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表演

口是心非的姑娘带贺萧在食堂吃完饭，直接去了图书馆。

        期末将至，图书馆的座位更是炽手可热，全靠抢。

        有的同学凌晨五点就开始等在图书馆外排队了。边等开馆边背书，等到开了门进了图书馆，身上已经覆了一层细霜。

        真拼，精神御冷。

        安静偶尔也去排队，等她到时，前面的长龙已经望不到头了。还好图书馆够大，有三层楼提供桌椅，可专供学生学习。

        她抢不到黄金位置，排到她进馆时，可选的座位只有靠近进门处的一些了。坐这儿的弊端就是进出门的同学带来的冷风和交谈声，她都能接受到。

        比如刚进来的两个女生，进门前一刻还在聊：“是个特别的节目啊。”

        “算吧，具体没打听到。”另一个女生说，“这次活动是我们整个学校一起组织的，不单是学院，肯定空前盛大。”

        听了这简单的两句，安静就大致猜到她们聊的内容——元旦晚会。

        舞蹈，话剧，小品，乐器演奏是每次学校大型活动的中流砥柱。作为街舞社出色的成员，安静自然跟着队员报了节目，排练了大半个月。

        也不知道这个特别的节目是怎么个特别法，都被摆到了茶余饭后。

        安静轻轻推了推坐在旁边低头看手机的贺萧：“你们研究生学院是不是也会参加这次的晚会？”

        贺萧放下手机，看着她：“全校都参加，但非工作人员，非参演人员入会场得要入场券。每个班的券数量有限，得靠人缘和手速。”

        “你们班是怎么分配的？”安静问。

        “我们班人数不多，呆学校的没几个，不用愁分配问题。”贺萧说，“我知道有些班级的分配方法。”

        不等安静发问，他继续说：“大多数班级，班上的同学制作了抽奖软件。有的班在微信群扔骰子，扔六点得券，没发完就下一轮。还听到个有趣的方法，用班费发微信红包，谁手气最佳谁得，听说那个班的学生抢红包抢疯了，券发完后还抢了两个多小时，由上一轮手气最佳者发。热闹得跟过春节了似的。”

        “元旦和春节都一样啊，新年伊始。”安静问，“晚会你要来看吗？我给你弄张入场券。”

        贺萧笑了：“我家静静这自信心爆棚的语气，我喜欢。”

        “看不看？”安静不耐烦的问。

        她心底是想要贺萧去的，毕竟有她的街舞节目。她还是第一次站在c大的舞台，第一次在万人前表演，激动而紧张。

        “肯定会去看的，”贺萧说，“我能进会场。”

        贺萧拿着他手里的小礼盒在安静面前晃了好几次，才终于把她晃离了座位，提前结束了这次自习。

        出了图书馆，一阵冷风张牙舞爪的卷过来，抽走了人身上仅余的暖气。

        贺萧抬手将安静搂住，身形挡住她兜头的风。他刚一开口，喷出的热气瞬间化了雾：“带我去领礼物。”

        安静呵了口气：“自己找。”

        “哪有你这样送人礼物的，送一半藏一半。”贺萧说。

        “我、乐、意！”安静一字一顿。

        贺萧径直去了安静宿舍楼下的停车棚，在微弱的灯光下，他在最里边找到了一辆红黑相间的新自行车。

        他开了车锁，把车推出来沿着旁边的车道骑了两圈，正想继续第三圈时，安静拉住了车把：“别耍疯了，齁冷的。”

        贺萧将车停进车棚，锁好后将钥匙放回了礼盒里：“我明天来骑。”

        安静白了他一眼：“那你刚顶着风骑个什么劲？明天都还来的。”

        “昨晚就想来看的，太远了不方便走开。”贺萧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不看一眼睡不着。”

        “现在能睡着了，走吧。”安静拉着贺萧往宿舍楼大门走，“最近天冷，骑车不合适，先放这儿吧。天暖和了，再过来骑。”

