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4

        朝大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握着方琴的肩，两人半趴在餐桌上，朝大禹说了一句什么，怀里的方琴立刻瞪他一眼。

        “爸妈我先走了……”

        “把牛奶带上，拿去学校喝！”

        还没走出小区，陆来迟故作帅气的身影出现在朝朝视线里。

        这家伙为了耍帅，愣是把自己弄成青春阳光的少女杀手般。

        单手扶着车把，一条腿支在地上，另一条腿不停地踩着脚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看到朝朝走过来的时候，还冲她眨了下眼。

        不过在朝朝看来，下一秒，他可能就会摔了。

        果不其然，因为一直在转车轮，脚蹬器转太快不小心绊住了支着的左脚，重心不稳，朝朝走到陆来迟面前的时候，啪叽一声，连车带人一同摔倒在地。

        朝朝憋着笑，伸手扶起他。

        “在我面前耍帅没用，衫衫又不在。”

        “今天是不你的倒霉日，传染给我了。哥平常可从没摔过！”

        “你信不信我把刚刚发生的一字不差地告诉祝衫。”

        陆来迟瘪瘪嘴，不再说话，默默扭过头，确定自行车没有摔坏，拍拍后座，示意朝朝可以走了。

        卡在早自习响铃的最后一秒，朝朝和陆来迟终于踏进了教室。

        老许和年级主任郝仁一同进来，老许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对着主任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郝主任，您请。”

        讲台上的郝仁滔滔不绝，老许在旁边随时附和，具体说了什么，朝朝一句没听进去。望着桌上的牛奶瓶发呆，上周五去周暮沈家拿了很多吃的，周妈妈太热情了，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周末两天都没看到周暮沈，倒是她下楼倒垃圾回去的时候周妈妈了。她刚从干洗店回来，拎着那她被她弄脏的衬衣。

        这下弄得她心里更愧疚了，周妈妈对她太好了。

        本来是她的错，人家都没责怪她，反而一直在说周暮沈的不对。

        出门之前没打算拿牛奶，忽而转念一想，要不就拿着给周暮沈好了，当做她的赔礼，顺便缓和一下他们的同桌关系。

        目前看来，老许并没有给她换同桌的想法。

        “咳，咳，那就这样吧。许老师，下午之前把名单报给我。”郝仁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以他很忙为理由结束了他精彩的演讲。

        作为领导，架子不能少，这是他多年悟出来的经验。

        郝仁走后，老许也随之而去。

        第一节课是英语，对方才耽误几分钟，英语老师很是不满。一周仅有的两次早自习本就不够用，又是刚升初三，如此关键的时刻，老师们都是争着抢着要自己的课，别说是主任，就是校长来了，他们也是一腔怨念。

        “大家合上书，把昨天的单词默写一下。”

        又来？朝朝面无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语文老师一开学就考试，英语老师怎么也这样！

        一大早的就抽查，她昨天一个字母都没背，这该让她如何是好。

        等等，不对啊。

        她是学渣啊，半点不掺假的。

        那她慌什么……

        朝朝偷偷看向周暮沈，想抄他的单词。

        早上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也没看清他。现在细细打量一番，周暮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线衣，衬得整个脖颈更修长白皙。校服拉链拉到胸口处，很整齐地将领子翻下来，修长的双腿规矩地搭在课桌下方的横梁上。

        俨然一副乖乖仔的模样。

        朝朝看的入神，周暮沈许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发现有人在看他。

        全班都在低头默写，没有人发现班级里暗生起来的莫名情愫。这次周暮沈没有躲，反倒是朝朝羞的撤回了目光，连忙栽进英语本里，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脸颊。

        滚烫到她都不敢抬头。

        周暮沈的眼睛太好看了，漆黑的双眸看着她时，如一池幽深又灵动的春水，吸引着她下坠沉沦。细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团雾气，让人琢磨不透又忍不住向往。

        而他最大的秘密，是虽冷着一张脸，眼角却会微微上扬，给她一种总是眼底带笑的错觉。

        他的眼睛会说话，每每不经意对视时，她都情不自禁沦陷。

        英语老师绕着班级转圈，转到窗户边时，朝朝这幅少女怀春的羞涩样一差不差地映入眼帘。她探出手扶在少女肩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怎么了朝朝，不舒服吗？”

        朝朝闷着嗓子应答，“没有……”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一会儿下课去医务室看看。”

        “嗯……”

        英语老师刚说完，下课铃适宜的响起。

        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女生结伴去厕所，男生则围在一起攀比炫耀自己的水浒三国卡牌和玻璃弹珠。

