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姚氏看了房嬷嬷一眼，房嬷嬷装聋作哑地退出去，姚氏无奈一叹：“我没事的，是房嬷嬷太小题大做了，还把你叫到府上来……”

        侯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自己遭人白眼倒还罢了，她不希望女儿也跟着一块儿受委屈。

        “坐吧。”姚氏拉着女儿的手在凳子上坐下。

        顾瑶瑶把小背篓取下来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随后她对姚氏伸出手：“我看看。”

        姚氏把手腕递给顾瑶瑶，顾瑶瑶仔细把了脉，神色微微凝重：“这几天没好好吃药吗？”

        姚氏讪讪：“有一两次……忘记吃了。”

        “是一次还是两次？”顾瑶瑶问。

        在看病一事上，顾瑶瑶是很严谨的。

        姚氏仔细回想了一下，道：“两次。”

        “确定没有更多吗？”顾瑶瑶看着她的眼睛。

        “嗯，我确定。”姚氏点头，一次是从碧水胡同回来，刚得知顾琰被顾承林欺负的事，她冲去顾承林的院子大闹一场，许是闹得太累了，回来人就晕晕乎乎地睡了。

        那晚没吃药。

        第二天早上睡过头了，又忘记吃药。

        只有这两次，没再有更多了。

        “怎么了？”姚氏问。

        顾瑶瑶如实道：“你的脉象不太好，如果只忘了两次，那应当不是药物的问题，是受的刺激太大。”

        姚氏其实也感觉到了，她的病明明已经快好了，可那天……她竟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差点与顾承林同归于尽。

        要不是顾长卿夺了她的匕首，她已经杀了顾承林，然后自缢了。

        说起来，匕首还在顾长卿手里，他知道自己的动机了，就不知为何他没对自己发难……

        姚氏一下子想了许多。

        顾瑶瑶看出她思虑比从前要重，对她道：“也或许是产生了抗药性，我给你换两种药。”

        姚氏道：“好。”

        顾瑶瑶许久没开小药箱了，最后一次开小药箱还是在给那个男人缝合的时候，那时自己尚未及笄。

        不过，她隐约记得小药箱里是补了新的抑郁药的。

        顾瑶瑶如今已不在姚氏面前刻意遮挡小药箱了，姚氏偶尔看到里头的东西觉着古怪，却只当是自己见识少，没怀疑过什么。

        顾瑶瑶将抑郁药找出来，与姚氏说了服用方式：“以后再不能忘记吃药了。”

        姚氏摇头道：“我不会了。”

        当时在气头上，疯得失去了理智，可后来清醒了她才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她真与顾承林同归于尽了，她就将再也见不到她的一双孩子了。

        瑶瑶与琰儿也会和三兄弟一样，成为没有娘的孩子。

        她怎么可能那么对他们姐弟？

        顾瑶瑶陪姚氏说了会儿话，又亲眼看着姚氏吃了药，其中一种药有安神的功效，姚氏没多久便靠在藤椅上睡了过去。

        顾瑶瑶拿了毯子给她盖好。

        房嬷嬷听到里头没了动静，轻轻地推门而入，看了眼熟睡的姚氏，小声问顾瑶瑶道：“夫人睡了？”

        顾瑶瑶点头，起身出了屋子。

        房嬷嬷也跟出来，将屋门合上：“大小姐，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顾瑶瑶道：“她的病情反复了，变得和在山庄里差不多。”

        房嬷嬷害怕道：“这么严重吗？”

        顾瑶瑶道：“倒是没一开始那么严重。”

        房嬷嬷神色稍霁，哀叹道：“夫人回来后，情绪其实就不大好，只是自己一直忍着，直到那日去碧水胡同，得知小公子被人欺负，夫人彻底爆发了，跑去三公子的院子大闹一场……夫人还带了匕首……夫人当时说‘大家都别活了，要死一起死’……奴婢真是吓坏了，万幸是没出什么岔子，否则……”

        顾瑶瑶倒是不知还有这么一件事。

        从房嬷嬷的描述来看，那一刻的姚氏是彻底失去理智的。

        姚氏想教训顾承林并不奇怪，可想杀了顾承林并与他同归于尽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前者是来自母亲的怒火，后者是抑郁症患者的轻生。

        姚氏稳定治疗了这么久，只是断两次药而已，不该如此的。

        “夫人最近都吃了些什么？”顾瑶瑶开始细细询问姚氏的饮食。

        房嬷嬷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从出了方嬷嬷的事后，奴婢就格外注意夫人的吃食了。”

        “还有早上的饭菜吗？拿给我看卡。”顾瑶瑶说。

        “有的！夫人胃口不怎么好，吃了一点就不吃了，都在碧纱橱后搁着。”房嬷嬷去将姚氏的早饭端了过来。

        顾瑶瑶一一验过。

        房嬷嬷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瑶瑶摇头：“没有，带我去夫人的卧房看看。”

        “诶！”房嬷嬷将顾瑶瑶带去了姚氏的屋子，顾瑶瑶将每个角落都检查了，熏香、皂胰子、胭脂水粉也全都没有放过。

        “也都没问题。”她说。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顾瑶瑶又道：“夫人可与什么人来往密切？”

        房嬷嬷摇头：“没有，夫人在府上都不出院子的，只要出去就是去探望大小姐与小公子。侯爷从前倒是常来，可最近工部的事儿多了，侯爷总一连好几日不回府。”

        顾瑶瑶摸了摸下巴。

        房嬷嬷对庄子里姚氏中毒一事心有余悸：“大小姐，您是怀疑夫人被人……加害了吗？”

        顾瑶瑶沉吟片刻，道：“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并没有相关证据。”

        话音刚落，有冷风簌簌吹过，夹杂着几片雪花以及一丝似有还无的幽香徐徐飘了过来。

        顾瑶瑶朝香气飘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墙那边是什么？”

        房嬷嬷哦了一声，道：“是花房，天气好的时候，花房的门会开着，整个院子都能闻到花香。昨儿下了雪，怕里头的花冻死，这才把门给锁上了。”

        顾瑶瑶淡道：“我去花房看看。”

        房嬷嬷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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