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 第1315章法正的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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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将军也曾经见过,而且将军对此人还曾经有过几分赞许。只不过,当时此人并未以真名示将军,所以将军才会和其失之交臂。”法正不慌不忙的说道。
严颜听后,心中反而多了一层疑惑,问道:“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法正道:“将军平时诸事烦多,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将军,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在涪陵以一己之力呵退千余贼兵的那个人吗?”
严颜忙道:“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忘记。那人武勇过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勇士,只可惜,我虽有意招揽那人到我帐下当差,可惜那人却无意为我做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人各有志嘛……”
话说到一半,严颜的眼前忽然一亮,一脸惊讶的望着法正,问道:“你所说的明主,该不会就是这个勇士吧?”
法正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这个人的真名叫做张飞,字翼德……”
“张翼德?可是和刘玄德、关云长结拜的那个张翼德?”严颜听到张飞的名字时,顿时感到一阵惊讶,急忙向法正询问道。
法正见严颜表情如此,忙问道:“将军也曾听过张飞之名吗?”
严颜道:“只听说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乃当世之豪杰,我自诩勇力过人,早就想和他一较高下了,只可惜关山阻隔,我又有公务在身,一直无暇去寻他一决雌雄。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天那个勇士,居然就是万人敌张飞。这也难怪我看他有一种不同常人的气息,只可惜我没有细细追问,否则的话,那个时候就可以和张飞分出高下来了。”
顿了顿。严颜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张飞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不过是一介匹夫而已,在老夫眼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稍微用下小计,便可将张飞擒杀。孝直你要是说他是明主。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信。而且,我听说张飞的两个结拜兄长刘备、关羽已经相继而亡,张飞也已经变成了丧家之犬,现在到处都张贴着燕王汤佐悬赏缉拿张飞的告示,凡是有获得张飞人头者赏万金。凡是能够提供张飞下落的人,也有重赏。孝直,这张飞真的就是你要找的明主吗?”
法正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说道:“至少比起远在锦官城里的刘璋来,张飞要好过许多,而且他也非常懂得礼贤下士,不论贫寒。只要有才能,都能得到重用。”
“可是张飞是个遭到燕王全国通缉的要犯……”
“什么燕王!汤佐不过是个弄权的贼臣罢了,他挟持天子,号令天下,汉室的江山早已经名存实亡,如今的大汉天子,只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汤佐以异性称王。并且摄政,已经和乱臣贼子没有什么两样了。将军一向深明大义,胸怀大志,我就不信将军看不出汤佐的良苦用心。”法正道。
严颜听完法正的这一番话后,便沉默了片刻,紧皱着眉头,似有所思。
法正的年纪要比严颜小二十岁。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对于严颜来说,他不是不明白法正所说的道理。但是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正如他一样,即便武艺超群,川中第一,还不是一样落得不受重用的下场吗?
名义上严颜是巴郡太守,可是他实际掌握的地方,只有江州、涪陵、枳县这三个地方,至于巴郡的其他地方,被刘璋分割成了两部分,以鱼复、朐忍、临江、平都四县隶属巴东,治所在临江县,而以宣汉、宕渠、垫江、安汉、汉昌、充县等六县隶属巴西,并且在巴东、巴西各设立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分别设立都督一人,只听令于刘璋的命令。
除此之外,在巴郡当中,尚有阆中一县既不隶属于巴郡,也不隶属于巴东、巴西,而是自成一个体系。因为这里的是纯正的东州兵的地盘,其首领是荆州南阳人,姓李名严,也是个智勇双全之辈。
所以说,在巴郡当中,严颜名义上是太守,实际上所管辖的地域非常狭窄,而巴东军和巴西军这两支军队,像是两个巨大的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了巴郡当中,并且阻断了从江州通向阆中的道路,其目的就是担心江州的东州兵和位于阆中的东州兵相互勾结。
这样设置军队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样的布置,却容易让人误会,给人一种排外和不被信任的感觉。
严颜担任巴郡太守后,曾经提出过要撤销巴东军、巴西军,但是却遭受了拒绝,不仅如此,刘璋还把原本属于巴郡太守管辖范围内的垫江划到了巴西军治下。
这样一来,严颜就只剩下江州、涪陵、枳县这三个地方管辖了。然而,江州距离枳县、涪陵的道路又非常偏远,所以常常会导致政令不通的情况。
法正的一席话,让严颜想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快速的播放着严颜过往的画面,但是从始至终,严颜还是未曾说过要背离刘璋的话。
“将军心胸宽广,快人快语,不喜欢溜须拍马,反而很容易得罪人。而刘璋偏偏又是个喜欢听好话的人,张任、高沛、杨怀之流又嫉贤妒能,排挤将军,所以将军才会被外放到这里,担任东州兵的将军。回想起来,难道将军还不觉得自己其实就在一个安排好的阴谋当中吗?”法正进一步劝慰道。
严颜紧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张任他们故意安排好的?就等着我自己往里面跳?”
