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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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也是十二月。
周末假,数学老陈联合老冯老霍给大家留了好几张练习卷。一个上午过去了,周惠然才把语文物理写完,她看着余下的两张数学专项训练卷在心里质问老陈:“说好的周末假呢,周末假呢!”
老陈自然是听不到的,只不知他会不会红耳朵。周惠然愁死了。写吧,专项训练卷全是应用题,每道都得做计算耗时,写完怕都该返校了。不写吧,她想要脸,老陈逮住了定会当众数落扒人脸皮,数落完还得限时让你补。
所以,又想玩儿又想要脸只有选择第三条路——抄!
打定主意,周惠然就去了霍小南家。
霍小南正倚在窗台看《三国演义》,对她理所当然的行径很是不耻:“周惠然,你再这么抄下去可怎么办?”
周惠然停了笔用手指在卷子了画了几个圈,辩解道:“我也很无奈呀!你看这题这题这题还有这些,差不多80都是之前做过的吧,翻来覆去写得我都快写吐了。我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不是,投入到20我没有做过的题目中去。”
霍小南走过去,看她正抄到最后一个大题,毫无情面地拆穿:“我没有觉得你想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没有做过的题目中去。”
周惠然咬着笔头,抬眼看他,可怜巴巴地:“我不是不会嘛,晚上自习老陈看到我留白肯定会喷死我。抄你的卷子完全是为了寻着你的气息找灵感,帮助自己理清思路。”
突的就是一个暴栗:“那你寻到了吗?我的气息是什么味道?”
周惠然赶紧跳开,站到离他两米远,揉着头很不满:“痛。这不还没抄完,还在感受中嘛。”
“你还知道痛?”霍小南随手把书放在桌子上,向她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过去。
周惠然一动不动,只拿眼瞪他。她知道互瞪这件事霍小南从来占不到上风。
果然,霍小南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拿她手里的笔:“哪里不会,我给你讲。”
“这,这,还有这儿。”
霍小南真想再次伸手。
不得不说霍小南十分有优秀老师的潜质,思路清晰又有耐心,总之那题周惠然是会解了。为了让她记忆深刻,霍小南还写了两道类似的题目给她,周惠然这人一高兴就开始胡扯。
“霍小南,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这下子我可以出去玩了,老陈也不会喷死我了,总之是万事皆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
“那不行,你不怕周柳依上门来闹,我还怕被她抓破脸呢。所以这救命之恩,只有来生为牛马了。”
霍小南毫不退让:“来生太远,先说今生。”
周惠然想了想:“也行。新年快到了,我就送你个礼物聊表谢意吧。”
霍小南撇撇嘴,十分不放心:“哦,什么礼物?”
周惠然一脸谄媚:“给你画幅水墨腊梅,梅花香自苦寒来,愿你所有努力都有回报。亲自动手的礼物最能表达我的诚意了。”
“行,我等着。”
周惠然收起纸笔告诉霍小南不用送。
霍小南站在楼梯的尽头:“周惠然,当真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吗?”
“当然!我这就给你准备礼物去。”
翻出纸笔摆好架势。周惠然先用浓墨在近处画了疏影横斜的几根枝桠,又用淡墨在远处勾了一弯溪水一户人家,对着粗壮树杆上的残墨吹了两口气,很满意,心想再添上赏心悦目的几朵就可以了。
燕子就在此时来到了周家院口,她大喊“惠然,惠然,溜冰去。”
周惠然只犹豫了半秒,在画的左下角留了几个字宣布完工。
霍小南拿到礼物的时候皱着眉看了半晌,他问:“周惠然,你这是《秋思》吧?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怎么只见老树,没有枯藤和昏鸦?”
周惠然大言不惭:“真是腊梅!只是叶子掉光了,骨朵儿太小看不出来。”她把画放在他的书桌上,“记得裱起来啊。”
霍小南摇头卷起画,踮起脚点放在书架的最上层,没置可否。
周惠然从回忆里支起头,又看了看那些枝桠笑起来:嗯,果然和那幅画很像。
小小少年无忧无虑真是好啊。如今少年长大烦恼来了,还有莫名生长的情思,枝桠横斜,只是骨朵儿太小看不太出来。
程天不知何时已挂了电话,他站在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声音清澈而愉悦:“周惠然,笑什么呢?”
周惠然不知道他和乐小雅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但可以判断的是电话那边的那个人曾尝试着远离程天的生活。不能拨打的电话,两封没有地址的来信,使他只能把所有的心绪堆积在心里。那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还好吗,无从所知。今天,他想知道的所有都有了答案吧,也该是开心的吧!
