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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三章●第二十二节


原来请来巫女是为了给自己和毒宗下咒言的。看来这问荊王有杀我与毒宗之心,这样想着,公子竹生额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却听见巫女道:“问荊王,我要用我所有余下的岁月来咒你!我咒你被你亲生子所杀!你终将死在你自己孩子手中!我要你死状难堪!”她一边说着,脸上立刻起了变化,她迅速地老去,脸上青筋暴起,游走在脸上脖梗上,迅速开出了靛色的花,花朵瞬间枯萎,皱纹横生,老态龙钟,方才还是一个中年妇人,现在俨然一个老妪。

        问荊王听了咒言竟然是下给自己的,暴躁地跳将起来,推倒了手边的两个蜡烛台!哐哐哐几声轰响。王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请椿来是为了让她诅咒自己与狐妖生下的妖孽孩子荼蘼,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冲着自己来了。

        “该死的!来人呀!快来人呀!杀了她杀了她!”王身边的宦者命道。

        立刻就有侍卫持槊刀而来,八个侍卫抡起槊刀从八方刺进她的肉身。立刻,她便被戳成了肉窟窿,鲜血喷薄,委身倒地。

        其实王上不杀椿,椿也要死了,因为她用毕生余下的岁月施下咒言,她的一生也已经到头了。

        弥留之际,只听见巫女椿口吐鲜血缓缓道:“王可还记得我的母亲红蓼,那位被你送到辰州从而牺牲掉的巫女!王以我为质,逼我母亲就范,好恶毒的心啊!”

        巫女椿又呕出一滩血来,自顾自喃喃道:“我好可怜啊,到死也没能见到妈妈一面!是以,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问荊王。”

        有一个侍卫见了,上前去补了一枪,巫女椿顿时咽了气。

        原来,昌平时代275年,巫女红蓼是因为女儿被囚为质,被逼着去了辰州施咒,最后客死他乡,椿不过是抗王命为母报仇罢了。

        那些侍卫拖着她的尸首离开了大殿。

        这一会儿,公子竹生见识到了王的凶狠。

        “我只有一句话问。”毒宗开口道,“你是我的父亲吗?”王没有回答,只是用龙形杖敲了敲紫檀木龙椅,随着命令,大殿之内纵来两伙十八人,其中九人衣着各异倒像是乡野毒人,另九人穿着圆领妆花绢飞鱼纹服,像是大内的高手,他们手中武器各异,将毒宗与医宗团团围住,个个摆好了架势,虎视眈眈。

        毒宗与医宗背对着背抵御着来人。

        乡野毒人中为首的一人占着尊位巽位,此人名唤木樨,自诩为寰州的毒王,一登场他袖中飞出一枚袖箭,冲着公子竹生而去。公子竹生伸出苍梧棒顺手一舞,订的一声,击中了那枚袖箭,那袖箭斜斜地飞走了。

        “小心!是蟾酥毒!”毒宗如是说到,这毒无色无味。若要医宗自个儿分辨,到底需要一些时间,好在毒宗在侧,立即便知道对手使的是什么毒了。于是医宗解下自己腰间的紫色葫芦,取出一枚药丸,塞进嘴里。刚解决了袖箭,斜刺里又有一片银针飞来。

        而现下,答案已经三分明了。问荊王就是我的父亲,不然他为何如传闻所说那样要置我于死地。毒宗正想着,十数枚掷箭附着强大术力朝着她飞来,分别击她上中下三路!医宗捉着毒宗的手腕将她一拽,二人调换了位置,银针向毒宗飞去,只见她轻挥衣袖,带着剧毒的银针便俱扎到了她的衣袖上。毒宗顺势拈起这几枚毒针,将它们飞了回去。立即杀了两人。

        而医宗将手中苍梧棒轻轻挽了几朵棍花,便抵消了十数枚掷箭的强大术力,那数十枚掷箭又向西方、西南方和南方飞了回去,对手立刻挥舞手中武器档格躲避。有来不及躲避者受伤倒地。

