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魔法与盟约的交响。

瓦达翰的话语如同古老咒语，莫伦将军听得分明不明，却感知其重要。他迅速丢弃手中烤制的魔兽腿，匆匆前往瓦达翰身旁。瓦达翰注视着这位坦率的勇士，唯有逐一指引，如此忠诚的追随者无需担忧背叛，却事必躬亲。

正午时分，莫伦将军驾驭着一百余头幻兽走出，于他们而言，这些兽群不值一提，只需轻轻挥手，无数幻兽便应声而至，毕竟，这是一个生灵稀疏，幻境遍布的时代。

苏定芳接到哨卡传来的魔法信件，随即带领麾下骑士前往。“苏将军，虽未得使者的魔法回音，然我们高昌与大唐素来和睦，我对大唐向往已久，既然贵军已临我家门前，我以私财献上些许幻兽……”莫伦将军咧嘴而笑，面庞憨态可掬，无须刻意装腔作势，话语自然流露，予人亲切之感。

“莫伦将军，感激不尽。此乃大唐珍藏，作为回礼赠予你。”苏定方从容道，命人呈上大唐奇物，这些都是预先准备，唯令他诧异者，此人竟自掏腰包购买幻兽，此前未曾有过。即便大唐所赠礼物，亦由皇室筹备，非出自苏定芳私囊。

“苏将军，谢过你了。若有需，直接遣使告知即可，无论所需何物，在此皆如归家，除非触及禁忌，否则我均能提供。尔等或不清楚四周景况，这是我处收藏的幻境图，虽是三年前之物，至今仍堪使用。”莫伦将军慷慨陈词，命部下递上地图，此乃战场至宝，尽管绘图粗略，却将此般秘密轻送他人，不禁令人疑虑丛生。

见苏定方收下地图，莫伦将军率众离去，未多言。苏定芳满腹疑问返回营帐，早已派探查四周地形，遵照何乐为命令，每至陌生之地，必绘地形图，送回长安存档。

何乐为曾言，此刻或许无用，未来未必。天地万物，皆属吾主，不知何时吾等将亲掌此地，此图实为瑰宝。

“此图虚伪？”苏定芳凝视地图，心中暗忖，却未言于口。

赵长老虽身居理藩院，却对这些古老卷轴上的神秘符文知之甚少，尤其是莫伦将军赠予的那一卷，其上的图画如同幽灵之笔绘成，若要解读，需深厚的魔法学识。

\"纵然有些晦涩之处，但他已言明此乃三载前的地图，些许瑕疵在所难免。我困惑不解的是，莫伦将军究竟意欲何为？既赠我们牲畜，又献地图，声称所需之物只需一语，便随时能为我们安排妥当。\"

苏定方原样复述着，于战场上他是智勇双全的战将，而揣度人心之事，自然应由这些学识渊博的文士来解。

\"我们循序渐进，首先可断定的是，高昌王国与薛延陀魔族的密谋，不然，他们绝不会庇护薛延陀的魔王，甚至不惜与我们决裂。\"

赵长老亦感思绪纷杂，故需逐条剖析，凡涉两国纠葛，必得明晰无误，否则稍有偏差，便会引发两国间难以预料的动荡，无论他还是苏定方，都难辞其咎。

\"此事确凿无疑，如非同流合污，昔日薛延陀魔王率军而来，高昌国本当将其拒之门外，如今我们携使节文书而来，唯有愚者方无法洞察我等之目的。\"

苏定方认为赵长老所述显而易见，然剖析问题即如此，将所有线索摊开，层层递进，方能触及事情的核心。

\"既然皆心照不宣，高昌国边防将领应对我们态度冷淡，方合情理，但这莫伦将军频频献礼，显然偏离了高昌国的立场，其究竟图谋何事？\"

赵长老言至此，苏定方才觉其思考深邃，自愧未能洞悉此层。

他在向我们示好！

苏定方抬眸，与赵长老目光交汇，二人脑海中同现此念。

\"但这有何意义？不过一介边陲将领，麾下顶多千余士兵，在我大唐，此等人物不足挂齿，他对我们的示好又有何用？\"

苏定方细思莫伦将军之地位，显然，此人正做着徒劳无功之举，即便我们意图影响高昌国，亦触及不到其所在层级，说来惭愧，他的地位实在低微。

\"若仅是他单方面示好无益，然而，倘若背后另有主使，在任何国度，权势交织，暗流涌动。\"

赵长老言外之意，是暗示在这看似孤立的行为背后，或许隐藏着更为深远的政治考量。在这样一个充满魔法与阴谋的世界中，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莫伦将军的举动，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背后涉及的势力纠葛，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他这样做，要么是背后有人指使，要么就是他自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无论哪种情况，都意味着高昌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或许存在对我们有利的机会。\"

苏定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如果他背后的势力足够强大，那么这份示好就变得极具价值。我们不仅应慎重考虑如何回应，还需设法探查背后的真相。毕竟，在这个世界，盟友的选择往往比战斗本身更为关键。\"

\"你说得不错，\"赵长老颔首赞同，\"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让个人情感蒙蔽判断。我们得派遣精明能干之人，深入高昌国，收集情报，了解莫伦将军的真实意图和他的后台。同时，我们也要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

苏定方点头，\"我立刻着手准备，选择合适的探子，并开始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此外，我们还需加强自身防御，以防高昌国或其他潜在敌对势力突然发起攻击。\"

