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世事变迁

没想到玉萤居然会采用这种方法将他遗忘。

        直到现在，我才猛然想起，傅翎雪出现在云州战场上，那满身的伤痕，和脸上无尽的哀伤，究竟是来自何处。

        刚刚宇文扬告诉我说，玉萤在傅翎雪离开不久，就喝下了那药。

        看来当年袭击他的人，就是宇文扬，不仅如此，他应该还见到了那时喝下药的玉萤。

        形同陌路，也许对于傅翎雪来说，才是最伤心的。

        所以那时见到他?，他才面如死灰。

        只是可怜了这一对有情人，他们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终究还是走散了。

        傅翎雪离开之后，玉萤喝了忘川水，神志不清，甚至与孩子无异。

        长老作为她的师傅，本想着留下来照顾她，但是好像当时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就把玉萤留在了青城，交给宇文扬照顾。

        虽然他没有提及，但是我猜的出来，两人之间的纠葛，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醒来之后，得到尽心竭力的照顾，两个人自然水到渠成。

        何况宇文扬说起玉萤之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柔和。

        我突然开始感慨世事变迁，什么都已经物是人非。

        正想的出神，宇文扬突然提及了炎贵妃。

        “我母亲也跟我们住在一起。”

        他的神色一沉，对我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母亲当年对你……”

        “你无需道歉，毕竟她没有真的伤害到我。”

        再加上之前在江岸上，她被宇文简伏击，那次真的受了重伤，难道说已经恢复了神智？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已经恢复了神智？”

        宇文扬摇了摇头，“没有，虽然身子好了许多，但是对于前尘往事，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但是我觉得这样很好，对于她来说，现在的生活很快乐。”

        我轻轻的附和着，“对啊，也许有的时候比我们这些清醒的人，还要更加快乐。”

        “只是……”他的神色变得暗淡，“只是她不记得我是她的儿子，一直口口声声的说她儿子走了。”

        我呆愣在原地，想起来了在花香村的时候。

        炎贵妃错把车离君当作儿子，那慈爱的目光，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

        也许是感受到我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轻咳了一声。

        “我很感谢玉萤这么多年对我母亲的照顾，她清醒过来后，就一直留在我母亲身边照顾。”

        说道这里，他轻笑了一声，“我母亲倒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我也笑了笑，“看样子，这么些年年没怎么受苦，那我就放心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盯着我的眸子。

        “但是，你呢？你这么多年过的如何？”

        他急切的问着，“我听说了你们的事……”

        我哑然失笑，“你听说了……什么？”

        “你们不在一起了？”

        我点了点头，双肩有些微微的颤动。

        出了那些旧人往事，谁又能证明我们两人曾经在一起过？

        现在的我们各自在天涯的两方相安无事，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宇文扬似乎还想要继续问下去，“你在宫里……”

        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没事。”

        “真的吗？”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忧虑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我已经没事了，这么多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一笔那说着，一边猛然的抬起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

        “但是，如果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羊，我倒是想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看到我认真的样子，他的呼吸一窒，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什么答案？”

        “悠儿，是不是被你派人袭击的？”

        我垂在身子两侧的手用力的攥紧，我希望是凭空猜测，我希望他给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足足看了我一分钟，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息，就想是胸口塞着一团棉花，然人喘不上气来。

        半晌，他这才垂下眼睑，沉声道，“是我，是我亲自派人前去……”

        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定论，可是当他真正亲口承认的时候，我还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为什么？”

        我声音无助的颤抖着，原本我觉得他是在宫里最不含杂质的人。

        但是事隔经年，再次想见，居然是在对峙。

        我依旧可以想起，那时在宫里我孤立无援，是他拼尽性命的想要守护我，在冷宫里，也是他第一个找到我，不顾宇文简的压迫，把我带离了京城。

        他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已经脱去稚嫩，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跟我撒娇的孩子了。

        我知道，从那天我问他有没有杀过人开始，一切都已经不复从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两人静默无言，我张了张嘴，刚准备开口询问。

        “扬，你们……说完了吗？”

        玉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

        宇文扬这才收起脸上的神色，笑着走了过去。

        “说完了。”一脸的宠溺之色。

        玉萤紧张的看着我，带着打量的神色。

        她这点倒是没变，我甚至能想起她当时的模样只是脸上，少了些嫉妒和怨恨。

        她终究是个小女子，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会因为吃醋而变得让人发狂。

        反而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见犹怜。

        如果当时她面对傅翎雪时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我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房间走了进去。

        宇文瑾辰就站在那里，他静静的看着我，“说完了？”

        我点了点头，还来不及反应，他居然径直的拉着我的手，慢慢的朝着内间走去。

        我感受到两股目光在我身后，我想要挣扎的甩开宇文瑾辰的手，但是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默默的拉着我朝着里面走去。

        这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大摆筵席，位置上已经快要坐满。

        “公子驾到。”

        一个小厮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我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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