        原来问荊王早有准备,他深知毒宗万毒不侵,便训练术力高强的侍卫来对付她,而知道医宗术力和武功俱高强,则召集了乡野毒人来对付他。可是医宗公子竹生又哪里是等闲之辈,他一眼便知问荊王的计策,迅速与毒宗置换了站位,轻松破解难关。

        受伤的大内侍卫退下了,又有人补上。

        乡野毒人也有替补源源不断补上。

        来人与医宗毒宗又斗了五六个回合,他们不断变换位置对付医毒二宗,公子竹生与荼蘼岂会上当,也不断地走位对付对手,如此,正好术力斗术力,毒对毒。这一会儿,医宗又伤八人,毒宗又杀五人。

        这两人联手,端的厉害,不容易对付!木樨轻叹一声,在怀中一掏,掏出双刃的飞刀,飞向毒宗,其他八人也飞出了剧毒飞刀,大内高手则掷出了金钱镖,均朝着他二人下盘而来。

        医宗将毒宗横抱在怀中,一招腾空摆莲,跃升两尺之高,旋身一周,如飞燕掠波,用白裳宽大下摆裹席了袭来的远攻暗器,这十数枚飞刀和金钱镖全都扎到了他的白裳下摆上,却有一枚带毒飞刀扎在了他小腿之上。

        医宗抖落了衣上的飞刀与金钱镖。

        毒宗轻轻道:“是竹叶青蛇毒。”

        众人还待再度袭击,忽然间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搅海,恶心难受,均不知识何时中的毒。

        医宗趁敌手慌乱拔下小腿上的飞刀又吃下解药。

        毒宗轻蔑笑道:“毒王猜猜看是什么毒?”

        毒王木樨额上冷汗直冒,“曼陀罗之毒…不,蟾酥之毒,嗯,不……”那毒无色无味,浸染在毒宗的衣襟之上,久围着她的人吸入了肺腑,这方才中了毒。

        毒王木樨根本辨不出毒来,只是浑身翻找着各色解药,一股脑全都喂进嘴里。众人也都效仿。他们慌张吃解药之际,毒宗又是轻轻手一抬,袖中的银针飞出,立刻又毒杀了五人。另有三人吃错了解药也缓缓倒下了身子。

        毒宗还待再杀人,却见问荊王又用龙形杖敲了敲龙椅,这时间侍卫押了一个女人上殿。

        只见这她衣衫凌乱,发髻凌乱,面庞脏污,虽上了年纪,但还是难掩她眉宇间的风流与姿色。可见年轻时也是一绝色女子。

        她被手腕粗的铁链子从头绑到了脚,绑得结结实实。几个大内高手押着她上殿,一脚粗暴踢在她双股之上,她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本是朝着王跪在地上的,却自顾自转圜了身子,面朝着医毒二宗。她的眼眸漆黑如琉璃一般,闪着光,眼眸中满是慈爱,眼中还有泪水,泫然欲滴。

        毒宗一见这女人便魔怔住了,她看到了对方瞳仁中的自己。不知为何一见她,觉得有一股子亲切温馨,前尘往事扑面而来。可有什么前尘往事,她又说不清楚。这个人好像是旧相识,很久很久以前她们到底见过。

        又有大内侍卫将死了的人拖下了殿。

        不一会儿,又有大内高手和乡野毒人继上,这几人又立刻出手,一时间,带着强劲术力的□□和带着毒的□□又朝着医毒二宗而来。

        “不要——”那妇人眼见他二人被袭击,大吼一声,撕心裂肺!