        “好。”贺萧笑着点了点头。

        元旦晚会在三十一号晚上举行。晚会结束，直接进入元旦假期。

        从这天的下午开始，学校到处沸腾着。

        没有晚会入场券的学生，提前去过节了。有入场券的，都在盯学校的官方微博，等着更新节目单。

        独舞、小品、爵士、相声、小提琴独奏、合唱、小品、街舞、钢琴伴奏……

        等等，钢琴伴奏的曲目是街舞？

        这个节目是街舞社出的，安静参与的那个。报名参加筛选节目时，这个节目在内部人员中就不是秘密了。

        钢琴合曲伴奏，这个特别的节目整个街舞社的成员都没有听说过。

        不，安静听过一耳朵，在图书馆。只是不知道是这么个特别法，还跟她有一丝关联。

        前两天彩排都没见过钢琴的影。

        安静在演出等待席上坐着。会场人声鼎沸，一眼望去乌央央一片，看不清谁是谁。

        她给贺萧发了个信息：到了吗？

        没过两秒贺萧回了过来：已就位。

        接着又是一条：别紧张，有我在。

        跟贺萧聊了几句，安静松快不少。

        晚上七点，晚会正式开始。主持人穿着亮瞎眼的礼服隆重开场，舞台焰火炫了整整三分钟。

        烟花表演结束，主持人先介绍了一遍到场的各校领导，院领导，再由校长致词，前奏完毕，才开始节目表演。

        安静欣赏着排在她前面的节目。

        独舞，这位女生舞姿优美，看动作就能知道是从小就练的，跟她这种自学成才的有着本质的区别……还没看够，啊，独舞完了。

        小品，包袱满满笑点不断，笑完又感到心酸。这几位同学演得太自然了……这就没了？啊，没看够，小品完了……

        没看够……完了，没看够……完了……

        前面的节目一个一个结束，轮到安静的节目候场。她的节目加了钢琴伴奏，得等着工作人员准备，她们等候的时间长了一些。

        等待的时候她还在想，谁啊这么牛，能和上炸裂的街舞曲调。可别弹出了赘音，崩她笑场踩错步子。

        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舞台的灯熄着，幕布遮住了舞台上的人，也挡住了台下唯一透过来的光。

        安静在一片昏暗中，看到了舞台边缘处的一个身影。

        粗略一看，有点熟悉。

        贺萧？不不不，怎么会是他。

        幕布拉开，灯光打开，安静在就位时快速瞄了一眼那个身影。

        她震惊了，真是贺萧。

        他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衣服两边肩膀处随意的坠着几缕金色丝绦。他笔直的站在那，舞台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给冷俊的脸上渡了一层细碎的霜。在白色西装和灯光的衬托下，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傲。

        这是别人眼中的贺萧。

        贺萧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

        很快又转了回去，朝台下鞠了个躬。台下一片哗然。

        他坐到钢琴前的圆凳上，手指按上琴键，一串串激烈的音符争先恐后的跳出来。

        安静再次震惊了，钢琴原来也能弹出这么激荡的曲子。

        随着钢琴演奏一小节打头，街舞的音乐响起，安静跟她的队员闻声而动。舞步，踩点，节奏，还有混在音乐中的琴声。

        别紧张，有我在。

        贺萧准备这个节目多久了？

        安静想到贺萧，心里有股欢愉的情愫流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舞步停止。

        还没听够……这就，完啦？！

        贺萧站起来，走到安静身边，跟她们一起谢幕，退场。

        下台后，他问安静：“惊不惊喜？”

        安静还没开口，走在她旁边的同伴说：“她肯定惊喜，还意外。学长，这是你专门为安静准备的特别节目吗？慕了慕了。这下全校师生都被塞了狗粮了。”

        贺萧对她点了点头，看向安静，等她回答。

        安静用嘴型回他：神经病。

        安静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贺萧已经等在走廊了。

        他换了一件藏青色的风衣，脸上带着微笑，眼神温和。

        这是安静认识的贺萧。

        他拉过安静的手握住，塞进了衣服口袋里：“不去会场了，我们走吧，去过节，跨年。”

        “去哪里？”安静问。

        “灯光秀和烟花表演，你想看哪个？”贺萧带着安静从会场侧门离开了。

        “都选行不行？”安静说，“两样我都想看。”

        “时间上来不及，”贺萧给她解释，“灯光秀在城中商业大楼，今晚是表演时间是十点到十一点。烟花表演在长湖，从城中过去最少四十分钟，今晚的路况，指望不上。表演时间，十点到十二点半。”

        安静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提前跟杜伊诺打听的。”贺萧说，“跨年啊，我肯定要拉你一起的。”

        “我如果拒绝呢？”

        “你可舍不得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闭嘴！”贺萧惨还没卖完，就被安静无情的打断了，“看烟花表演，去长湖跨年。今年的最后一刻和新年的第一刻，我们都在烟花雨中。今年是绚烂美好的，新的一年也是绚烂美好的。”

        “好！”贺萧应着。

        今年的最后一刻和新年的第一刻，我们都在一起。今年在一起，新的一年也在一起。

        愿余岁，年年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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