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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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了!”商陆手熟门熟路的搭在白降肩上:“咱们肯定要一直在一块啊。”
他都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带白降回家过年了, 不然每年过年都往外跑的话,爸妈那边怎么办, 反正江城过年也都是亲戚一大堆, 他带着白降肯定能混入其中。
说起来,他们家过年都是先吃吃喝喝,然后一起打麻将。
商陆看看白降。
一看就不会打。
脑补了一下白降带着生人勿近气场的大帅哥脸和家里那帮嬢嬢叔伯打麻将的画面, 商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但也只安静的任由商陆像个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笑的乐不可支。
方晃此刻心中焦躁, 看谁都很不顺眼,见到商陆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脸色越发阴沉:“都到这种地步了,他们也能高兴的起来。”
方爱也静静望向亲近靠着白降,笑的全无阴霾的商陆,他的视线在视线柔软下来的白降身上略过,随后又缓缓垂下眼。
韩休抱臂, 浑身都充斥满了‘不要靠近我’的气息,他不屑的瞥了一眼那边,评价了一句‘两个傻子’, 视线就又落到了跟耿禾凑在一块说话的阎俊身上。
白术低着头, 将拿出来的罐头又放了回去。
他刚刚听到商陆哀叹罐头吃完,但不等他将自己的罐头找出来递过去, 商陆就已经接过了白降的。
韩休冷笑, 在旁边冷嘲热讽:“怎么?你不会以为那个小器匠还敢接你的东西吧?”
他的语气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他现在可是避你如蛇蝎, 怕是连看你一眼都嫌脏。”
这也算得上是韩休的特色了, 有事没事, 他都是要刺一下人的, 还都是往人心窝里刺,刺的人鲜血直流。
白术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刺的样子,他拉好背包拉链,语气淡淡,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耐心的与他讲着道理:“用傀儡伺机杀阎俊,是海首的命令,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傀儡突然失控,这种意外没人能想到。”
韩休原本还满是嘲讽的脸沉下,没了一丝表情:“她是韩止。”
白术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说出的话却冰冷残忍:“没人会在意一个傀儡叫什么的。”
韩休不气反笑,他笑的甜甜的,此刻倒是能看出来他还不满二十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一个从没吃过苦头的真正小少爷了。
“你说的对。”韩休笑着,眼底却像是蕴含了无数的寒冰,他缓缓说着:“连自己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怎么还能奢望名字呢。”
这个‘别人’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术就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笑容像是一面焊死了的面具一样,始终存在他的脸上。
他能够在韩休那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笑容。
这笑容温柔,阳光,就像是春日的暖阳一般,嘴角翘起的弧度,眼尾笑出的细纹,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可太恰到好处,反而假了。
韩休嗤笑一声:“只是不知道,你的【主人】又是谁。”
这一次白术没有再答话,两人这场硝烟弥漫又短暂的‘争锋’就此结束。
作为双日海市的主人,吴树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意有所指的微微一笑,对水染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挺热闹的。”
水染回头看了一眼,作为三红海的海首,海市里掌握各种消息最多的人,她自然明白吴树的话中意味,但也只当做听了个表面意思:“是啊,人多的地方难免就热闹了。”
虽然她貌似回答了个废话,但因为两人一起痛骂这件事,吴树明显对水染多了一丝的包容。
水染就也趁机问起了她以前的事,当然,她可不像是商陆那样直接,而是如同闲聊一般的问:“你的海市里有两个太阳,我猜,那两个太阳代表的是两个男人吧?”
