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天道轮回

楚云卿一句话缓解了尴尬，皇后那险些僵硬在脸上的笑容也算是有了着落。

        李太后看了看皇后，又转去看向楚云卿，笑着说：“当年哀家为轩源赐婚，就是看中那楚大人是新科状元，又喜庆，又吉利，没想到还当真促成了一段良缘，看着你们二人恩爱如此，哀家也甚感欣慰啊。”

        李太后还当真是在宫里头活成了人精，那个笑容和蔼可亲，似乎真相果真如此一般。而事实上呢，当初她只是恰好听说那新科状元的妻子怀了孕，当时楚安洋新官上任，根基不稳，品阶不高，她给顾轩源赐婚，就纯属是为了羞辱温太妃罢了。

        顾轩源看也没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错，多亏了太后，若非太后当年出手相助，本王也做不成这个亲王，也就娶不了卿儿了。”

        元宗驾崩的突然，顾轩源也是很久之后亲自查过才知道，是李太后和永安皇帝在元宗的枕头上动了手脚。那时温太妃是元宗最宠爱的妃子，顾轩源又是皇子，虽然只有三个月大，可元宗喜欢的不得了，如若没有李太后和永安那档子事，顾轩源自然做不成晋王，可他若做不成晋王，也就必然是做皇帝了。

        顾轩源一语双关，生生给李太后惹出了一头汗来，李太后虽然不确定顾轩源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可看他这个样子，也必定是查出了些什么的，她抢了顾轩源的东西，顾轩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李太后小心地深呼吸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轩源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的。”

        然后四个人就又安静了。

        顾轩源并不打算回应李太后这句话，他心里介意什么，眼下李太后也清楚得很。

        可是顾轩源不说话，李太后和皇后就尴尬了，她二人今日将顾轩源叫来，那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没想到局面全被这夫妻俩控制了。

        而楚云卿呢，她大抵就是一股清流了，除了顾轩源不爱回答可又不得不回答的时候她出来撑个场子，她真真儿就是来喝茶的。说好了请吃茶，总得有人照顾一下最初目的吧。

        皇后的确是没话可说了，李太后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尴尬，于是开口道：“听皇帝说，过些时日怀国的使者会来洛安。咱们与怀国向来交好，到时候，免不了要轩源来一起接见的。”

        顾轩源微微点头，总算是开口了：“自当为洛安效力。”

        之后李太后与皇后又绞尽脑汁地想出了几个干巴巴的话题，终于熬到了夜幕降临，两人寒暄着留顾轩源与楚云卿用晚膳，自然也就被拒绝了，而后，顾轩源才带着楚云卿出了德宁宫。

        马车上，楚云卿慵懒地靠在顾轩源身上，问道：“殿下，那时在德宁宫，你说多谢太后相助，是有别的什么事吗？”

        “太后和永安在元宗枕头上动了手脚，不等他提到立储之事，就驾崩了。”

        “这么说来，是永安抢了殿下的皇位啊？”楚云卿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压低了声音又问道，“以子弑父。”

        顾轩源冷笑了一声，略带些嘲讽的意味说道：“顾轩荣的今天，就是元宗的昨天。天道轮回，早晚有那么一天。”

        顾轩源话里有话，楚云卿自然听得出来，除去永安皇帝以子弑父这一桩，他们必然还隐藏着别的什么秘密。

        “殿下，你是不是不喜欢元宗？”

        “何止是不喜欢。”顾轩源的语气十分冰冷，楚云卿当真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是恨。”

        楚云卿暗叹一声，上手揽住了顾轩源的身子，道：“无论殿下有什么仇，臣妾都陪殿下去报。”

        顾轩源低头看了看紧紧抱住自己的楚云卿，方才那怒气也消减了许多：“你都不知本王的目的是什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本王。”

        “不知道殿下的目的臣妾也跟随殿下这么久了。”

        “傻姑娘。”顾轩源轻抚她的墨发，宠溺的念出这三个字。

        “殿下知道的，臣妾可不傻。”

        “是，不傻。”顾轩源轻笑，“自本王初见你时就知晓，卿儿是这世上最聪颖的女子。”

        “说起来，咱们也相识两年了。”

        “可缘分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

        顾轩源话说的十分认真，却教楚云卿乐了起来，道：“殿下说情话说的真好听。臣妾喜欢。”

        “你若喜欢，本王日日讲给你听。”

        顾轩源的话说的楚云卿心里暖暖的，当然，更多的是甜蜜感。

        其实情话并非刻意去说，只要真心相爱，心中所想的任何有关彼此的事，说出来时，都成了情话。

        顾轩源身上的秘密还有很多，楚云卿或许还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了解他，不过这都没关系，她清楚他早晚都会告诉自己的，况且他们还有整整一辈子的时间去互相了解，眼下只要他们是在一起的，其他的又有多重要呢。

        帝都的夜晚很静，有一条回晋王府的必经之路尤为更甚，顾轩源与楚云卿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是听得到心跳声的。

        扑通、扑通

        可渐渐的，传进楚云卿耳朵的就不止是心跳声了。

        一阵极速而轻巧的声音，是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楚云卿迅速警惕起来，脱口而出：“殿下！”

        显然顾轩源也察觉了危险的来临，迅速上手揽住楚云卿挪下了座位，也几乎就是同一时刻，一支飞镖穿透马车的小帘然后蹭着顾轩源的手背划了过去，插到了马车内壁上。

        “殿下，王妃？”吕博连忙掀开帘子查看两人。顾轩源扭头看了一眼楚云卿，然后对吕博说道：“叫芜熙出来。”

        “是！”

        顾轩源还把楚云卿护在怀里，待楚云卿探出头来时，顾轩源又将她按了回去：“你在马车里等着，本王把芜熙叫进来保护你。”

        “臣妾不用。”楚云卿坚定地说，然后硬从顾轩源怀里脱身出来就往外跑。

        “卿儿——”顾轩源也没办法，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一伙黑衣人已经从两边的楼宇上飞了下来，少说也有五十个人，而顾轩源这次出来，除去赵芜熙，也就带了三个隐卫随行。

        看来，是早有预谋，特意等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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