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欸～好心机。】

        【真是不错的方法呢。】

        【话说，这算是□□吗？】

        【现在人谈恋爱都需要宫心计了吗？】

        【果然是看脸的世界呢！】

        尽管被聊天室的好友们打趣，树理也不减好心情。

        今日收获颇丰，纲吉陪她吃午饭，陪她午休（他睡觉，她干活），来她家（撸猫），在她家吃了晚饭（陪猫），还用她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怎么想都是收获满满。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端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她曾经最不屑的□□。不过只要纲吉喜欢，她也愿意出卖色相，日后谈起也只会觉得是小小的情趣罢了。

        【谈恋爱有点心机又怎么样？如果不是用心机，我可能到现在都追不到阿纲呢～】

        ……

        第二天跟纱织谈起，她的反应跟聊天室的伙伴们如出一辙——

        “诶，好有心机！”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露出任何厌恶反感的情绪，甚至更多的是在拈酸吃醋，“这才几天，树理就邀请纲吉去家里诶……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都没去过树理的家里啊……可恶！夺树理之仇不共戴天！”

        树理哭笑不得。

        纱织耍宝耍够了，兴致勃勃道：“不过，树理在恋爱中竟然是这样的吗……还会耍心机诶！有一些意外呢，听你描述的，感觉纲吉也很可爱诶，天然撩的直球选手偶尔刷刷心机的学姐x软萌乖巧的动物系少年学弟……”

        她眼神放光，拿起笔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纱织是话剧社的骨干成员，这次的校园祭，话剧社要排一部话剧，她们的提案刚刚被毙掉，还在寻找着新素材，看她双眼放光奋笔疾书的模样，树理也不能确定她和纲吉到底给了她什么灵感……

        中午还是跟纲吉一起吃饭，纲吉拿着盒饭，有些瑟瑟的站在会长室门口，尽管副会长意犹未尽念念不舍，但还是很有眼色的中断了话题：“会长大人我们吃完饭再谈吧。”

        树理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斋藤，你好好保重身体，这次校园祭可全靠你了。”

        收到树理的鼓励x1，斋藤的脸上露出了梦幻的神色，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是！会长大人！”

        路过门口时，斋藤难得看了一眼瘦弱的少年，他身负重任，会长很信任他，对会长来说他是比纲吉更为重要的人（？）！所以他也没必要在意纲吉，会长喜欢的话就玩玩好了（？），他推了推眼镜，对纲吉笑笑，然后施施然走过。

        纲吉一头雾水。

        没有给纲吉也带午饭，不过泽田奈奈准备的午膳也十分美味，树理看着纲吉的盒饭，拿着筷子双手合十，对他眨了眨眼睛：“阿纲的盒饭看起来好棒，我也可以尝一下奈奈伯母的手艺吗？”

        纲吉一向对她这副模样没有办法，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当、当然可以！”

        树理很自然的把两个人的盒饭换了一个位置：“太好了，那我们来交换盒饭吧！”

        她可是问过别人学生期间恋爱要做些什么，除了爱心便当之外，还有交换盒饭。

        纲吉打开树理的便当，精致丰盛，全是他爱吃的。

        什么她想吃……明明就是、想给他吃……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树理司马昭之心，被识破了也非常淡定，开开心心吃完饭。纲吉躺在沙发床上睡午觉，树理继续处理文件。

        戏剧社这次总算不弄什么古怪的创新，老老实实编了一出带有童话色彩的戏剧，英俊的勇士与被掳走的公主。树理也不是不支持创新，但是之前的提案是冲田总司和朱丽叶进入白雪公主世界谈恋爱，日本文化与国际经典名著接轨，梦幻联动，考虑到参加校园祭的大多都是普通人，欣赏能力有限，这么前卫超现代的剧目还是算了吧。

        其他社团的提案中规中矩，老活动新玩法，也有不少创新之处，斋藤都给出了评价，看下来也没有什么需要纠正修改的地方。至于班集体方面，大多数班级选择了女仆咖啡厅和鬼屋，常驻项目了没什么好说的，还有动物餐厅之类的创意也算是不错。

        很快看完，树理揉了揉眉心，时间还早就趴在桌上小憩一会，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最近真的太累了，纲吉醒了她还没睡醒。

        不过她向来浅眠，听到动静就醒了，习惯性地戴上了笑容：“午安，阿纲。”

        脸上还有未消散的衣褶红晕，眼底还有未掩盖的困倦，并不是多么完美体面的模样，但是当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有一种真实感，像是……远在天边的人终于下凡，沾染上了一些烟火气息。

        触手可及。

        纲吉道：“午安。”

        ……

        放学的时候，树理没有留在学生会处理公务，她今年即将毕业，而斋藤还需要锻炼，她希望他们之间的交接平稳顺利，所以趁着现在，把一些事务丢给他练练手，等明天中午再帮他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就够了。

