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春女之吻3

有一天千面因故离职，没人知道她为何要离开工作了八年的公司？想取代她位置的人不乏其人，隔了一个月后她主动连络山猫，约他一块吃饭。她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丝质洋装，带有旅行与猎人的味道，再套件及腰的薄罩衫是拿铁的颜色──当他见到她时，蓬松大卷的黑褐发显出她直率的个性依然未变，脚上那双黄色高跟独立地采着步伐向他走来；她的新尝试让人看不出她实际的年龄──女性主管的位阶在她的身上穿脱自如──现在她不叫女主管，而是一个成熟女人──东方与西方的混合体；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愁容──他看着她还是觉得纳闷。？

        她明白地告诉他自己已然决定要出国一趟，短时间不会回国，她决心离开他。？

        “你到底怎么了？人一溜烟地就消失了，你知道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猜测…”他着急问道。

        “唉，没什么，“她坐下后，眼神飘忽不定，故作随性地冷笑说。”我就要出国了，公司里的人怎么想那不干我的事。”她优雅地举杯饮水，“咦？倒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看着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脉搏跟着快速上下起伏，她开始感到心虚。？

        “那你的意思是要离开我？”他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之间结束了吗？”

        “不然你还想怎样？”她说。”今天之所以找你出来，就因为我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

        “快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男友？”他马上就趋上前，两手按在桌上，面目极为暴怒可憎。”快回答我──”

        “这里是公开场合，请你庄重些，你不想做人，我还想做人呢。”她仰着脸对他的心猛力一刺，他伤心欲绝。

        山猫对她是放了真感情，当下不能接受为何她要这般待他──该被甩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他。？

        “说我交了新男友也行，反正我是跟定他了，你就乖乖地陪你的女友吧。”她话中有话，当着他的面将拔下颈项上的金饰，她拿到他眼前，要他伸出手来。”这个还你──我不需要了。”？

        “你当真要离开我？”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说完话，便起身就走。

        “你等等…”他还是不敢相信，硬拉住她的手不放。？

        “你想干什么？”她眼里充满恨意。

        “我…我…”他一时乱了方寸。”求求你，别离开我！你知道我不能一天没有你……”

        “少来了。请把你的手给我放开！”她不留情面的说。”现在我们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你以后别来再缠着我。”？

        山猫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仍再跑上前去阻挡在千面之前，伸开双臂，成大字型。哀求地说：“求求你…念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很爱你──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爱是永不改变的。……”

        “那好，你马上去跟你女友分手，我就留在你身边。”她开出条件，“你做得到吗？”？

        “我…我…”他整个人就像软趴趴的男性般萎缩，无法回应。？

        “我就说嘛。那女人比我还重要，我成全你行了吧。”她执意要走──？

        “好，我答应你。”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几个字吐了出来。”可是，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安排善后。”

        “你听着，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期限一到你要是没跟那个女人说清楚的话，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听到没──”她离开了。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同时间他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苹果，一个是自己。？

        苹果在下班后在家又预备了丰盛的一餐，她准备告诉他升官的消息。她愉快地在厨房间穿缩忙着，她也打算向他提及她要答应先前的求婚，电话这时响起。她慢条斯理地走回客厅接起电话。”喂—哪位？”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家！”苹父大喊吼道。？

        “爸──我现在支不开呀。”她仍平静地说。

        “你妈出事了。难道说男友比自己的母亲还要重要吗？”？

        “好，我马上回去。”她揪着心挂上电话，脱下围兜，停止一切进行中的事。赶回家中。？

        山猫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甩着笔笔杆子，心神不宁的样子。数度拿起电话筒又放了回去；打回家中并没有人接听，手机也关机。他的心一拧，乾脆离开驾车回到住处，打算向苹果坦白，说不定她会原谅他已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的事，万一她生气不原谅他就马上离开，跟千面双宿双飞。？

        他知道她会原谅他，因为她爱着他──他却可以背叛她。？

        苹果回家探望其母的状况，她走进寝室时意志变得薄弱，她不能失去母亲？

        “林医师，我妈的情况现在如何？”她转过身又问其父。”爸，妈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小苹，听爸说，“他拍拍她。”你妈今天早上跟几位朋友在家打麻将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医院检查的结果可能是脑中风。”？

        “什么？爸—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她简直是比雷击还要颤惊，猛摇头。两眼立刻垂下泪来，用手遮唇。？

        “我也不相信，但事实上你妈在早些年就有这些病徵，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苹父也爱莫能助。？

        父女相拥而泣。？

        “女儿呀，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苹父为难地不知如何开这个口，背对着她，？两手不断交互搓磨。

        “爸，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她心又是一惊，看着他的口。”我是你的女儿呀──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都是爸爸的错，…因为投资股票失利，之前已把医院的股份卖了出去，但买家所开的价钱根本不够，“他又吱吱唔唔不敢再往下说，走了几步仍就背对她，不敢实述。

        “爸，你到底欠了多钱？快说呀！”苹果逼问说。”求你快说呀。”

        “一共是几十亿。我…为了能够偿还债务，请求一个朋友帮忙，结果对方却以他儿子的婚姻做为交换条件，说，只要我肯把你嫁给他的儿子，他就愿意出资无息地帮我度过这次难关。”？

        “你怎么可以拿女儿的幸福当作赌注呢？”她有种被人出卖的感受，情绪的反应相当激烈。？

        “女儿，听我说……”他一再请求。甚至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我不要听，我绝不会答应你的。”她含着泪，夺门离去。其父的叫唤声还在耳边萦绕……？

        山猫在家枯坐了好几个钟头，终于等到了苹果归来。他们两人同时有话想说，都在同一秒中又都把话给吞了回去。

        “我看到你又准备一桌丰盛的菜，是不是我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日子？”他愧对着说。

        “不—”

        “那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我…”

        “你说，我要是哪里做错的话，我会改的…”

        “不是的，而是…”

        “是什么？”

        “是…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掩面哭泣，她的哭声听了真叫人心碎不忍。他抱住她，什么话都不该在这时出现，他还是舍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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