也许男人不能从吴树的经历上猜测出这一点,但同为女性的水染却可以轻易联想到。
毕竟在吴树生活的时代,那个女子甚至无法掌握自己生命的时候,男人就像是天上的太阳,高高在上,庇佑着家中女眷,将家里女子视为财产般的存在。
“实际上,直到现在,也还是会有这样的男人,而且还不少。”
水染呵呵冷笑:“他们崇拜那些为妻女付出生命的男人,认为这才是一个好汉子,但同时他们又能接受这个男人爱上很多个女人,他们将这视□□与责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如果真的爱,怎么会又爱上其他人,这看似是深情的举动,本质上只是一个男人在维护自己的财产而已。”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他们连维护自己的【财产】都不敢,却又懦弱的把错误都推到了【财产】身上,呵呵,这种男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伞人们的耳朵又都很好使,自然是都听得清清楚楚,性别为男的伞人听着这话,倒也没人对号入座。
说来也是可笑,和平的现实世界里水染说的这种男人不在少数,但在充斥满了负面情绪与凶险,随时可能丧命的海市里,活跃在这里的男性伞人们反而大部分称得上是有情。
毕竟大家进入海市的理由,无非也就是为了所爱的那个人,而能为了自己爱的亲人或伴侣或孩子走到这一步的人,自然不会对号入座。
古往今来,吐槽共同的对象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这话对活海貌似也通用。
在水染‘抛砖引玉’后,吴树也很自然的肯定了她的话:“嗯,也许是因为我死前看到的最后两个人是他们。”
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短短十八年的人生。
“我开始记事那年是四岁,因为那年家里给我缠足,可能是太疼了吧,就记住了。”
吴树的视线垂下,落在了水染的脚上,那是一双自然生长的天足。
她死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本也可以拥有这样正常生长起来的双脚。
她说的轻描淡写,语气淡淡,可每一个字里,又仿佛蕴含满了血泪:“我的脚指头是被硬生生折断的,当时哭的很厉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停的向她求饶,半夜疼的睡不着,可她没有理会我,那是我很恐惧,害怕极了她,我以为这就是最痛苦的了,可后来,她们又逼着我下床走动,我的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就像是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我现在还记得这双脚血肉模糊,伤口好了破,破了好的样子,我几乎要死了,我为什么没有死在那时候呢……”
商陆本来还专心听着,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感觉自己的脚指头仿佛也疼痛了起来。
十指连心,骨折之痛没有人能忍受,可一个才四岁的小小孩童竟然要在这样的痛楚下还被逼着下地走动。
便是酷刑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时,我害怕极了母亲,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在心里偷偷的恨她,恨她折断我的脚骨,恨她逼我忍着痛下地行走,恨她让我眼泪流干流尽,所以我对母亲始终亲近不起来,反而对不常出现的父亲很是敬慕,因为他会带书给我看,对我也从不严厉。”
吴树笑了,笑的讽刺:“可我很久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给我裹脚是我父亲下的令,他是官,家里的女儿必须裹脚,而为了一个好名声,他还要给我裹成三寸金莲,他从不对我严厉,见了我便笑,还带书给我看,只是带来的都是《女书》,在母亲怕我熬不住裹脚之苦会夭折想只裹
银莲的时候,也是他一口回绝,因为家里有个三寸金莲的女儿,对他的名声有好处。
至于我有多痛,我会不会死,他怎么会在意呢,不对,还是会在意的,如果我为了裹三寸金莲死了,他还会觉得面上无光,因为他认为裹脚是在打磨心性,如果我连这小小的裹脚都没熬过去,那他就太丢脸了。”
“艹!”
