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乔真迷瞪瞪醒来，感觉头疼的不行，他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又摸了摸旁边，却是一片凉。

        乔真以为齐一在卫生间，他敲敲卫生间的门：“齐一，你在里面吗？”

        无虫回应，一片寂静。

        乔真往外走，走到客厅时就看见齐一蜷着身子挤在客厅中央的小沙发上，身上就盖着一层薄毯。

        乔真忙去看他，见他面色潮红，还一直再说胡话。

        乔真慌忙试了试齐一的额头，滚烫。

        乔真把齐一抱到房间里的床上，掖好被子后又去了浴室，准备弄毛巾给他敷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浴室里凉气有点重，他伸手想把那条毛巾扯下来，一模，凉的，还没干，奇怪，他应该没用这条毛巾吧？哎呀，算了，先拿另一条吧。

        他新拆了一条毛巾，粉嫩嫩的，是公寓里现有的，估计是开学时后勤老师放进来的。

        乔真接了盆冷水，端到了床边，又将那条粉毛巾浸到冷水里，待到完全湿透后便敷到齐一脑门上。

        乔真想起来自己收行李时好像塞了几盒药在里面，他把行李箱从旮旯底拖出来，打开来翻看了一下，果然在衣服的最底下发现了几盒药和一管温度测试仪。

        他赶紧去厨房烧了一壶水，又忙不迭地把那个测试仪往他脑门上罩，测试仪滴得一声开始播报温度：三十七度九，已超出正常温度，请及时吃药或就医

        齐一头是真烫，冷水洗的毛巾放他头上没一会就热了，乔真一边给毛巾沾水一边张望着厨房烧的水，咕噜噜一声，水终于烧开了。

        乔真盛了一碗热水冲了药，又把药端到制冷机面前，将温度调高了些，他想把药放凉一点，他怕太烫，烫到齐一。

        乔真拿了个小勺给齐一喂药，见他总是吐出来就哄骗他：“乖，很好喝的。”说完假模假样地嘬一口，“好甜。”

        齐一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眼前是乔真，心想没白费他咋晚冲凉水澡，他一小口一小口嘬饮着。

        乔真见他喝了药，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齐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嘴里囔囔道：“哥哥，我心脏好难受。”

        乔真把毛巾取下来又放进冷水里浸了浸，拧干敷到了他头上。

        乔真担忧地问他：“那里又疼了？那我给你拿药。”

        可乔真一走后，齐一就神情淡漠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他手去够药碗，碰到碗边的时候手却往下耷拉，房间里一声清脆的响声，碗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碎碴到处都是。

        听到乔真的脚步声将近，齐一忙不迭摔下来，有的碎玻璃碴碴扎进大腿肉里，被划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血痕拉的不长，鲜红的血液却汩汩而出。

        乔真在客厅里找药，突然听到一声脆响，他慌忙跑去房间就见满地的玻璃碴和躺在地上大腿不停淌血的齐一。

        他不敢随便去抱齐一，怕有什么看不见的伤处，自己一和齐一接近，不小心把玻璃碴压进他肉里，戳的更深。

        乔真拨打了雄虫协会给的急救电话，打完电话后他先是拿毛巾给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污。

        齐一挤出几滴泪来，又使出了惯用伎俩，他委屈巴巴地看着乔真，含怯道：“我只是不想麻烦哥哥，我想自己喝药，但是我离碗太远了，没够到，还把碗打碎了。”

        乔真心疼的不行坏了，抱着他脑袋安慰道：“没事，碎就碎了，碎碎平安嘛。”

        “等一下急救车应该就来了，再忍忍。”

        齐一哼唧一声，“腿好疼啊。”雄虫一贯娇纵，齐一又从小身体不好，这种种原因堆放在一起，就更让乔真心里不舒坦了。

        片刻后，窗外响起急救车的笛声。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他们抬着担架从公寓东门进来，引起了一众雄虫的围观。

        有几个雄虫老师连忙询问：“怎么了这是？有学生受伤吗？怎么不知道和老师们说一下。”他们虽也是雄虫，但归根结底是做老师的虫了，有雄虫学生在眼皮子底下受伤，虽然身为雄虫，校方不会将责任怪到他们身上，但到底影响不好。