周惠然抬头看了人一眼,又指了指路沿:“坐。”
程天没有拒绝,顺势就坐到了她的旁边,长腿弯曲,双手抚膝。
看他坐下了,周惠然才接着说:“刚刚笑只是想起了一些中学时的趣事。”
程天侧过头:“中学时光确实有趣。”
“我们学校在一个小镇上,革命老区地大物薄,厚薄的薄,所以经济条件也不大好。但我们有勇争第一的信念,所以扩建了县里唯一一个400米大操场。全校师生轮番上阵花了好多时间才把黄土地平整出来,但是没有钱买水泥,一下雨全是泥还很滑。有次放学,一个同学不小心摔了一跤,顺带身不由已地打了个滚没能马上爬起来。平常一起玩的几个同学就嬉笑着拿泥去抹他的脸,结果拉扯中摔了一地人。等下午上课,全耷拉着脸。”
“都挨打了吧。”程天下了结论,笑意在嘴角荡开。
周惠然“嗯”了一声接着说:“学校一看不行啊,于是联系了我爸工作的小酒厂运炭粒。全校师生热火朝天地又忙活了好久,那操场又换了模样,泥黄变了碳黑。年纪小,总会找乐子。我后排的发小不知从哪儿看到说石子路按摩脚底对身体好,深感石子和炭粒有异曲同工之处,于是硬拉着我脱了鞋和他出去按摩。玩得正嗨,有同学在走廊喊了一句‘班主任来了’,我们撒腿就往回跑。终于抢在老陈之前进了教室,只是地上的两排黑脚印一直从前门延伸到了我们座位上。然后,我们就拖了一周地。”
“肯定出名了。”他说。
“那倒没。”周惠然捂了嘴笑了好一会接着说,“我本来就很有名。”
“嗯,我相信你本来就很有名。”
“本事多,不出名不行啊。”
“哦?”
“刚上高一那半年翻墙爬门、上房揭瓦、翘课抄卷无所不能,流动红旗从没在我们班出现,我们班长每次开会回来就跳脚。偏偏每次考试又占着年级前列不撒手,老陈,也就是我们班主任又气又急,常常邀我去办公室谈人生和理想……”
程天可能没有听过此类光荣事迹,不知该如何回应。
“既然说本事,也不是完全没用。我们那儿偏僻,一个镇只有一所中学,很多同学住在数十公里的山里,所以大多是住校的。一间寝室十多平摆五六张上下床,一张床住四个人。人多,钥匙却只有一把。有一次女生舍长把钥匙锁里面了,晚自习后全都堵在门外,黑压压一片。”
“学校条件差,也不能轻易破门,一群人急得团团转。我拎了张卷子跟在老陈背后正准备回家,他看了看那一大群蚂蚁又看看我问‘周惠然,这门你能开不?’我说‘能’,然后就从缺了玻璃的半个腰窗爬进去了。”
程天有些吃惊:“一般门高近2米,宽不过70-80厘米,半边腰窗不过3-40厘米,你爬进去?那么高那么窄!”
“不要小看我,那时人小也算敏捷。把鞋脱了爬到门上去,光脚不易打滑门,此时重心在门外。爬上去后,先探过一只手脚,再使劲缩着挤过脑袋。脑袋一过去身体顺势就挪到了内侧,抓住窗棂贴着门往下滑,差不多高时直接跳下去。”
“太危险了,以后别爬了。”
“哈哈哈,以后不会了。其实从高一下学期就没再爬了,要当淑女嘛。”
“你们老师也真胆大……就不怕出事。”
“老陈问完我就有些后悔,也很紧张,马上就叫了同学去抬桌椅给我搭梯子。只是我速度太快桌椅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你这哪里是有趣,简直是吓人。”
周惠然想了一下,好像也是。“哎,我作文不好,聊着聊着跑偏题了。”
“也不算。”
周惠然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看它滚了好几圈,把话头绕回到有趣这个主题上。
“我们的历史老师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本大不了我们几岁加上一张娃娃脸就和学生差不多。因为历史在理科班完全不受重视,所以这老师从不强制我们认真听课,我们要在堂下看语文数学英物化都随意,画画也行。但他从不照本宣科,相反的还挺有意思。有次前排的男生上课调皮,他就拿了教棍过来打他的屁股,实际是轻轻地敲。班里男生见状哇哇叫,他就拿着教棍挨个打了一轮。他太好对付了,我又无心无力和那些伟人神交,所以历史极差,很是愧对他的干脆面。”
“干脆面?”
“嗯,有次我在小卖部买干脆面遇到这个历史老师,他付的钱。之后又陆续遇到过两次,每次都帮我付了。后来我觉得实在是过意不去,再遇到他时就多买一包,然后借他的花献他自己。”
“你呀。”周惠然猜程天可能会说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么厚颜无耻的学生,有些汗颜。然而他说的是:“你的历史老师可真是童心未泯。”
“嗯。我怀疑他原本就是去买干脆面的,只是遇见了学生不好意思拿。”
“就是。”两人一起笑起来。
等笑够了,周惠然拿手肘去撞程天,怂恿说:“你刚刚说确实有趣,也给我讲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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