“我当时并未在场,所以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但从将军之前断断续续所讲述的事情当中,就不难推测出,将军其实早在来到巴郡之前,就已经身处在别人的阴谋当中了。”法正的三寸不烂之舌不停地说着话,其目的仍然在激怒严颜,而且他一直紧紧的盯着严颜,只觉得严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你别说了!”严颜狰狞着面孔,突然怒吼了一声。
法正看着严颜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心底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想严颜一定是被自己激怒了,否则的话,也断然不会变成这样。
严颜这样的盛怒,还是法正第一次看到。
可是,法正只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严颜突然冷冷的直视着法正,厉声说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你的目的我很明白,无外乎是想借此机会激怒我,让我怨恨主公而已。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良苦用心,既然你选择了张飞作为你的明主,那么我们从今天起就不再是同一路人了。你回去告诉张飞,他要是真有本事的话,就堂堂正正的跟我来较量一番,别躲躲藏藏的。如果他真的是当世之豪杰,我就在江州城里等着他,如果他能够率领所部残余攻下江州城的话,我就对他心服口服,从此以后,生死相随,永不背离。”
法正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若有半句虚言的话,将军可想到要怎么惩罚自己了吗?”
“笑话,我严颜向来说一不二,又怎么会自食其言呢?”严颜道。
法正回答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严颜想都没有想,当即走到桌案边上,抓起一支笔来,摊开一张纸,便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些文字。
当严颜一蹴而就之后,便将毛笔随手一扔,抓起那张纸边递给了法正,并且朗声说道:“若是我真的败在了张飞之下,我就愿意为其效力。”
法正道:“既然将军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了,那么我们就在战场上见吧。”
严颜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孝直。请你认真看一下我所写的,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你不得以任何方式来帮助张飞或者是我,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进行观望。”
法正急忙打开了严颜写的字据,果然看见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己不得已任何方式来帮助双方,否则的话,这份字据就不能算数。
也就是说。严颜要让张飞独自一人,带着他的残余部众,前来攻打有重兵防守的江州城,这样的条件,未免有点太过苛刻了吧?
“将军,江州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而且又有重兵把守,张飞就算再厉害,也断然不可能带着数百残余部众来攻下江州吧?将军这样做,明摆着不是在故意刁难人吗?”法正道。
严颜道:“随便你怎么说。这就是战争,在战争面前,没有人是公平的。只有如此。才能显现出张飞的真实本事来。孝直,你就留在城里不用走了,我会派人亲自将挑战书送到张飞的面前,如果张飞敢应战,说明他真的是一条汉子,如果他不敢应战,这样的主公,不要也罢!”