于是，两人开始详细规划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从派遣探子到加强防御，从分析敌情到准备反击，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在魔法与战争交织的世界中，每一步决策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他们知道，只要策略得当，就有可能在乱世中找到一线生机，甚至扭转乾坤。

赵长老的智慧之言，令苏定芳豁然开朗，原来那并非莫伦战将的个人之意，他仅是执行者。背后更有高昌古国的秘境之主，向我们大唐示好，这意味着，在遥远的高昌，仍有许多向往和平的灵魂，并未随薛延陀的黑暗势力沉沦。然而，他们并非掌控着古国的命运，却在暗中拥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那我该如何是好？”

苏定芳心中明了，却困惑于行动的方向。

“战士之道，莫过于举杯共饮，与他痛饮一场吧。”

赵长老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的酒瓮，那是苏定芳秘藏的大唐仙酿。

在军帐之中，禁酒令虽立，但这只是对普通士卒的约束。对于苏定芳这样的尊贵者，只要不影响战事，饮酒便成了寻常之事，这传统源自程咬金老将军的遗风，士兵们对此心悦诚服。

若无战场上的英勇，即便滴酒不沾，军中也无人会投以敬意，因为你乃无能之辈，何德何能统领众人？

反之，若你能引领他们征战南北，胜绩累累，军纪对你而言便显得苍白无力，即便你违犯，众将士仍视你为战场之神。此理，前辈将领早已证实。因此，无论苏定芳前往何处，总有一辆马车专司运酒。

“赵长老，这些美酒皆自费购得，大唐仙酿价值几何，您自长安远道而来，必定知晓。此酒皆为一星之选，每斤需三十贯金币。”

苏定芳已至帐门，忽地转身，既为大唐效劳，为何需自掏腰包？尽管不知莫伦战将酒量，但从其魁梧身躯判断，定非浅酌之人。况且，对方赠礼丰厚，离去之际，岂能空手而归？礼尚往来，大唐将军绝不可落人口舌，显得吝啬。

“苏将军所言何意？价钱之事，不必提及，莫伦战将已明言，此次馈赠乃出自私囊。我大唐理应相待以礼，你亦需自费回赠，如此方能加深彼此情谊，探知薛延陀在高昌的真面貌。”

赵长老来自长安，论武力，纵使连祖宗八代之力合璧，也难敌苏定芳。但论口才，即便苏定芳祖宗十八代齐聚，也无法与赵长老匹敌。

于是，苏定方甫开口，赵大人心中便明了其意，你欲将此纷争交由我理藩院裁决，世间无此理，况且理藩院财政空虚，较之尔等军中财帛，实为寒酸。故而未待苏定方言语终了，赵大人已化作一道幻影，隐没于营帐之中。

“这老贼，诡计多端……”

言辞虽如此，事务却不可怠慢，苏定方令人取来两瓮醇酒，遣使传讯彼方，正值膳时，吾等应共聚一堂，增进情谊。

莫伦将军与瓦达翰正备膳间，闻讯即刻携黄金烤羊前来，此乃其麾下名厨杰作，再佐以苏定方部属烹制之山珍，一场盛宴瞬息成形。于长安城，山野小蔬不值一提，寻常百姓日日得享，然于这片草原，实为珍馐，缘于此处罕有绿蔬。

大唐天酿之名远播，不仅长安城人嗜之，周遭诸国贵族亦青睐有加。闻此为一星天酿，莫伦将军兴致盎然，未及言谈，已将三杯佳酿倾入腹中。

此酒于长安售价三十贯一斤，已是不菲。

至高昌国，价则更高，据莫伦将军所述，每斤之价竟翻增二十倍。

“六百贯？”苏定方愕然。

“苏将军所言无差，于我高昌国，确为此价。纵汝有金银，亦难求一滴，年货稀少，勿小觑西域，吾地人口虽不及大唐，然富贾颇多。”

莫伦将军语出真实，此地较吐蕃稍胜，庶民尚众，唯仍多奴隶，彼辈劳作终日，分文无获，所创财富尽归部落首领，首领富可敌国。

“难以置信，此价竟是高昂如斯。”

苏定方摇头感慨，曾闻各大家族于长安竞购佳酿，得之却不售于各地，尽数送往大唐四邻，彼时心存疑惑，以为此举失策，长安出手，即可获一倍乃至两倍之利。

今日方悟，世家巨族何屑于区区两倍之盈，其拥有通往异国之商队，只须将佳酿装载，运抵诸邻国，十倍、二十倍之暴利唾手可得。

“我等尚属平价，倘至西突厥之地，其价犹胜我高昌一倍矣。”

苏定芳尚未从震撼中缓过神来，耳边突然响起了这般话语，提及的乃是位于高昌古国北疆与西方的广袤无垠之土——西土厥地。这片土地，人口稀疏，古时土厥分裂之际，有一部分不愿屈膝于大唐帝国的土厥贵胄，率领其麾下勇士，远涉重洋来到西方，开创了一片辽阔的疆土，囊括现今中亚之地。

"薛延陀使团到来之时，难道没有携带任何物资？"

两人已各自饮下了半斤佳酿，面颊泛起了红晕，于是苏定方开始试探着询问。

"那些使者离去之时，只携带了金银财宝，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在我国境内四处赠送礼物，否则我们怎会允许他们入境？我们心中渴望与大唐结为挚友，奈何我们的君王被他们蒙蔽了双眼……"

莫伦将军虽已有几分醉意，却不忘起先前瓦达翰吩咐他牢记的话语。瓦达翰曾告诫他，即便忘记自己的生母，也不能忘却这些话，必须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大唐将领听，这是此行最为关键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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