        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会引发关注，她微笑的跟同学们打招呼，她记忆力绝佳，哪怕并不熟悉，也能记住每个学生，就这样一路走到一年级。

        纲吉今日值日，她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安静地找个地方站立，就像是每个等男朋友放学的女生做的那样。

        ……谈恋爱的会长好像跟一般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嘛……

        学生们也识趣的不打扰她，只是远远观望。

        总觉得这样的会长好像没有那么远……那么有距离感。

        所以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啊岂可修！

        这种论调让树理觉得很有趣，大家好像都觉得她不真实太过遥远，纱织跟她关系这么亲近，有时候也会感叹“总觉得树理不像真人呢”。

        她当时只是以为是对她容貌的赞叹，现在想想或许更多的是种发自内心的感叹。

        问及纲吉的时候，纲吉还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紧张：“啊、也、也不算吧，就是…就是觉得，学、树理做什么都很厉害，好像没有不会的，所以、所以才会觉得距离感。”

        “原来如此。”因为太过优秀，大家似乎都把她神化了，“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呀。”

        她举起他们交握的手，对纲吉wink道：“对吧阿纲？”

        没有人会比纲吉更清楚了。

        她说的没错，她的手温热、滑嫩、柔若无骨，只有指尖虎口有着薄薄的茧子。

        无论是体温还是触感都是个普通女孩子的手。

        而且是个做什么都很努力的女孩子的手。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她真的很远，

        可是对于他来说，咫尺之间。

        在她的注视下，纲吉慢慢脸红了，他不好意思与她对视，眼神不自觉的飘忽闪躲：“嗯、嗯！”

        ……

        早川直人这次出差挺久，跟树理聊天的时候他又换了一个国家，听他身边人的口音似乎是在意大利，最近一年他好像经常去意大利，生意中心似乎从日本转向了中欧。

        尽管有些好奇，但是她也没有多问，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哪怕亲密如父女也要适当的保持距离。

        这样的相处方式，父女两个都很舒服。

        树理很高兴，准确来说自从她跟纲吉交往后，每天都很高兴。她也乐于把自己的这份喜悦分享给父亲：“恋情很顺利呢，阿纲很可爱。”她提出自己的疑问，“只是有些奇怪，学校的同学们好像一直觉得我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爸爸我有给人很疏离的印象吗？”

        “可能是因为树理太完美了吧。如果事事完美方方面面俱到，这样的人可能会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早川直人道，他的心情也很不错，甚至多跟树理聊了几句，难得提了几句自己的生意，“我之前认识了个朋友，这次可多亏了他呢……总算是谈下来了，哈哈他们还聘请我做经济顾问呢！”

        树理含笑祝贺：“那真是太棒了，恭喜爸爸。”

        早川家条件不好，早年更是穷困，又遇母亲大病急需要钱，若非走投无路，早川直人也不至于辍学去做牛郎。

        他当初学的经济，教授夸他很聪明很有商业头脑，他也热爱这一专业，赚够钱金盆洗手后他就开始自己创业，看着钱在自己手里越来越多，心里那种满足感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个人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生活，分享了一下日常，接着直人才进入主题：“虽然谈成了，不过我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树理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爸爸。只要树理找我，哪怕是凌晨爸爸都会爬起来回复你的。”

        早川直人很少这么轻松的同她开玩笑，大约是穷怕了，哪怕现在并不缺钱，看每次看到盈利、谈成生意，依旧会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话音一转：“不过，很抱歉哦树理，你母亲的忌日，我可能来不及赶回去了。树理一个人祭拜的话，要记得把我那一份也算上。”

        做牛郎是意外，遇到树理的母亲也是意外。

        对于这件事情，在树理小时候，他跟她坦白过：“抱歉小树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做出父母恩爱的样子，给你一个美好的童年，但是我并不爱你的母亲，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爱。你是我们的女儿，你母亲和我一样，也深深爱着你，只是她走进了死胡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自那之后，调皮捣蛋混世魔王一样的小树理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迅速成长起来，再也不纠结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而是变成了温柔可靠的模样。

        对于早熟的树理来说，真话虽然残酷，但她更希望能听到真相。

        早川直人的新朋友知道后不置可否，过早地让孩子接触到残酷的真相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在他看来，直人那日的坦白催熟了树理。他嘲笑直人：“在她那么小的时候你就敢告诉她实话，怎么等她长大了你反而不敢把自己做的事情据实以告了？

        早川直人被怼的哑口无言：“……你不也是。”

        朋友一噎，嘴硬狡辩道：“我们情况不一样。”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你女儿那么聪明，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察没察觉直人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跟树理说，他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不过他们已经挂断了电话，就是想说也不会再说下去了。

        直人缓缓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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