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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乌龙


时光向前,生活依旧,没有什么特别。

        其实也不对,周惠然和庄颜最近总在教室遇到一个金丝眼镜男。那人总是在以他们为圆心,直径五米的圆内安静地看书又安静地离开。

        这天下午周惠然和庄颜在四教选了倒数第二排靠窗户的两个位置。果然,几分钟后那人又来了。他这次走的教室后门,进来时居然在庄颜的旁边站了好几分钟,最后才在两人前一排的左前方坐下。

        周惠然依旧啃英语,只觉得每一个单词都在对着她龇牙咧嘴振臂示威。

        学习不好的人擅长开小差,周惠然就是例子。

        金丝眼镜男今天有点反常,周惠然可以肯定,因为有证据——那人在半小时的时间里只翻了一页书。

        “啪”!是书掉在地上的声音。

        周惠然下意识地看向前排的人。果然,那人桌上的书掉了。

        这间教室装的是老式的连排桌椅,且不说同排三四个座位是一张桌面,前排的椅子和后排的桌子也是用铆钉连在一起的。碍于连排桌椅不便挪动,那人就侧了身子,把脸贴在桌子上,伸出长手去桌下捞书。

        可是,捞书就捞书吧,怎就哀怨地直往庄颜脸上瞄呢?还上瘾似的没完没了!

        很遗憾,庄颜在解高数,稿纸上密密麻麻,没有为他分出半点眼神。

        仙女就是仙女,长得好看还很努力!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又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庄颜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道高数,他拖着周惠然的衣袖示意休息一下。

        周惠然早就想溜了,得到示意立马站了起来,还乐得呲着牙左三圈右三圈扭了六圈!

        这间教室正对操场,两人沿着跑道一直走一直走。

        有些寒冷的天气,校园里的行人并不很多,操场却是个例外。运动的青春最是动人,周惠然看着场上飞扬的身影,四肢百骸的血也奔涌起来。她开始蹦跶,蹦跶着扮青蛙、扮猴子、扮猩猩……庄颜就在哪儿咯咯地笑……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也是操场上动人的风景。

        有人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周惠然转过头去,只见一颗篮球扑了个空,擦着篮板的边缘向自己飞来……

        眼疾手快,立即跳起,伸出右手一捞,然后牢牢抱住了。

        场内有人喊:“小师妹儿,可以哟。”

        周惠然把球轻巧地拍在地上,等它弹起复又抱住,最后又在手指上转了几个圈,唬人:“我是师姐。”

        场上的人也不急着催她传球,而是大笑:“师姐可不扮猴子。”

        师兄果然是师兄,连说人幼稚都表达得如此清新脱俗。周惠然扣着手里的篮球有点不想还了。索性朝庄颜吐了个舌头:“他们这是羡慕嫉妒恨!我们还保持着些许活泼天性,他们却已被打磨了透。”

        庄颜刮她的鼻梁:“就是。”

        又有人从后场跑过来,边跑边问:“怎么了?”

        “小师妹扣着呢!”

        “师妹?”那人一直跑到边界线笑道:“是你们呀。”

        “是啊!打球呢。”

        场内又有人问:“你们认识?”

        “一个班的。”

        程天转手把球扔进场内,有人跳起来高高地接了,然后很认真地说:“小师妹,把他拐走呗。太凶残了,我们队这比分难看啊。”

        “去去去!一会儿让你们更难看!”程天随手挠了挠头发:“逛呢?”

        这招呼打得……和饭点问‘吃了吗?’一样——毫无技术含量。

        周惠然有点儿想笑,于是专心分神——看他的发随着挠头的动作在指逢里钻来跑去。

        没想这一就看到了程天的发间竖着一片纸屑。程天已在场上奔跑了很久,那纸屑是对他的头发有多眷恋才牢不可掉的!

        嘿嘿,我一个大活人对他只敢想不敢做的,你一片小小的纸屑胆子可真大!哦,是有损他整洁形象!

        周惠然在自己的前额点了两下:“程天,头上有纸屑。”

        “哦。”程天一边应一边就伸手去捋额前的头发。

        “掉了吗?”

        “十分倔强,稳稳坚持着。”

        程天又捋了好几下:“还在吗?”

        “在。”

        “再左一点。”

        “过了……”纸屑很狡猾,始终从程天的指缝间滑过。

        周惠然有好几次都想伸手帮程天拿下来,却又想起有一次在得意忘形中去揉霍小南的头被霍小南躲开的情景。

        霍小南说:“我就算了,其他男生的头可不能随便摸。”

        “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

        周惠然想了好久霍小南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最后终于大悟:“哦,霍小南和他一起长大,算是半个兄长。”所以,男生的头是非兄弟不可乱摸的。好像也不全对,因为长辈们也时常会抚着他的头发说一些或语重心长或怜爱宠溺的话。所以,男生的头是非长辈兄弟不可乱摸。

        周惠然有点为难。她和程天交情仅仅是一起上过3个月课,吃过2次饭,说过一堆话,这要算是兄弟的话,全班男生应该都算,可谁家有这么多兄弟?所以这个应该不算!然后呢,程天还给自己说过一个对不起,一个谢谢,一个故事……也就这点儿不一样,但以此称兄道弟也实在是勉强。何况她打心眼里是不想做他的兄弟的。那么,她若要去帮忙的话,算不算摸男生的头,又是不是霍小南口中的“随便”。

        万分纠结中,程天已弯下了腰:“周惠然,帮个忙吧。”

        “哦。”

        周惠然放下心来。原来程天是把她当兄弟的!又或是说这并不算霍小南口中的“随便”!伸出拇指和食指把那张纸屑轻轻地捻下来,举到程天的面前:“诺。很调皮。”

        轻轻一吹,看那张小小的纸屑在空中打了几个圈落在跑道上,不留意根本看不见。程天笑:“很调皮!”

