦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这个冬天，大概会很温暖吧。

        她浅浅一抿嘴角，在心里想。

        晚上，沐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茶茶时不时讲一个学校里同学闹得笑话，然后大家都听得笑了。

        吃完饭，沐父叫沐锦欢上楼，说是有话和她说。

        罗溪看了沐锦欢一眼，有点担心的样子。

        她笑了笑，跟着沐父上了楼。

        沐父推开书房的门，对沐锦欢说：“进来吧。”

        沐锦欢很少进沐父的书房。书房很大，也很高。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前面是一张黑檀木的老板桌，上面摆放着挂满毛笔的木质笔架，青花瓷的笔筒，还有几张宣纸。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走在上面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沐锦欢坐到沙发上，等着沐父说话。

        沐父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隔着朦胧的青烟看着沐锦欢，说：“你今年……也二十九了吧。”

        沐锦欢点点头。

        “小馨也快六岁了吧……”沐父伸长手，把烟灰轻轻磕在烟灰缸里：“时间过得真快。”

        “嗯……”沐锦欢忽然可以猜到沐父想和她说些什么了。

        沐父说：“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爸爸，”沐锦欢打断他：“我也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嗯？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下，随即看着沐父的眼睛，说：“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沐父听了，表情没变，但是手一抖，一截烟灰掉在了皮质沙发上，烫出了一个黑圈，他又吸了口烟，点点头，回道：“是么。”

        “我想问您一件事。”

        “你问。”

        “当初在三亚，是你救了我的吧？”

        “嗯。”

        沐锦欢顿了顿，才问：“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儿？”

        他的目光柔和了些，看着沐锦欢说：“因为你就是我的女儿。”

        “……”沐锦欢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有证据吗？”

        沐父没有回答，他站起来，把烟掐在烟灰缸里，然后站起来，走到老板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沐父把文件袋递给沐锦欢，低声说：“打开看看吧。”

        文件袋很薄，沐锦欢慢慢地把棉线解开，打开文件袋。

        里面只有一张纸。

        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了五六分钟。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沐父点燃一根新烟，声音低沉：“我知道你母亲生下来你，我也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但是……”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语气有些低沉：“但是你的母亲不希望我去打扰你。”

        “……我妈妈她……出轨了？”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的母亲，关于她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和你说的。她的好她的坏，轮不到你来评价。你是我的女儿，但是我更加在乎的是她。”沐父抬起眼，看着沐锦欢：“我希望你记住的是，她在你小时候是怎么对你好的，我不希望你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判断。不要以为你是她的女儿就有了随意评价她的权利。”

        “……”

        “她爱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呵。我听了她的话，对你离你远远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打听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本来当初你母亲死了，我就想要把你带回来的，不过想来你母亲她……大概是不愿意的。”他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你母亲她……是个很倔的女人。她爱你地父亲，爱上一个丝毫不会珍惜自己的人……简直就像是在飞蛾扑火。唉，总之，当初从三亚救下奄奄一息的你，我那一刻就决定了，沈羡鱼，已经完完全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有的，是我沐齐伟的女儿——沐锦欢。”

        沐锦欢沉默。

        “我也想过你如果恢复了记忆会不会怪我，随你吧，但是我终究是你的父亲。”

        “那沐烨呢？他……是我亲哥哥吗？”

        “不是，她是我前妻的儿子，离婚的时候法院判给了我。”

        “他知道……”

        “小锦，他知道你的存在，他也是真心把你当做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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