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寒假来临
悲喜交加的家长会过后，大家还来不及反应，更加悲喜交加的期末考试就来了。期末考试过后，就是万众期待的寒！假！了！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郭蕊考了全级第38名。越到前面的地方，要进步愈是艰难。对这个名次，郭蕊算是满意了。
对郭蕊而言，这是一个真正的假期。最近这几个月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一直顾着往前追赶，现在是时候稍微放空，让大脑休息一下了。更好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追赶。况且，这个寒假郭蕊还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就是和妈妈一起旅游。
当然，休息归休息，学习还是最重要的。因为要腾出时间和妈妈旅游，剩下的时间就被压缩得更紧张了。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珍惜。
从第438名到38名，这至少是宽州七中至少十年以来最彪悍的记录了。因为这样，郭蕊领到了进入中学以来第一张“三好学生”奖状，各种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荣誉也随之而来了。就像是一个游戏，打通了重要关卡之后，就顺利进入了全新的领域。
郭蕊望着手上捏着的这张薄薄的奖状，思绪万千。
三好学生。她现在只是成绩好了一些而已，一好就三好了吗？想想，应试教育下的孩子也挺悲哀的，一考定终身。不过，现在的郭蕊可以释然了，毕竟她成了赢家。这是很现实的，只有人去适应社会，包括不同时期的不同评价体系，而不是社会适应人。在无法改变之前，就乖乖接受吧。并不是逆来顺受，而是没有赢过，就没有资格提出批评。
通过努力而得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往往感觉并不意外，也没有惊喜。这张薄薄的奖状，给郭蕊的感觉是踏实，她太过清楚这后面凝结的汗水，那是很多个奋战的夜晚。无星无月，一人奋战。
现在的郭蕊已经不会轻易的羡慕其他人的成功，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怎样才能做得一样好——在落后的不要恐惧，在超前的时候不要放松。
所以，在今晚，在大家走了之后，郭蕊还在教室里赶寒假作业。
宋嘉树，还有蒋君泽，在这次期末考试上又一次并列第一，全科满分的成绩让他们成了了宽州七中风头一时无两的学霸双子星。连身经百战的刘日本都感叹说：太可怕了。
按照这个趋势，省状元怎么看都是宽州七中的囊中之物了。李校长乐坏了，他们这一届的包袱早早就卸下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乐观的果农，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天生抗寒抗虫的果树掉果子下来。
对于年级第一这件事，大家已经彻底地觉得与我等凡夫俗子无关了。对年级第一这个位置还抱有期待的，也许只有郭蕊一个人了。其实郭蕊也知道，哪怕拼尽全力，她也不见得能挤进前三，别说是第一。宋嘉树她不熟悉，可是她太了解蒋君泽了。蒋君泽并没有将最主要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习上，如果他火力全开，究竟会是怎样？也许根本就没有追赶的机会了吧。
暮色四合。
冗长的班会终于结束了。随着下课的铃声，寒假正式开始了。
蠢蠢欲动的心，终于找到了出口。学生们犹如刑满释放的囚犯，兴奋又狂热地离开教室，奔向自由。老师叮嘱的话早被抛诸脑后，扔在了教室里面。至于学海无涯这件事，还是留到开学再说吧。年轻的心被压抑得太久，总是要释放的。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现在的教室，就像扫荡后的战场，凌乱而空荡。还留在教室里的学生，除了埋头赶功课的郭蕊，大概只剩下宋嘉树了。
宋嘉树也许是唯一一个觉得放假比上课要无聊的学生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他还不想回家，还呆在教室里。反正他回家也没什么事干，还不如就在教室里发呆。他就这么仰着身体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哼着歌，百无聊赖。他既不困又不累，睡也睡不着，那些简单到无趣的书，他看都不想看。至于寒假作业——他根本就不打算做，太简单了，简单得没有做的意义。年级第一的成绩单他看了看就撕碎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总之，宋嘉树很无聊，无聊到孤单，就像这个诺大的校园，孤零零的。
不得已，宋嘉树起了身，绕着“回”字型的教学楼一圈一圈地走，他背着手，仿佛什么都不想，又仿佛什么都想，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等到夜晚了，校园要锁门了他再回去，就刚好回家睡觉了。