        场内的又人对着他们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然后响起“哦哦”的起哄声。

        “走了。”周惠然拖着庄颜回教室。

        那个跳起来接球的人刚又喊:“小师妹,别走呀。你们再说会儿话,我就把比分追上啦!”

        周惠然闻声回头,只看到程天已回到了场内:“新一轮进攻开始!”

        走近教室,突然心灵所至,周惠然透过玻璃往里一看:“呵呵,有人胆儿肥,居然敢抢位子,合着是眼瞎没有看见桌子上的书本?”

        十二月的阴天很是昏暗,教室的玻璃也没有擦得够亮,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周惠然分辨出抢位置的是个男生。

        话说好男不和女斗,周惠然自认是好女,这自然与好男无关,所以斗一斗也无妨。她边走边把袖子往上卷了两道,气势汹汹准备以理服人。可是,等周惠然和庄颜跨进教室时,那人已经离开了。

        周惠然十分遗憾:“嘿,溜得够快没打成架。”

        她的声音有点大还有点嚣张,金丝眼镜儿侧头瞄了两人一眼,抖着手把书又翻了一页。

        “你呀!”庄颜轻扯她的袖子小声嗔道。

        “女侠就该打抱……”

        周惠然这还没得瑟完,庄颜就“呀”的低呼了一声,慌乱中还微红了脸。

        “怎么了?”问话了除了周惠然还有金丝眼镜。

        庄颜扣上书,转向周惠然:“没什么。一只小虫蛾,已经扑走了。我最怕这我些软耙耙的小昆虫了。”

        庄颜怕软耙耙的小虫子周惠然是知道的。城里长大的孩子不需要上山下地,估计除了蚊子其他诸如虫蝶天牛之类的昆虫大多来源于书本,实体见得并不多。对他们而言成虫还好,幼虫更是瘆人。周惠然也曾此打趣庄颜:“城里人家的女儿,五谷不分六畜不认”。

        “这个季节,蛾子还真是少见。你看见的这只估计也是城里人家的女儿穿了棉袄的。”

        庄颜知道周惠然揶揄人呢,反手就戳她的脑门,佯怒:“看你的书!”

        周惠然捻起书缝里之前背单词时顺手扯下的一根头发顺口答应:“好好好,看我的书。”

        这人答应得快,却是半个字都没看进去。她坚持认为金丝眼镜不是那种自习时也不忘记关心陌生同学的人,还有庄颜,居然偷偷的把书往边上挪了挪,还以为自己没看见。

        拿过稿纸写了几个字推到庄颜面前敲了敲。

        庄颜看见纸上写着:你有古怪

        庄颜提笔在下面写:没有

        两个人开始写纸条——

        周惠然:蛛丝马迹

        庄颜:你是福尔摩斯?

        周惠然:常理而已。

        庄颜:常理?

        周惠然朝金丝眼镜挑了挑眉:你相信吗?有些人看起来白净斯文又帅气,美丽的面具下不是妖魔就是变态。仙女儿,你很危险。

        庄颜:我不觉得

        周惠然:如果你心甘情愿叫我侠女,我现在就去把前面那个妖怪打跑!!

        最后的叹号实在是打得太重,力透纸背。庄颜睁大了眼睛,甚至不由自主瞥了前排那人几眼。

        周惠然觉得自己的启发很成功,撸了撸袖子继续写:我现在就去。

        庄颜把稿纸拖到面前,眼可见的十分艰难的写下几个字:前排是我男朋友小白!谢谢!

        周惠然惊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使劲锤了锤胸口:“淡定如我!淡定如我!成天粘着个仙女儿不撒手是多遭人恨呀。我要这个朋友,我不怕丢脸,我是敢于承认错误的孩子。”

        双手合起抵在下巴下,低眉顺眼,向庄颜不停地作揖,请求原谅。庄颜哭笑不得,小声说:“该介绍你们认识的。”

        周惠然瞬间恢复了本性,对头庄颜挤眉弄眼了十秒钟,也压低了声音:“嘿嘿,懂的,a大地下情嘛。”

        把书本一合拎着就走,经过前排的时候拿手敲了敲桌子。

        金丝眼镜很懵,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周惠然走出教学楼,有一点点落寞。

        路还是来时的路,一小时前也曾人影双双,但现在变成了她一个人走。

        这条路上的梧桐不知什么时候被剃了头,细小的枝桠全都砍去了,只待来年再发新芽,将是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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