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玄武广场的秘密2

“它苏醒了。”洛御城温润地说道，揽住欢颜轻轻落在玄武广场上。

        欢颜心中惊骇万分，玄武广场上余晖漫漫，看上去同平常一样，安静的表面下却暗藏汹涌，这是一种天地初始的混沌气息，透发着浓厚的荒古力量，她自这种气息中感受到一种无比旺盛的生机，那是一种强大的生命力量。

        “它？”欢颜忍不住侧目询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洛御城笑而不答，松开放在欢颜腰间的大手，走到广场中央，宝蓝缂丝长袍迎风飘起，此刻的洛御城再度展现出王者之气，他的俊朗潇洒不同于冷玄天冰冷孤傲，而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与一种心怀天下的胸怀。

        他薄唇微动，缓缓念道：“五行相生，四时轮转，返本归一，七神之宿，实始于斗，准上三丹，归魂守一。”

        什么乱七八糟的术语，欢颜从没听说过，她静静地望着洛御城，有预感待会会有重大事件发生。

        果然，待洛御城念完口诀后，他双手下压，微微一震，金色的玄波在整个玄武广场上荡漾开来，“轰”的一声，欢颜感觉天和地都剧烈晃动起来了。

        夕阳完全落下，夜幕垂临，北方的玄冥星高高升起，如此耀眼。

        摇晃中，欢颜仍能站稳，她发觉玄武广场上骤然形成了一个九宫八卦阵，这与囚室禁固白泽的那个阵型极为相似，却好像更高了一级，因为这个九宫八卦阵覆盖了整个玄武广场，或者说整个玄武广场就是一个巨大的九宫八卦阵。

        那么是什么被关押于此呢？

        “欢颜，别怕。”强烈的玄光将欢颜与洛御城笼罩在玄武广场里，洛御城回到欢颜身边，修长手臂一捞，欢颜已经毫无征兆地落入他怀中。

        欢颜没有心思推开他，此刻玄武广场地面上雕刻着的诡谲纹路全部一丝一丝上升到空中，在玄光里几经变化，她隐约看见龙首凤翅蟒身的生物，突然又幻化作龙首鳌背麒麟尾，像极了上古神兽腾蛇及赑屃，可又不完全是。

        最后玄武广场上的纹路完全消失，空中出现一只类似由龟和蛇组合成的灵物，可那两侧的凤翅，长长的龙首，实在诡异，欢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圣兽。

        气焰庞大，穿透它身旁的万物，仿佛它将自己与万物连接起来，连风云，连星辰都受它的驱使。

        “北方玄武，太阴化生，虚危表质，盘游九地，统摄万灵。”洛御城好听的嗓音入耳，那奇异的圣兽闻言竟然转向他，面无表情地拂动龙首，探究着什么。

        “它是玄冥兽。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阴的意思。”洛御城张护双臂，话语中略带欣喜，“欢颜，从今日起，它就是我的圣兽。”

        “……”闻言，欢颜吓了一跳，如此非凡卓绝的玄冥兽竟然是洛御城的圣兽？

        “刚刚你问我凭什么保护你，这就是我的回答。”洛御城温雅浅笑，耀眼的紫瞳里映着欢颜的紫瞳，冥冥中仿佛他们是有共同之处的，至少他们之间的牵扯纠葛现在还无法斩断。

        “可是……”欢颜犹疑了，玄冥兽的诱惑力极大，她甚至暗想将玄冥兽从洛御城手里夺过来，纳为己用。

        “欢颜，就算你不肯原谅我，就当这一切都是幻情的安排，你我都逃不开。”洛御城黯然神伤，在朦胧的夜色里，金色的玄光中，用大手捧起欢颜的小脸，粗粝的指腹在她唇上游弋，就像望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吧。”欢颜木然地点了点头，为了顺利救出娘亲与哥哥，她愿意接受幻情的建议，让洛御城陪她前往神武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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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出世，永宁宫必遭大劫……

        洛御城奉命送冷欢颜离宫，墨轻云被弃……

        巧儿被欢颜折磨致死，双儿被欢颜凌辱而自尽，魔女狠戾之名传遍了永宁宫……

        众人不解，幻境之主怎容欢颜存活于世，南越幻境不是永宁宫的保护神吗？只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再招惹欢颜以及与欢颜有关的人。

        离宫的时间很紧迫，定在第二天清晨，欢颜没有什么需要准备，一整夜都与颜卿、胡小七还有布灵布灵呆在一起。

        冷玄天无端端地失踪了，欢颜甚至不确定明日能否见到他，这个所谓的师傅，让她又气又恨，可偏偏每件事都被他掌控于手中，他像爹爹一样，在她心中是个特别的存在。

        而最初那些小打小闹小仇恨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关紧要，欢颜想，在冷玄天以上青宝剑护她一命时，她就已经不恨他了。

