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七十三妖星局——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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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啓之自外城事起,就赶着白天放粮派米,当然有侍卫维护,毕竟有大户被人闯入宅院抢劫的有前车之鉴,他不敢轻易涉险。只随着路边乞丐越来越多,很多地痞无赖也猛地冒出来,他们先踢翻了粥锅,又轰赶那些讨要的人。见有人滋事,翟武当然带人来抓,可人员嘈杂,他们到时,那些人早四散逃脱。
后来那些无赖似是迫于翟武的威慑,只将主意到那些刚刚拿到稀粥的人身上。
难民们也是拖家带口的,有些不方便来乞讨的,就暂时委身破庙和废弃棚子里,等那些拿到粥的人远离了翟武的视线,几个地痞上来就是一顿毒打,命差点不保,更别说什么米粥。
此番最感觉事态严峻的,还是属阜平和栗娘他们。
按吩咐,一行人在大雪前带着筹备好的存粮碎银和过冬衣物赶到,时指望民众见到能有稍许平复,可事情却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万没想到长阳城竟涌来那么多难民,打听之下,东南郡和郊外的皆有。且随着气候渐冷,觉得难熬的已不单是外来的,连原住民的日子也紧张起来。
除此还有一件事,就是他们的心存芥蒂。
早在开设粥棚之前,栗娘就想先发放粮食衣物给那些原住户,解他们的燃眉之急。那是一家三口,夫妇两的小女儿饿的脸色蜡黄,原本见人送来一袋米,一家人还挺感激,可听说这米是长河翁主派发的,夫妻俩立即将房门紧闭,更大骂他们是妖星,用妖火毁坏庄稼,后是降大雪,存心要折磨死贫民百姓。
栗娘等人无奈,只好去下一家,可还没走几步,就有人拿着棍棒来驱赶他们,不光扔石头更有人拿粪球砸,好像他们也都是妖星祸害,险些连白米都一并遭殃。
栗娘等人受挫,阜平那里也是一样,只要听说施粥的粥棚是长河翁主立的,很多沦落为难民的穷人情愿饿死也不来吃,有人更是伺机打砸闹事,巡防总署的人好像装作不见,也不上来维持秩序,混乱之下当然没抓到凶徒。
几天下来大家都觉得憋屈,心火渐升。他们很多都是阜安的朋友,是看在他的面上来帮忙的,一开始阜平并未说明真实身份,可当得知长河翁主的大名,竟也纷纷想洗手不干;他们的家人也都在流言的覆盖下,将张姮当做妖星,有些虽然想留下,可架不住家人窜动,没从中捣乱就不错了,最后还是栗娘等农户们坚持下来。
陆大夫原本是想离开长阳的,可外面瘟疫肆虐,又见城内乞丐可怜,怕病情扩散到城内就重开了雁回堂,对方是老大夫,而且他本人并不说来历,加上诊费药费收之甚少,所以很多人都争相去看病。至于得到的诊费,他并未私藏,而是又转手给了那些早已口袋空空的难民,久而久之,雁回堂倒是“生意兴隆”。
栗娘从中吸取了经验,于是和大伙商量就在外城搭一个粥铺卖粥,不在免费施舍。
她知道这些人留守在城里只是因为饥饿,皇上下令围捕是怕他们滋扰城内的富贵人,他们不是流民,有的人身上甚至还有积蓄,无奈物价飞涨这才变得贫瘠。所以比起免费,他们更容易相信和愿意接受买卖来的。
两文钱一大碗底料十足,这是白天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事,所以逐渐的,喝粥的人多了起来。对于没钱的,栗娘也另有对策,让花钱的喝粥,没钱的暂时先喝粥锅里的米汤,如此都能果腹,也不叫人怀疑,至于那些赚来的粥钱,自然也全部用来赈济灾民。
当然,大家设想的是很好,可开门做生意就免不了面对一些混混地痞,好在阜安的朋友在道上有些情面,还不至于为难。可坚持了数日,他们也不管用了,一些面生的流氓竟公然来抢劫,更对顾客大打出手存心闹事,搅得人苦不堪言。
后来一次林婉青正好遇上,询问之下,栗娘才坦诚是奉长河翁主命施粥。她听后,当即决定加入她们一起帮忙,而且请来会武艺的教习师父坐镇,这才让粥铺又维持了下去。
只栗娘她们如同免费给人喝粥的铺子,还是叫那些谨遵帝姬和齐苏两位大公子命的痞子耿耿于怀,他们不管你背后是谁,他们的目的就是搅乱长阳城!不过这次他们没向以往那般白天捣乱,而是趁着夜色摸进小粥铺,放火打砸无恶不作,存心不给人留活路。
看着狼藉一片的地方,虽然沮丧,可还是得坚持下去,且这一次,他们故意大张旗鼓地吸引那些人来。后来一天夜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想将一瓶药水倒进米缸,周围忽地窜起一大波人将对方抓个正着,没有送官只绑在一间废屋,因为他们知道送官也不管用,先不说五方衙门还有没有地装这些败类,就是从巡防总署那帮人,也不难看出送官不过是将米送给老鼠。
阜平让栗娘她们看管这无赖,自己则带着瓶子去找了陆大夫,可怎么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去求田玉央。
他这阵子正为瘟疫的事头痛,连日钻研看能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阜平拿着瓶子来的时候,倒是从中检验出一部分,其中一味乃是子乌莲,这种药得来不易,原有毒性,可它也有抑制头风癫症的功效,只要一小瓣便可救人无事,但这个瓶子里的却有一整株的量,毒性可谓迅猛。