        为首的一个雌虫医师见他这样说，更是心情不好，腹诽道：你们学校的学生，你问我怎么回事，要不是看你是雄虫，我早说了。

        其中一个雄虫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后方的一个医师：“想知道不如自己上去看看，您在这里追问，不仅耽误我们也是耽误您的那个学生，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谁负责，是您还是我。”像是意识到自己说的重了，他补上一句：“我说话有些重，您别在意。”

        那雄虫老师被说的脸通红，心中气愤却又被他最后那番话说的没出发气。

        他们抬着担架上了乔真他们所在的楼层，到了他们居住地房间，后方的那个医师敲了敲门：“阁下，您在里面吗？我们是急救人员，请赶快开门，我们要看看伤员情况。”

        乔真听到门外有声音，他紧忙跑到门边给他们开了门。

        乔真让开身，手扬起来说道：“请进。”

        外面一群虫被他这句请进搞的愣了一下，似乎是很少见到这样有礼貌的雄虫，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傲慢雄虫指责来的太慢了。

        一群虫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面前的雄虫，心想这雄虫不仅有礼貌，而且相貌确实好，雾涟涟的紫眸不说，又漂亮又勾虫，五官精致，身量也高，和大多数雄虫都不一样，气质卓越。

        乔真心里着急，又一次催着他们进来。

        为首的医师指挥后面的虫抬担架进去，几个雄虫老师也想跟着进去，只是被这些人高马大的雌虫堵住了去路，待到医护人员都进去了，几个雄虫老师才得挤进来，进来后，他们便围着乔真问话，乔真被弄的烦极了，他把老师们往外送，说道：“老师，等下从医院回来，我再和你们详说吧，现在情况危急。”

        几个雄虫老师一听危急，一点也不耽搁，紧忙就出去了。

        乔真回到房间一看，医护人员围着齐一，一个个的都不敢轻举万动，慌怕得罪这个看不起脾气不太好的雄虫。

        为首的那个医师看了看后方那个和雄虫老师‘怼’起来的雌虫，指了指齐一，朝他比划了一下：你去。

        那个雌虫举起一个指头，左右摆了摆，又指向他，意思是：不去，你去。

        乔真催促道：“赶快的呀。”说完他看了看两个一直打哑语的医师和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齐一，于是乎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为首的那个雌虫如释重负，他笑着向乔真说明：“阁下，您可以把伤者抱到担架上吗？”

        乔真丝毫不犹豫：“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怕会有没发现的小伤口，我要碰到他的伤处怎么办？”

        那个雄虫松了一口气，原本他听到前半句，以为要凉，毕竟雄虫都不太好伺候，没想到这位阁下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心想这位雄虫阁下也太好说话了，还有礼貌。

        他回以一个微笑：“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刚刚已用医用检测仪大概扫描过一次，除了此处伤口也只有臂弯处检测到玻璃残留物。”

        乔真：“所以我只需要避开这两处就行了？”

        “是的。”

        后面那个雌虫问道：“有没有病史？”

        乔真突然想起齐一刚刚的那场发烧，他提醒道：“我刚刚给他量体温，量了三十七度九，还有他的心脏一直不太好。”

        “好的，我这边清楚了，谢谢您的配合。”说完他挥手让他们把担架抬过来。

        看担架过来了，乔真一把抱起齐一，将他抱到担架上后，乔真就退开。

        等他们往外走了，他就缀在医护人员的后面。

        乔真跟着坐进了急救车里，就坐在齐一旁边，齐一躺在洁白的床上，更显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大腿上又全是鲜艳的红，形成鲜明对比。

        齐一攥住乔真的衣角就不放，发白的嘴唇还在不停哆嗦，嘴里还不停重复：“冷，我冷，哥哥，我好冷。”

        乔真焦急万分，却也无办法，只能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

        车突然停下，为首的雌虫从外打开了车门，他一边爬上一边说道：“都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都白学了，伤者好好的上来，下去就成瘪虫了，给你身上你乐意吗？”说完你指着其中一个雌虫说道：“赶紧给伤者进行一下简易的止血。”

        雌虫对着乔真说：“不好意思，阁下，他们都是实习生，第一次跟我们出来办事，可能给吓着了，你们别介意。”

        乔真虽然不太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他摆摆手，意思是不追究。

        片刻后，急救车已经开到了雄虫急救中心的门口，几个虫把担架抬下来放到一个推床上，一路推着进去了，乔真一直扒着床边，跟齐一手紧握着。

        齐一被推进急诊室，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大在雄虫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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