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孤月影萦绕清纯梦

这时已月到中天了，刘氏想自己也快三十的人了，也是人到中天的时候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光。那时在村子里有三个女孩子最要好。刘氏本名竹梅。另一个是赵员外之妻孙氏，她名纯雪。再一个就是香莲了。三个姑娘中竹梅最大，纯雪次之。香莲最小，可是最小者胆儿最大，可以这样说，她们那时所犯的错误都是香莲的指使。

        初夏的一天，在香莲的倡导下，她们三人驾着一条小船，来到湖中玩耍，这湖名曰返湾湖，湖面上是一望无际的荷叶，那秀美的荷花立在碧海之中，婀娜生姿，甚是诱人。三位姑娘泛舟湖上，穿行在荷海之中，相互戏水，头插荷花，用荷叶做伞，犹如三位仙女来到人间。

        “呀，梅姐，雪姐，你们两个好美呀，这满湖的荷花看到你俩都羞得躲起来了。”香莲正在摘荷花。

        “是香莲妹妹太美了吧，荷花都躲着你吧。”竹梅说。

        “就是，如果没有香莲，荷花肯定还会更多的。梅姐，来，我同你一起把这个莲丫头丢到水里去。”纯雪抿着嘴吃吃地笑。

        “好呀，看是谁把谁丢到水里。”说着香莲站到船头上，左右摇摆起来，小船随着她一晃一晃地摇了起来。吓得竹梅，纯雪两手抓住船帮连连说：“好了，不丢你了，就停了吧。”

        “这可不行，得叫我一声亲姐姐。”香莲越摇越有劲，一刻也不想停的样子。

        “好了，好了，就叫你亲姐姐，这下该停了吧。”竹梅说。

        大家都笑了一会。

        她们划着划着，突然前面有一片白水区，所谓白水区，就是在这荷叶林中，有的地方水很深，不利荷叶生长，这样就有一片水区没有生长荷叶。这下香莲可高兴了，她马上就有了大胆的想法：

        “我们到水里泡一会好不好，这么好的水不去泡一泡，水都有意见了。”

        “梅姐，你看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泡后哪来衣服更换。”纯雪做什么都想得周到。

        “脱了衣服下去。”

        “这丫头可是真疯了，如果有人来怎么办？”

        “哎呀，雪姐就你想得多，这么大一个湖，哪来的这么巧的事，就独独找到我们这儿来呢？你们不下，我先下了。”香莲真的开始脱衣服了。

        不一会儿香莲便将身上脱得精光，像一条鱼一样滑进了水里。

        说实话，在这个湖区，不管男女老幼都喜欢水，他们玩水戏水，把水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晚上常常有大批的村人来到这湖边洗澡，女孩子小的时候也跟着大人们一起来到湖边洗澡，只是成了大姑娘的时候就再也不来了，但是这里大嫂们也会成群结队地来湖边洗澡，不过她们占据的地方男人是不能轻易地到那边去的。

        竹梅和纯雪看到水中自由自在漂游的香莲，心里直痒痒，她们相互看了一下，并开始脱衣服了。

        竹梅很快地脱光衣服就跳到水里去了，纯雪最怕羞慢慢地脱。可是不见水中的香莲。竹梅正在寻找香莲的时候，突然听到船上的纯雪惊叫一声，便从船上栽到了水里，只见从水里钻出来的香莲笑得喝了几口湖水，一抹脸上的水，做张做势地说：

        “哇，雪姐好白好嫩呀！”

        “你的不白不嫩吗？你这个丫头把我从船上翻下来，几乎吓掉了我的魂，你做这样的缺德事，小心你被蚂蝗咬。”纯雪说。

        “我不怕。”香莲露了一口白牙。

        她们三人泡在水里，荷叶下的湖水是那样的清凉。小时候，她们三人常在村中的嫂子们的带领下来到这湖边洗澡，只是近几年没有再来过。

        是呀，她们三人都大了，家人们正在为她们找婆家呢。她们知道，不久她们就会各奔东西，有一个男人，有一个新的家。未来是个什么样的，她们谁也说不清楚。

        想到里，她们三人总是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竹梅说：“上去吧。”