郭蕊和宋嘉树相反，她留在学校是因为要珍惜时间赶功课，而不是无聊，也不是不想回家。郭蕊粗略地翻了翻寒假作业，发现都是比较简单基础的东西，而且量也不算太多，她打算拼一拼，今晚干脆晚些回，把这些作业都赶完算了。寒假这么好的时间，她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英雄牌钢笔的笔尖流畅地在纸页上游移。尽管显得有些老气，郭蕊还是更喜欢用钢笔，虽然钢笔没中性笔方便，还要灌墨水什么的。可不管中文还是英文，钢笔出来的字迹都更流畅，也更有笔锋。总而言之，感觉字体都好看了许多。
呼，不错，最难的数理化都搞定了。
郭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颈脖，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进度还算不错。伸了伸懒腰，她准备把剩下的英语给做完了。英语作业分量最多，但对郭蕊而言最为简单，只是耗时间而已。
光就难度而言，郭蕊做这份作业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不过，郭蕊始终不是蒋君泽，有老师的优待说不想做的作业可以不做，她也不能因为简单，或者其他原因，就能不交功课。
就在郭蕊全神贯注的时候，宋嘉树已经盯着她好一会了。
太过专心的郭蕊，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喂，你在干嘛？”冷不丁的，宋嘉树大声地问，他发现郭蕊是真的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出现，心里略微有些不满，便故意大声问到。
没有想到还有人在教室的郭蕊果然被结结实实地吓倒了。郭蕊一吓就结巴起来：“没、没、没、没干什么，赶功课。”
说着，郭蕊就回头了，居然是宋嘉树。
郭蕊结巴的样子有点呆，忽然就让宋嘉树心情好了起来。他玩性大发，毫不客气地扯过郭蕊手上的作业本翻着：“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死读书的，大家都走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写作业。”
看见作业本被抢走，不开心的皱了眉头：“关你啥事，快还给我。”
宋嘉树调皮地将作业本高高举起：“不还。除非你告诉我，你这么努力读书有什么意义？”
郭蕊板着脸：“意义？我从第438名考到38名，这就是意义！”
宋嘉树还是没有还给郭蕊：“然后呢？考到第38名又怎样？考到第28名又怎样？考到第18名又怎样？考到第8名又怎样？”
“我很开心！我很乐意！就是这样！”郭蕊受不了宋嘉树的戏弄，伸手去抢，“难道你考年级第一不开心吗？”
“不开心，当然也不伤心。”宋嘉树还是没有把作业还给郭蕊，“即使考到第一，其实也没有改变什么。”
蒋君泽也说过类似的话，让郭蕊无语。
郭蕊发了狠，终于把作业本从宋嘉树身后扯了过来：“你也许觉得无所谓，但如果我能够考到年级第一，我的父母也会很开心。他们开心，我就开心了。这就是意义，为了家人。”
“是吗？为什么我父母就从来不开心？”
“因为你成绩一直很好吧，父母反而没有期待了。”郭蕊恼火地看着已经有点扯破的作业本，没有留意到宋嘉树黯淡的眼神，“你要是像我一样成绩高低起伏，那就不同了。”
“这么说，你是为了父母而读书的吗？”
“是，又不完全是，但本质上还是。”郭蕊想了想，给了宋嘉树一个她自己都觉得难懂的回答，她便有些好笑地反问，“你呢？为了证明我们都是傻瓜？”
“是，又不完全是，但本质上还是。”宋嘉树沉默了一会，把郭蕊的回答还给了郭蕊。
还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啊。郭蕊耸耸肩，没有再理会宋嘉树，准备继续做英语作业。已经快九点了，再不抓紧，校门就要关了。
“喂，我今天心情好，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话，比如写作业，我都会答应。”宋嘉树见郭蕊重新坐到了位置上，一副不理睬他的样子，忽然有些慌了。
郭蕊一刻不停地写着，头也没有抬：“是吗？那你让我考年级第一呗。”
“如果你考到第一，我有什么报酬吗？”
“你不是说自己心情好，有什么需要帮忙都答应的吗？要报酬的吗？”
“那……如果我想要报酬呢？”
“没问题啊，如果我真的考到了第一名，在我能力范围内，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会当你的女朋友。”
宋嘉树皱了皱眉：“好吧，我答应。”说着，郭蕊的桌子被宋嘉树敲了敲，她不由得抬起头，眼前这个白净斯文的男生向她伸出了尾指。
不是吧？这么幼稚？
郭蕊无奈地伸出尾指，跟宋嘉树勾了勾。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辅导老师啦，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今晚也行啊。”宋嘉树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
“宋老师，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天要跟妈妈去旅游，大概两周后才回来。”看宋嘉树兴奋的样子，郭蕊居然有意思无语。
“一言为定！”就这样，宋嘉树成为了郭蕊的辅导老师。
目标，年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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