法正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严颜的性格,即便是再多说些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不过,这件事正好也是考验张飞的一个好的时机,张飞到底值不值得他去辅佐,与严颜一战便知。
张飞手下没有多少智谋之士,以武将居多。唯一有较高才华的向朗也并不太精通军事,此战,只怕张飞只能依靠自己了。
法正被严颜留了下来,写了一封信。让严颜的使者一并送出城去,去告诉尚在涪陵县城里的张飞,他即将面对的困难。
严颜对法正信任有加,也知道法正断然不会失言,绝对不会在书信里写出什么智谋,来教张飞攻城。
不过,严颜的部下却并不那么认为,为了防止法正给张飞通风报信,专门把书信撕开,然后逐字逐句的把法正的书信给读完了。可是从头到尾,都始终找不到任何对严颜有弊端的信息出来,只是寻常的通知和问候而已。
严颜的部下大失所望,重新将书信装填进了信封里,然后直接送了出去。
做为一个智者,法正也有他应有的道德水准,既然答应了严颜不再帮助张飞,那断然是不会帮助的,而且这次事情,也正好是考验张飞的一个良机,法正也想搞清楚,张飞除了勇猛之外,到底还没有其他的能力。
严颜的使者被派了出去,按照法正所指引的路,骑着快马,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之后,很快便来到了涪陵城。
此时的涪陵城,已经是一个十分太平的县城,自从上次杀死了这一带的盗匪首领之后,盗贼团伙相继被严颜平定,整个严颜所管辖的郡内,再无盗贼滋生,一派祥和的气氛。
张飞在涪陵城里等了许久,也从中了解到了巴郡太守严颜的一些事情,知道严颜是个怀才不遇的人,而且在百姓心目中,也是一个凡是秉公处理,绝不徇私枉法的好太守。最典型的例子是,严颜的小儿子失手杀了人,严颜竟然亲手将他的儿子给杀死了,给被自己儿子杀死的人赔罪。
从这件事后,严颜的名声在巴郡大震,也让百姓记住了这个好太守。
严颜在任五年,五年的时间里,严颜大部分都在练兵,其部下的将士原先是东州兵的一部分,经过严颜一番训练后,这五千人马,都成为了以严颜为首的江州兵,颇有一点私兵的意思。
但是,严颜在仕途上却并不顺利,同为川中四大名将,严颜因为他的脾气比较倔,性格比较直爽,常常会得罪同僚,反而受到了张任、高沛、杨怀等人的排挤,就连刘焉、刘璋父子,对严颜也是又爱又恨,最后被外放到了巴郡来当太守。
但是,到了刘璋时代,严颜基本上已经淡出了刘璋的视线,而且其雷厉风行的做法,也得罪了一批巴郡的百姓,不少人都对严颜恨得咬牙切齿。
有一次,张任的舅舅在江州犯了法,被严颜给拿住了,张任的舅舅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希望严颜看在张任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可是严颜却没有通情达理,而是照样将张任的舅舅重打了二十大板。
张任的舅舅气愤不过,回到成都后,便向张任说严颜的坏话,什么不把张任放在眼里了,反正添油加醋了许多。
张任本来和严颜关系不错,也很敬重严颜这样的老将,但张任毕竟年轻气盛,容忍不了严颜如此贬低他,被舅舅利用,当了一次枪手。一怒之下,张任带着兵马直奔江州,要和严颜决一死战。
幸好当时张松在江州巡视,愚见这一幕后,便进行了劝解,这才知道,其中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虽然张任自知理亏,但他的舅舅明明已经亮出了身份,严颜还要打,这就是摆明了不给他面子。
自那之后,张任便和严颜明合暗不合。后来,又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严颜和高沛、杨怀都闹出了矛盾,三个人于是把矛头一致指向了严颜,并且伺机削弱严颜的兵权,设立了巴东军、巴西军这两支军队,专门负责监视严颜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的是,严颜并不知道内情,仍在一意孤行,虽然有才,但因为其性格的原因,始终未能受到重用。
张飞藏身在茶馆、酒肆当中,每天都可以听到许许多多述说着严颜的故事,基本上每一个故事背后,都可以说明严颜的几个优点。
张飞觉得严颜这样的人,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便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涪陵城的酒肆当中,张飞咂了一口酒,细细的品着其中的味道,但是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在仔细的聆听着一些小道消息。
酒肆是个是非之地,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只要一坐下,喝上一点小酒,便扯开嗓门和大家闲聊,聊得话题很广泛,天南地北的,云山雾绕的,当中还夹杂着一些吹牛的气氛。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也是打听消息最方便的,只要请他们喝上一壶酒,你要问什么,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告诉他所知道的。
张飞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天了,三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现在,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听着酒肆里的人吹着牛逼,算是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刘贤从外面走了进来,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眼酒肆,便把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一个背影上,然后径直朝着那个背影走了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刘贤径直走到张飞的面前,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张飞当即给刘贤斟满了一杯酒,笑着说道:“是不是埋怨我喝酒没有叫你?”
刘贤道:“喝酒事小,你的未来才是大事。江州那边派人来了,要见你,还带回来了一封军师的书信。”
“军师有消息了?”张飞立刻变得振奋了起来,急忙问道。
刘贤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张飞二话不说,直接站了起来,然后丢下一串五铢钱,转身便走。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脸庞,想念你的娇艳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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