        于是三人爬上了船，很快就将衣服穿上了。摇动着小船向回家的路划去。

        刚刚划出白水区不远，就听到前面有人语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群家人驾着一只小船，拥着一个少爷在那采莲蓬咧。

        那少年与姑娘们相仿年龄，一身红衫，甚是俊武，见三位仙女划船到来，只是在那里用眼傻傻地看。

        “刚才不会被他看见吧。”纯雪小声地说，脸上已爬满了红云。

        “没有，要是看见了，他会把你吃掉的。”香莲也小声地说。

        竹梅吃吃地笑，纯雪脸更红了，暗暗地在香莲的身上揪了一把。

        这时那条船越来越近，几个家人还向这边泼水，那个红衣服少爷还是那样呆呆地站在船头。

        香莲来气了：“看什么看，我们又不是妖精。”

        可是那边哈哈大笑，一起喊道：“你们是仙女。”

        这时那个红衣少爷，像从梦中醒来一般，抱着拳说：“冒犯冒犯。”

        “冒犯个鬼。”香莲喃喃地说。

        三个姑娘一起用力，船像箭一般向前飞去，好一会，后面还听到大喊仙女之声。

        ……

        每想到此，刘氏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只有在这个时候，刘氏才会忘掉身边的一切烦恼，总会久久地沉浸在已远逝的梦幻一般的少女的国度里。

        其实第二天她们在村口又遇上了那个红衣少爷。这一次那少爷却站在路中拦住了三位少女的去路，并拱拱手自报家门起来。

        原来他姓赵，单名一个钧字，是离这里几十里路程的赵家庄的公子，他在这里有一个亲戚，常在初夏为看荷花莲蓬来这里小住一段日子。他还说能遇到三位姑娘，这真是没有白来呀。还有一个小小的清求，要是有哪一日能带他到湖里去玩一玩，那就是前世修来的福。

        “好呀，只要你不怕掉到返湾湖里淹死。”香莲说。

        “香莲怎么这样说话呀。”纯雪说。

        “不打紧，不打紧，只要有姑娘们在身边，死又何惧。”那少爷再次拱手。

        刘氏至今也不明白，当时她们三个怎么有这样大的胆，居然载着那赵少爷到湖里游了一天，而且，香莲真的把他推入了水中。不过那位赵少爷没有被淹死，是纯雪把他拉上船的。上船后的赵少爷吐了不少的水，就像一只落汤鸡，狼狈极了，这让三个少女几乎笑断了肠子。

        让三个少女没有料到的是赵少爷抹去脸上的湖水后，指着香莲说：“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竹梅和纯雪一听，一起用手捂住脸吃吃地笑，这下香莲的脸真的红了，红得像苹果一般。

        “你想得倒美。”香莲说。

        这让竹梅和纯雪好好地敲了香莲一杠子，非得要她请客。香莲真在一个月亮高照的晚上用新采来的莲蓬认真地招待了她们二人。

        后来听说香莲偷偷地同赵少爷出过几次湖，是不是真的，刘氏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正在大家都认为赵钧会娶香莲的时候，赵家却派媒人上了纯雪家的门。

        这真是世事难料呀，刘氏想。这时月已偏西，刘氏觉得身上有一股寒意，一阵倦意向周身涌来，她打了一个哈欠。

        “月红，进屋去吧。”刘氏说。

        只见一个小丫头上前说道：“姐姐还没有回来。”

        “她到哪里去了。”

        “我们不知道。”

        “这个月红。”刘氏叫小丫头搬回躺椅，回到房间。

        第二天，刘氏还在梦乡里，就听得月红说赵员外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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