        医宗游走在毒宗身边,苍梧棒轻轻几下挥舞,拨开了□□与□□。只见箭与刺如雨簌簌落下。

        “毒宗——毒宗——”医宗一连几声呼唤,毒宗这才幡然苏醒。轻抬右手,又是数十枚银针飞出,有二人躲避不过,瞬间倒地不起。

        看见他二人无恙,那妇人才放下悬着的心来。可是突然间她的右臂膀处便挨了一刀。

        毒宗见押着她的人狠狠扎了她一刀,心口也狠狠痛起来,好像扎在了她的心口上。当下银针狂发,立刻又杀三人。哪知她刚杀完人,那妇人的左肋又挨上了一刀。她全然不能还手,只咬着牙硬撑着,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牙齿都咬出了血。

        “你本不该来的。可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管我啊,我的孩子!你只管杀出去!”

        那美貌妇人如是说道。

        毒宗这才知原来,原来那妇人便是自己的娘亲。

        毒宗青筋暴起,眼眸凸起,眼里满是红色血丝,实是杀红了眼。她只想杀人,可是她一抬手杀人,她的娘亲就会又挨上一刀。

        原来,长这么大,她只知道杀人,全然不知如何救人。她从来也只杀过人,没有救过人。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她想要护着,想要救下的人。这人就在自己眼前了,可是她只知道杀人,全然不知道如何救她!毒宗忽然间觉得心痛,很痛很痛,痛不欲生。

        她垂下头,攥紧了拳头:“医宗,帮我,救她!”

        便在这时,几枚飞蝗石带着强劲术力飞向了毒宗。毒宗不能避闪,她若避闪,她的母亲身上只怕会挨更多刀。是以好几枚飞蝗石击中了她,毒宗一口鲜血吐出嘴外。

        医宗瞧她不避,慌忙绾了一个护身结过去护住了她。也就在那一霎,他自己身上又中了两枚带着剧毒的枣核钉。

        “不要管我!”眼看她二人接连受伤,妇人再也忍不住了,她“啊——”地大叫一声迸发了,刹那间只见她长出了九尾,绑在她身上的铁链也尽数崩裂开来,这九尾的狐狸捉着裂开的铁链,击中了押着她的几位大内高手,瞬间让那几人脑浆迸裂。

        书生天青地白与侠客白水苏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间,窗棱上一阵叮叮咚咚清脆的铃响声又惊扰了各位。

        “老爷,是夫人唤您回家呢!”鱼刀草老者的小厮洛榕道。

        “哦,不巧,不巧,贱内催我回家了!”鱼刀草老者道。说完欠起身来。“今日便到此吧,那就告辞了,诸位,明日再见吧!”

        “明日再见!”众人与老者道别,目送他离开。

        楼下有更夫打更,说着戌时三刻。窗外暮色深深,月出皎兮,照着风飞花树。花瓣兀自飞着,像美人指,揾着英雄泪,甚是柔美。

        侠客白水苏捉起自己的玄色双刃刀也下了楼。书生天青地白跟在她身后。

        天青地白忽然间想到侠客白水苏姓白,便发问道:“诶,白公子不会是白家人之后吧!”。

        白水苏笑笑道:“易公子想到哪里去了,鱼刀草老者说的只是故事而已,岂可与现实混为一谈。”

        “非也,非也!”天青地白道,“我倒觉得是真事。”

        “不能够吧!我只当是故事。”

        正下楼时,从侠客白水苏的襟袖中飘出来一方宣纸来。

        书生天青地白走在她身后,拾将起来,只见这宣纸上写有一首诗。

        明月楼

        明月懒登明月楼,才上柳梢如玉盘。

        凭栏望月倾杯去,酒洒玉盘解千愁。

        书生天青地白高声朗诵起这首诗来!

        却被前面的白水苏一把夺过。

        “好诗!好诗!”天青地白赞道。

        “我见楼高月矮,才挂在柳树梢,又似白玉盘,便写了这首狂诗,见笑见笑!”

        书生天青地白心想,好一首《明月楼》,比我那首《明月楼》更狂,更飘逸,更好。只道她是位侠客,原来文治武功俱好!好帅的功夫,好俊的文笔!堪堪将我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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