        “冷玄天……”

        欢颜轻轻呢喃，她倒有些想念他。

        “欢颜，怎么了。”

        颜卿瞧着欢颜失魂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没什么，我就是想不明白冷玄天为何要收我为徒。”近一年来发生的这一切，其实都或多或少的与冷玄天牵扯上关系，欢颜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而她一直未能查明冷玄天收她为徒的原因，她现在很确定，那个腹黑的男人绝不会因为暗恋墨轻云或是贪恋她的美色这种滑稽的理由将她收为唯一的徒弟，而他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实力，才会早早地封住了她的脉门。

        那么冷玄天又是什么时候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呢？欢颜在回忆里搜寻，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在洛御城带她进入永宁宫的那一刻，冷玄天就已经知道她是凤无颜。

        欢颜，无颜，一字之差，就是他刻意的暗示。

        冷玄天，到底是什么人？

        “咚”的一声，窗子被风吹开，皎洁的月光洒进屋子里，欢颜忍不住向外望去。

        那个月下的白色身影，不是冷玄天又是谁。

        该死的，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竟然连他回到了无忧殿都不知道。

        欢颜骤然起身，准备去找冷玄天问个明白，这些疑惑已经在她心里藏了太久，她想事已至此，她都离开永宁宫了，冷玄天没有理由再瞒着她。

        “冷玄天。”

        欢颜轻挪莲步走向冷玄天，莫名的，“师傅”二字又叫不出口了。

        “我们现在就走。”

        冷玄天蓦地回头看他，脸上似乎很凝重。

        “为何这么急，我与洛御城约定了明日离宫。”

        欢颜一怔，不知道冷玄天此举是什么意思。

        要么一直不出现，一出现就又是一番惊天动地。

        “不用等他。”冷玄天淡淡地睨着欢颜，一语中的，“你已经查出宇文枫在哪里，何须再等。”

        欢颜哑然，是啊，找到宇文枫是最重要的，洛御城……有他没他都不要紧，因为冷玄天在，她渐渐安心下来。

        “那好吧，我与颜卿说一声。”

        欢颜妥协，转身想回屋，一回眸却瞧见颜卿站在房门口，正纠结地望着欢颜。

        “颜卿……”

        欢颜想她与冷玄天的对话颜卿一定都听见了，真的到告别的时候，她竟也觉得鼻子发酸。

        “欢颜，我和你一起去。”颜卿下了很大决心，迈着细碎的脚步，直接小跑到欢颜跟前，拉住了她的手，“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颜卿，这样不行，你在永宁宫里会更安全。”欢颜摇摇头，拒绝了颜卿的恳求，神武大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所在，她不忍让颜卿与她一同冒险。

        “带她一起走吧。”突然，冷玄天幽幽地插了一句，他竟然同意让颜卿一起同行，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冷师兄，多谢你。”得到冷玄天的首肯，颜卿自然当了真，雀跃地跳起来，“那我回九届学院去收拾点东西，欢颜你的衣物都没带呢。”

        “……”欢颜想拦着她，感觉到冷玄天淡漠的眼神，好像颜卿的同行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她想听听他的解释。

        “这是画眉让我交给你的。”

        然而冷玄天直接岔开了话题，从水袖中掏出一本蓝色封面的小册子。

        欢颜狐疑着结果，小册子上写着《万应集》三个字，随手一翻，里面记载着各种丹药、武器乃至圣兽的炼制之法。

        没想到画眉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炼丹秘籍交给她……

        “为什么。”

        欢颜平静地挤出三个字，这一双师徒的对话过程永远都是言简意赅和高冷。

        “不知道。”冷玄天故意不答，想起画眉夸赞欢颜和艳羡他收了一个好徒弟时的情景，嘴角却隐过温暖笑意。

        “那颜卿呢？”欢颜又将话题绕了回来，她执着的想知道冷玄天的深意。

        “双儿并非自尽，而是被墨轻云杀了。”

        冷玄天微抿薄唇，没再透露更多信息，似乎也不想再搭理欢颜，转过身去，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孤独地站在月下。

        欢颜亦沉默下来，墨轻云杀了双儿？墨轻云与双儿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杀手呢？难道是为嫁祸于她？

        可有幻情为她撑腰，连长老会都对菲儿之死不闻不问，再死一个双儿墨轻云又能奈她如何？

        但冷玄天倒是提醒了她，将颜卿留在永宁宫里并非妥当之举，永宁宫的玄者们早已将颜卿与她捆绑在一起，墨轻云亦如是，若她离开，难保墨轻云不会拿颜卿出气。

        就这么办吧，她、颜卿还有冷玄天一起离开永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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