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3 月亮泉情露临亭外

时令进入了初冬，天空中不时吹着呜呜的北风，小嘎王府后山中所有的树叶开始飘落了，月亮泉水也浅了许多。此时夕阳已西下，冬天的天空是那样的空旷。赵爽一个人坐在临泉亭内已许久了。她的手中的女红绣着雪梅，雪梅娇艳而刚烈。她想起钱刚赵兰他们，这些弟妹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每天都在练习阴阳枪棍？他们可还记得她这个姐姐吗？一想到这些，赵爽就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但是她在众人面前却不露半点声色，这些事与周围的人有什么相干呢？

        刚才素玉在这里陪着她说话，这女孩子表面里虽然大大咧咧的，内心却很细，自从嘎秀大闹庆功宴后，素玉也许发现了什么，总是不离赵爽左右，总是无话找话地同赵爽说话，唠唠叨叨。有一次，素玉正说得起劲，赵爽用指头点了一下素玉的额头说：

        “老太婆，今年几十岁了？是不是要给你做一个百岁生日了。”

        “姑娘，你错了。”素玉说，“本太婆今年已有一百零七岁也。”说完，素玉踮着双脚仿着老太婆的样儿在那里走起小步来。

        她这滑稽样逗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前一会，小嘎王府的几个小丫头硬逼着素玉，要拜她为师，学一学内地的剑法。素玉拗不过她们，也想显摆一下自己，同赵爽说：“我去去就来。”

        赵爽说：“去吧，可要做一个好师傅哟。”

        素玉说一声“得令”就同那些小丫头涌向小嘎王府校场了。

        赵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看到一群南飞的大雁便随口念道：“铁雁长空赴故居，哀鸣悲怆草潇疏，也遵古韵吟风月，惆怅相思寄泪书。”

        “好一个惆怅相思寄泪书，这可太让人伤心了。”

        这时王子不知何时已立在了赵爽的身后了。

        赵爽急忙抹去脸上的泪，站起来小声地说：“小嘎王来了。”

        小嘎王递过一方手帕。也望着天空说道：“不知是哪个古人发明了这鸿雁托书的方法，把人的思念之情渲泄得淋漓尽致。不过这也是古人的无奈之举。赵姑娘就不要那样伤感了，我会尽快奏请嘎王，送姑娘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听得小嘎王这样说，赵爽又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这嘎那寨，对不起嘎王嘎后，对不起小嘎王，他们对自己比亲人还要亲，自己呢……

        “小嘎王我真的……”

        小嘎王打了一个手势说道：“我理解，真的我理解。我只是好奇，人呀，这情感真是很有趣。”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赵爽把手帕还给小嘎王。

        “就说我同你吧，我们邂逅在崇山峻岭之间，相逢于刀光剑影之中。在一起了，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真的，我一直认为我们以前就见过面，小时还在一起办过家家，就像同嘎蓉一样，你觉得我这怪怪的想法很好笑吧，可是我却真是这样想的。”小嘎王说。

        “这有什么好笑呢！你这种想法我也是呀，我总是在心里问我自己，好多年前我是在哪里遇到过小嘎王，嘎蓉的呢？怎么对他们那样熟悉，一点陌生感也没有呢？我也找出了许多答案，是不是我们年纪相仿，有共同的语言，是不是我太狂妄了，没有尊重小嘎王，嘎蓉姑娘？也许是小嘎王，嘎蓉犯了错，在我的面前一点架子也没有，才有这样的结果。”赵爽说。

        “真是一场梦，这场梦会醒过来的，到那时各奔东西，说不定某一日心生鸿雁托书之感的就是我了。”小嘎王望着前方。

        赵爽心里顿生酸楚之感，泪水又流了出来。

        过了一会，赵爽笑笑说：“照小嘎王这样说，真的要赶我走了呀。我在这里还没有玩够哩！”

        “姑娘说这话，真的冤枉我了，你摸摸我的心就知道了，只怕我小嘎王难留住姑娘的心呀。”小嘎王说。

        两个人都不说话，说真话，两个人在一起已有很长时间了，但从没有像这样细谈过。赵爽看了看眼前这位英俊的王子，内心突然升起一股热潮，随即脸儿也红了起来。

        而小嘎王呢，看着临风而立的赵爽，突然想起揽天下美女于己怀这样一个词语，于是他的心嘣嘣地跳了起来，他暗暗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偷偷地骂自己是天下最无耻的男子。

        于是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不敢正视对方，傻傻地站在那里。

        “那我留在寨里能做什么呢。”赵爽说。

        “我来告诉你，做王妃呀。”

        素玉突然钻到二人中间。她这时一身短装，兰色蚕绸上衣，腰系红飘带，佩上宝剑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她刚才确实过足了师傅的瘾。

        “小丫头总是满嘴胡说。”赵爽假意生气的说。

        “我却没有听出是胡言呀，我这里还要谢谢素玉姑娘的吉言了，到那时，我可就是神仙了。”说完小嘎王哈哈大笑起来。

        “小嘎王也不正经，再说我可就真生气了。”赵爽说。

        “好了好了，我肚子饿得呱呱地叫了，太阳已下山了，早该吃饭了。”素玉说着就把赵爽推出了临泉亭。

        俗话说隔墙有耳，刚才的一幕早被躲在那大石后的嘎秀收入眼中。

        嘎秀本来是来请小嘎王到东郡司府去的，自从嘎秀大闹庆功宴后，小嘎王就一直没有到那边去。嘎蓉姑娘也一直窝在闺房里。嘎秀多次劝嘎蓉姑娘到小嘎王府走走。可是姑娘总是不听。她说：

        “你还有脸到那边去吗，给人家看笑话去吗？”

        “我还是觉得小嘎王当着那么多的王公大臣面向你谢恩是真心的，真的小嘎王是一个有情义的人。”嘎秀说。

        “有情义吗？那为什么也不过来走走呢，只怕是早已我们东郡司府给忘记了，鬼知他那谢恩是什么用心。”嘎蓉气得银牙紧咬。

        那么到底小嘎王为什么不到东郡司府去，不去哄哄嘎蓉姑娘去呢，以前可不是这样呀，想来想去，嘎秀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因为小嘎王府新来了一个仙女赵爽。她承认赵爽是特别的优秀，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但也不至于让小嘎王这样着迷了，以至把青梅竹马的嘎蓉姑娘冷落到一边了。小嘎王是一个有情义的人，他不会那样的。说来说去，就是那赵爽，也许暗地里使过什么损招。想到这里，嘎秀紧张得毛都竖起来了，赵爽的到来难道是个阴谋吗？

        于是嘎秀决定到小嘎王府来看个明白。

        自从闹了庆功宴后，嘎秀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到了小嘎王府后，尽量不去遇见熟人。可是以前常来小嘎王府玩耍，熟人太多，嘎秀这次到小嘎王府来真有点做贼之感。好不容易遇到小嘎王，可是他径直向月亮泉走去。于是她跟了过来，却看见赵爽早已坐在那里。

        他们是约会吗？这时嘎秀气不打一处来，她要看看，这赵爽是怎样来迷惑小嘎王的。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嘎秀几乎要跳到月亮泉中去。

        他们三人走后，嘎秀想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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