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雪球

大清，乾清门。

        早朝之上，乾隆力排众议，任命高斌为直隶总督，专管河道，即日起便赴清河治水。

        散朝后，瞻基走在前头，高斌却从身后追来，他拱手道：“傅恒大人。”瞻基亦拱手行了一礼。

        二人并肩走着，高斌道：“多谢傅恒大人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今日才能如此顺利。”

        瞻基道：“高大人言重了，我身为户部侍郎，选贤与能，不过分内之事。况高大人在治理黄河多年，颇有建树，有目共睹。”

        高斌叹道：“多年来我专治黄河水患，不过初见成效罢了。此次治水之策不同往常，工程浩大，所耗靡多，众臣对此议论纷纷，若非仰赖皇上信任，只怕我…”

        傅恒却道：“黄河水患频发，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高大人今日所行之事，乃是真正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高斌停住，对傅恒躬身正色道：“知我者，傅恒大人也。”

        傅恒还未答言，身后传来李玉李公公之声：“傅恒大人请留步。”

        待到近前，李玉道：“皇上口谕，请傅恒大人到乾清宫听旨。”

        高斌闻言施了一礼，便先行离开了。

        傅恒随着李玉往回走，迎面便碰上了张廷玉。

        张廷玉自从被乾隆申斥过后，接连告病数日，今日方才上朝。他对着李玉微微躬身行礼道：“李公公。”

        李玉笑道：“见过张大人。”

        行了礼便罢，李玉在前走着，张廷玉与瞻基擦肩而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瞻基眸色深深，张廷玉老迈浑浊的眼仁中忽然射出精光，对瞻基微微颔首。

        乾清宫。

        乾隆召了瞻基商议水患之事，二人不过刚说了一柱香的功夫，李玉便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道：“皇上！出事了！”

        长春宫正殿。

        富察皇后今日身子刚恢复，六宫众人依例前来请安。

        高贵妃见到皇后安然无恙，心中十分不甘，言语间便有些冒犯，皇后向来有忍量，不做口舌之争，倒也相安无事。

        谁料一时散开，众人皆聚在长春宫门外之时，高贵妃的爱犬雪球却忽然发了狂，挣脱了奴才，在一群妃子中横冲直撞，狂吠不止，引得众人连声尖叫。

        皇后原本立在宫门之中，尚有些距离，谁料那雪球发了狂，竟直直地冲着皇后来了。

        明玉与尔晴惊慌不已，连连叫人护住皇后。小太监们来抓，雪球张口便咬，抓它不得，几个胆小的宫女见了血，都吓得哭起来。

        雪球一跃而起，龇着尖利的犬牙便向皇后扑来。

        千钧一发之时，魏璎珞张臂护在皇后身前，雪球死死咬住她不松口，鲜血顷刻便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袖。

        魏璎珞秀眉紧蹙，抬手便将雪球摔了出去。小太监取了网罩来一把罩住，这才制服了它。

        纯妃上前来对高贵妃斥道：“高贵妃，你的爱犬无故发狂，若是伤了皇后娘娘和龙裔，你如何担待得起？”

        高贵妃惊魂未定，说不出话来，嘉嫔连忙道：“春日里本就烦躁，贵妃娘娘也实在没料到雪球会忽然伤人呀。好在皇后娘娘无事，不如就…”

        皇后查看魏璎珞的伤势，见她的右臂血流不止，连忙命人去请太医，一面对高贵妃道：“高贵妃，雪球是你的爱宠，今日也是由你带来的长春宫，如今它发狂伤人，本宫必须惩治！”

        一面命人将雪球即可带下去处死。

        高贵妃如何肯，她道：“谁敢！”

        一时众人僵持，高贵妃道：“皇后，雪球不过是个畜生，臣妾自会带回去管教，就不劳皇后处置了。”

        一面道：“芝兰，还不去抱了雪球。”

        芝兰应着，明玉急忙拦住她道：“住手，这狗你们不能带走。”

        高贵妃怒道：“放肆！你敢阻本宫？”

        皇后道：“高贵妃，雪球伤了璎珞，这件事本宫不能轻纵。”

        高贵妃冷哼一声：“魏璎珞不过一个奴才，伤了便伤了。”

        一旁的舒贵人道：“哟，贵妃娘娘的一条狗原也比人金贵些。”

        高贵妃闻言，转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这时皇上闻讯赶来，怒道：“闹什么！”

        众人连忙行礼，乾隆扶住皇后，连忙问道：“皇后无事吧？”

        皇后摇头，道：“臣妾没事，多亏有璎珞保护臣妾，只是她的手…”

        乾隆低头一看，果然魏璎珞的右臂血流不止，他眉心一蹙，道：“李玉，传太医！”

        李玉连忙答应着去了，乾隆看着乌泱泱地一大帮人，心头火气，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朕说！”

        一时回禀清楚，乾隆面色阴沉地看向高贵妃道：“贵妃，纵容恶犬伤人，不知悔过，即日起禁足翊坤宫。”

        高贵妃连忙跪在地上求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并非有意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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