        蓝小天和陆来迟速速凑到朝朝旁边座位上，相视对望了一眼，蓝小天先开口。“朝朝，你报啥？”

        朝朝一脸拒绝，“我没空……”

        “八百米吧，你长跑肯定不行。”

        陆来迟被蓝小天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就她？别说八百米，八米能跑下来都不错。”

        朝朝：“……”

        “那要不跳高？”

        “她这小个子能跳起来吗？”

        “铅球吧！”

        “你可真抬举她。”

        ……

        “要不……朝朝你随便报一个凑数，名次无所谓，不然我这没法和老许交代啊。”

        蓝小天是体育课代表，从老许和郝仁说完秋季运动会的事之后，他就琢磨着怎么完成老许给他的指标。上学期放暑假之前，老许就给他提前打过预防针，说新学期开学是初中生涯最后一次运动会了，本来学校不打算让他们初三学生参加的，为了不给孩子们留遗憾，老许特意争取了过来。

        蓝小天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完美完成任务。到时候老许还不得在家长会面前多给他美言几句，他爸可是答应他，只要这次期中家长会老师不批评他，就给他买最新款的游戏机。

        “关键时刻还得靠哥们来拯救你，这样小天，不如我多报几个。”陆来迟说着还用力展示了一下自己不太发达的弘二头肌。

        蓝小天一脸嫌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引祝衫注目。

        俩人喋喋不休的讨论，朝朝只觉得身旁有两只麻雀在叽喳，实在吵的心烦，她终于舍得抬起埋在书里的头。

        “不就八百米吗，我报！”

        蓝小天：……

        陆来迟：！！！！！

        同样感到吵闹的，还有听了半天的，周暮沈。

        但下一秒，蓝小天已经将广告打到了他身上，努力使出吃奶的劲儿，发挥他骄傲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周暮沈报项目。

        周暮沈微微侧头，超乎寻常地听完了他的聒噪。

        毫无犹豫开口道，“不感兴趣。”

        嗓音清冽明朗，凛冷又清澈干净，犹如二月春风剪在蓝小天心上，也剪在朝朝心上。

        如果说，让朝朝绞尽脑汁去搜索大脑里的词汇来形容这嗓音，恐怕只有余音绕梁了，这是她仅存储的一个高级修饰词。

        蓝小天还在做周暮沈的思想工作，甚至搬出朝朝这个学渣以往运动会的光荣事迹，试图打动他，然而效果并不怎么样。

        就在事情已经有了一丝突破口的时候，上课铃声很不解风情地响起。

        这节是数学课，所有学科中令朝朝最头疼的一门。

        倒不是说她数学不太好，那是相当不好！说是体育老师教的都不为过，11减3她都能算成7……

        可想而知，数学遇到朝朝，经历了怎样惨痛的人生。

        老许踩着铃声踏进教室，手上还拿着上节课在隔壁班用了一半的粉笔头。衬衣半挽至手腕，领口扣子松了一颗，一向喜白的老许今天居然换了黑色。比白色更成熟稳重，配上老许那张有点帅的脸和性感的胡渣，朝朝嗅到了些许禁欲的味道。

        老许将粉笔扔到讲台桌面，打趣朝朝，“我知道我帅，但是朝朝，你口水收敛稍微一点。”

        话音未落，全班哄然大笑，一个两个的频频扭头看热闹，趁机起哄的比比皆是。

        “好了好了，安静。”

        顿了一下，老许随手放下教案，并没有先讲课。

        “这周轮到咱们班升旗，由于上周五开学第一天，事多，我也没和你们好好说这事。这一年的国旗下讲话全班轮着来，争取让没上过主席台的同学在毕业前都经历一次。反正这事也挺突然的，今天讲话的是朝朝。”

        “诶，”老许点名朝朝，“我让你写的稿子准备的咋样了，一会儿可别给我丢脸。”

        朝朝红着脸点点头。

        “升旗……周暮沈来吧，之前你在星河是固定的升旗手，肯定没问题。护旗祝衫，陆来迟。”

        国旗下讲话和护旗人选早就定好了，开学那天放学后老许就和朝朝他们说了。但临时改周暮沈升旗，这点谁也没想到。

        原本定的学习委员路小染。

        朝朝憋笑地看了眼周暮沈，依路小染那个性子，不闹才怪。只不过碍于老许，她肯定不会在课堂上怎样。

        但周暮沈，就危险咯。

        此刻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在路小染身上。

        同情的，看热闹的，但更多的是快意。

        大家心里都很明镜，周暮沈是谁，那是学神级别的。转到他们班，路小染的风头不被抢尽就怪了。

        这不，开学还没一周，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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