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庆典巡游

吉尔伽美什已经穿戴好了礼服，此时正斜倚在窗口有些无聊地发着呆，看见他们两个进来懒洋洋挑了下眉。

        他今天还穿了盔甲，发穗全部梳到脑后，跟平时很不一样。

        鹤冲霄一眼看去，恍惚间竟觉有些不似真人。

        “看呆了？”他从窗边走回来与恩奇都碰了碰拳头，偏头对着她戏谑笑道。

        是是是，看呆了。

        鹤冲霄回过神敷衍了他一句，利落地终结掉这个话题，避免这家伙没完没了的精神攻击。

        “王，可以出发了。”一旁的宫务官见缝插针提醒道。

        嗯，那就走吧。

        吉尔伽美什颔首下令之后，一旁的侍从连忙将一顶看起来颇有分量的黄金王冠给他戴好。

        一行人走出宫殿，鹤冲霄在高台上止步，看着两人并排走下长阶。

        台阶下长长的仪仗队伍安静等待着，两个穿着亚麻长袍的祭祀模样的男人站在队伍前方，接着是由一队穿戴整齐的王宫武士将三辆马拉的四轮车护卫在中间，最后面跟着的是一群身着彩衣的乐女。

        三辆车？恩奇都看一眼吉尔，是之前给阿鹤准备的？

        那不然呢？

        这时候的四轮车能容纳两个人站在上面，吉尔伽美什原本是不想她和恩奇都共乘一辆这才故意让人准备了三辆车，虽然如今她不打算去了，但他觉得没必要撤掉，就这样吧。

        两人各自站上车，队伍便动了起来，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跟着吗？”鹤冲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旁边的宫务官，奇道。

        宫务官略微欠身，“王命我陪同在您身侧。”

        这样吗

        鹤冲霄闻言怔愣片刻，随即垂眸笑了笑。

        她习惯性去看吉尔伽美什恶劣的一面，倒是忽略了一点，一定程度上他其实是恩奇都的另一面，若只用无赖去评价他难免有失偏颇。

        把宫务官留下全程陪着她，这是知道她初来乍到，怕她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不方便。这个情，她领。嗯，功过相抵，她就不记昨晚的仇了。

        “那下午的事情就麻烦你来安排吧，我不太懂这些。”鹤冲霄道。

        宫务官闻言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先安排人给您穿衣打扮？王在典礼之后会全城巡游，等您装扮好了、刚好可以去看看从王宫门口经过的巡游队伍。之后稍作歇息，等王和恩奇都大人返回后，再一起出发去晚宴。”

        行，那就这么办吧。鹤冲霄点点头，谁能拒绝去看热闹呢？

        国家广场上，在议事厅前是临时搭建好的高台。

        长老会里的十二名贵族已经在高台下就座，在他们后面落座的是六十个来自平民阶层的民众会成员。大臣和武士在广场后方，分列左右。

        城邦中的居民们陆续蜂拥而至，沿着广场的边缘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

        王宫的传令官走到高台前，手中短剑挥舞几下，高台旁的两个武士连忙敲击身前的牛皮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密集的鼓声过后，喧闹的广场顿时肃静下来，没有人再发出响动。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从议事厅里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高台。

        站在高台的中央位置，吉尔伽美什解下腰间佩戴的黄金短剑，和恩奇都一起握在手里将短剑朝天高高举起。

        “站在我身边的人，足以与我匹敌。他是我母亲的儿子，是我的兄弟、我的挚友，我衷心热爱的恩奇都。”他偏头与恩奇都对视一眼，接着说道：“他将和我分担一切劳苦，他将坐在王座的左席。乌鲁克的人们，高声呼喊出他的名字——恩奇都。”

        吉尔伽美什说完看了一眼台下，随即头排的左侧第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长老率先站了起来说道：“王的意志就是我们乌鲁克人的意志。恩奇都！恩奇都！恩奇都！”

        大长老都已经站起来了，即便是还有些回不过神的人也马上跟着喊道：“恩奇都！恩奇都！恩奇都！”

        整个城的人一起呼喊，巨大的呐喊声瞬间响彻乌鲁克的每一个角落。

        “听动静，在这之后巡游就要开始了。”宫务官听着动静，笑道。

        “那我们快一点。”

        鹤冲霄听到声音也有些被这原始的热烈感染，不由催促道。

        给她装扮的侍从见状偷笑一声，连忙将最后一条缀满黄金叶子的项链给她系好。

        待穿戴好站起来转了一圈，她自我感觉蛮好的，很新鲜、充满异域风情。

        接下来就得赶紧去宫门那边了，看热闹这种事就得人多才好玩，除了宫务官，她把几个忙了好一会儿的侍从也给叫上，一行人高高兴兴往王宫门口走。

        伴随着密集的鼓声再次响起，围在国家广场的人流便开始往街道两旁涌出来。

        王宫门口倒是还好，除了有武士守着，还没有民众过来这里，几个人便簇拥着她等在了这里。

        先过来的是乐女们，她们一边走一边载歌载舞。

        经过王宫门口时，有乐女还和他们几人互动，给她打扮的小侍从也能歌善舞，跟着她们跳得欢快。

        等乐女们走过一半，就有围观的民众跟着巡游的队伍一起走过来了。

        人群里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直接喊着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的名字，挥洒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情。

        “过来了。”宫务官看着马车提醒她。

        嗯嗯，她也看到了。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热情好像会传染，情绪上来了，她也跟着民众的呼喊声叫着他们的名字。

        等马车走得近了，终于可以看清上面的人，两人在一辆车上并排站着。

        恩奇都看见她就咧开嘴大笑着挥手，“阿鹤！”

        她穿这样的衣服也好看，如一朵艳丽的花，让他想马上抱抱她。

        鹤冲霄也笑，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一支花扔给他，“恩奇都，接着！”

        这种场面，怎么能没有投花掷果呢？

        恩奇都见状敏捷地一把接住她投掷过来的花，轻轻嗅了一下，像一个真正的少年人一样有些得意地对着她笑起来。

        “停下。”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喊了一声，叫停了马车。

        只有恩奇都的，没有他的？他似笑非笑看向她，伸出手心挑了下指尖。

        鹤冲霄又不打算脚踩两条船，从没想过要掷花给他，此时手里已经空荡荡的。

        直白的、隐晦的随着吉尔伽美什的举动，各种目光都朝着这里看了过来，人群里也嗡嗡嗡地开始有人议论。

        恩奇都皱眉犹豫了一下，无奈地把手里的花塞给吉尔。

        吉尔伽美什却翻手避开，表情丝毫未变地依旧盯着她看，“嗯？”

        他能这么任意妄为，但她还真不好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鹤冲霄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又在耍无赖的家伙，只能抬手解开系在脖颈上的黄金叶子项链抛过去，“给你。”

        项链落在他手上，吉尔伽美什满意一笑，挑起这片金色凑到唇前、故意有些暧昧地轻轻一吻。

        嘶——

        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他们那目空一切的王吗？

        围观的人群又是惊讶、又有种异样的满足感，只觉今天过得充实极了！

        “走吧。”

        心满意足之后，吉尔伽美什把项链戴在自己颈间，队伍这才重新开始移动。

        鹤冲霄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回走。

        这还看什么热闹？别人看她的热闹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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