商陆在心里骂了一连串的脏话,知道历史上女子面临的残酷,和听到苦主亲口诉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至少现在阎俊就听的一副恨不得冲到那个时期,把吴树他爹抓起来痛扁的架势。
阎俊这人是有点侠气在的,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要是真的能给他这个机会,他绝壁分分钟给吴树他爹裹个三寸金莲出来。
不是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裹脚吗?给他裹一裹,相信他也能领会到“裹脚是在打磨心性”这个道理,不懂没关系,给他不停地打折脚骨再养好打折,他一定能懂的。
吴树倒没有他们这些听众的愤慨情绪,可能是因为几百年过去,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人早已长眠地下,也可能是因为,她现在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了。
“在我父亲的示意下,我被培养成了一个典范,熟读女书,孝敬父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红女德样样精通,端庄持重,我做到了他们要求我做的一切,婚后,我也依旧按照他们对一个好媳妇的要求去做,晨昏定省,孝顺公婆,友爱弟妹,侍奉相公,每日从睁眼忙到闭眼,可即使如此,他们也还是不满意,他们永远不满意。”
她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相公不用功念书,是我没有好好规劝,婆婆生病,是我没有侍奉好的缘故,男人们不往家中赚银钱,家里花销不够,便是我这个当家主母不会操持家务,一个又一个的妾室抬进来,没有一个有身孕,那就是我这个做媳妇的没有好好在佛前为我的相公求子嗣,是我不够诚心……”
一句又一句的指责压在她身上,他们都认为女子无用,但到了这种时候,女子又好像变得不可或缺的重要了起来,好像家里每一件坏事的发生都与她息息相关。
死之前,她自责,她愧疚,她感到憋屈,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她只能竭尽全力的做到最好。
直到那一天。
“只是外衫掉落了而已,我什么都没有露出来,我遵从他们的吩咐,甚至从出生到死亡,所接触过的男人也只有父亲与相公,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要处死我。”
“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死,我被关在屋里,透过窗缝,我看到了我的父亲与相公站在外面说话,他们说了一会,父亲的脸上甚至还有歉意,就好像是卖出去一件货物,这个货物却品相不太好的歉意,他亲手拿起火把,丢在了外面的柴垛上,于是,我死了,因为曾经拥有过我这件财产的两个男人,一致决定杀死我。”
在火焰升腾起来后,天上下了很大的雨,火被浇灭了一些,但随后,她的父亲与丈夫便指挥人弄来了更多的火油浇向屋子。
她刚开始还仓惶的想要逃出去,她求饶,她哭泣,她希望他们能够回心转意,可后来,她跑不动了,她十八年里被养出来的小脚和体力无法支撑她逃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火焰中被吞噬。
强烈的不甘几乎要吞没了她。
她已经照着他们说的做了啊,她是一个完美的女儿,完美的妻子,她做到了他们要求的一切,可为什么直到最后,他们还是容不下她。
吴树缓缓抬起了脸,望向通道上方的一块块琉璃:“他们决定要我死,我偏不死。”
“我的生死,我要自己决定。”
一滴雨水落在了商陆脸上。
商陆抬起头,看到没有天空的通道里竟然下起了雨,雨滴出现的很突兀,
细细密密的像是每一场海市开启时所下的瓢泼大雨。
这些雨水温柔的滴落在吴树身上,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拥抱她。
白降撑起伞,为商陆遮雨。
吴树站在雨中,伸手接住了雨滴,她回头笑着对伞人们说:“这条路偶尔也会下个雨,我要继续往前走了,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跟上。”
她说着,又重新快步朝前走去,脚步又轻又快,像是根本感觉不到每走一步所带来的剧痛。
大雨中,她的背影自由极了。
伞人们面面相觑,即使吴树愿意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也依旧找不出出去的方法。
“怎么办?跟上吗?”
“难道真的要永远被困在这里?可她的执念是要那两个人死,我们总不能把他们弄活了再弄死一次吧。”
伞人们低声交谈着,商陆也完全找不出头绪。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降突然开口:“跟上。”
商陆立刻偏头看向白降。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着完全的信任:“白降,你有办法?!”
大雨下,白降为商陆撑着伞,明明说着吴树的执念,那双丹凤眼的视线却始终落在了他身上:
“她的执念是死去。”
商陆懵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你是说!吴树是要掌握自己的生死!”
这样想想,吴树好像的确从没有过选择的机会。
她的父亲与丈夫要她死,她便被活活烧死。
烧死后又遇到大雨海市开,便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火烧几十年直到成为活海,被动的完成了长生的一系列条件,等她从海市里出来,仇人们早就死光光了。
她被动的死亡,又被动的长生,就如同她还活着时那短暂的十八年人生。
而现在,她要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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