除此在多的,田玉央就分辨不出了,但以他太医的直觉,此瓶里的药材绝非寻常人家能配制出。就在两人犯难时,宋钰从他屋里出来,田玉央立即请他来看看。
宋钰从来只喜欢做自己的事,原本没太在意,但看他手上的瓶子,立即抓来一闻,脱口就说出十几种配制成分,这下不光是阜平,连田玉央都惊了,方才废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察出两三样,岂料这宋钰一闻就说这么多。想拉着他将此药在细细研究,可宋钰明显兴趣缺缺,最后阜平说雁回堂还有三个大药库,只要宋钰能帮他们找出这害人药的成分,就将药库全部相送。
那药库有一部分是隶属乔府,专门供给配药的,当初为了乔国公,皇上特意将国库中的珍惜药材分不少赐予他,如今雁回堂也要关门了,图留着可惜,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宋钰听罢来了兴趣,到的时候陆大夫正在堂内,阜平说了来意,当即就开了药库准备研究那些可疑药水。宋钰则一见那么多药材,立即扎进去就没了动静,在里面也不知鼓捣什么。
栗娘那边还在审问被绑捆的地痞,可这人就是拿钱办事,除了知道城内肆虐的匪气是有人刻意纵容,再问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将他继续押着。
粥铺的生意一天天继续,很多人开始光顾这里,毕竟他们是真的饿,而且对方收钱不多,重新开张后价钱更是低廉到一文钱能喝三大碗,这简直是白来的便宜。不过越是这样的良心铺子,越是让众多受命的地痞流氓和想发国难财的人记恨,纷纷打起歪主意,只几次试手,不但照看的人多了,就是一些百姓也开始维护,让他们颇为头意外。
最后还是在背后势力的推波助澜和贪欲下,大天白日的公然来粥铺□□劫,巡防总署又一如既往地路过袖手旁观——反正也没闹出人命,抢几个钱也无所谓。这种态度,让众人恨得牙痒,特别是对那副督监曲苃,城内匪气近乎全是此人主张起的。
此人和曲玫同样也是跋扈的,相互传信,他很清楚张姮就是妖星的事,如今朝里言论一边倒,他当然要随波逐流。且民众不知道开粥铺的人是谁,他可门清,所以有人闹事他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叫手底下的人怂恿更多饥肠辘辘的难民和闹事无赖去抢劫。更过分的是,有些署内的巡防兵假意来查的时候还顺手牵羊,对此他们还厚颜无耻的宣称,这间铺子之所以遭难完全是因为妖星降祸。
让人不禁感叹,事情演变成如此,真不知谁才是妖星了!
就在竞陶被轰赶出大晟殿的当日,张思戚被气得昏厥,可由太医细心诊治也不过是针对病体,现在他急需的却是心药。
姒玉病着,而且张思戚现在一点也不想接触跟竞陶有关的任何人。
何净柔倒是能适时宽慰,可她的身子太弱,弱到噩耗窜进耳中就会病倒,所以后宫哪里都去得,唯有碧珪宫受不得半点邪祟污浊。
至于其余人,不是趁机进谗言就是搬弄是非,满腹私心竟没有一个明事理的,让张思戚本就烦乱的心更是愁绪如麻,所以他再一次踏入了苏兰宫。
王璇还是老样子,苏兰宫也依旧那么平和。张思戚终于觉得,有方净土可以容他休息了。
王璇见他愁眉不展,就知有事,可没有多话,只一心守着他,时不时掖被擦汗,照顾的无微不至。或许难得的清静和不似姒玉那小女儿般的柔情蜜意,软化了皇帝的心,让他不由得珍视起王璇——还好,还好这宫里依然有她。
宠幸元容,原本只是张思戚的一时兴起,没想到她一举得男,平复了废太子和淮王带给他的伤痛。之后她又接连生下了七皇子和帝姬,荣宠于她可谓无上,也是理应,从而以及低的出身坐上了至高的位子,可她始终不满足。
珣王被贬或许是一种无奈,可也是张思戚看着长大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他心中的期许不予言表。元容纵然伤心欲绝,难道他就好过吗?竞陶那更是自己的掌上明珠,有时任性些,也是自己溺爱纵容。她犯了错,难道自己不比任何人生气和后悔吗?
可事情又怎么会演变成同宗不睦,甚至相残的地步呢?难道这一切真如竞陶和广海所言,张姮是天降妖星?是德王不忿自己蒙冤,派这个孩子来祸害他的江山?断绝他的命脉吗?
“阿璇”
张思戚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王璇了,让她忽然一顿,对方自然感受到,只轻轻握住她的手,好像是渴求王璇给他解惑般问道:“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王璇算是资格最老的妃妾,她对张思戚的了解在任何人之上,很清楚皇帝的疑问向来伴随着肯定,不过心思细腻的她选择避开:“陛下相信,嫔妾就相信。陛下不信,嫔妾当然也不信。”
张思戚却摇头道:“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圆滑的人,朕要你说实话。”
王璇停顿了一会儿,最后撤回了手,无奈道:“皇上,妖星与否,嫔妾不清楚,嫔妾卑微也不配窥探,更觉得这世间除了皇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窥伺天机。嫔妾只是凡人,看也只看人,想人,评论人。旁人的言谈举止是好是坏,对他们所作所为的看法,也自然只有自己的定论。孰是孰非其实皆与自己无关,自私的只望旁人是真心对自己,让自己活得心安,便罢了。”
张思戚究竟恐惧什么王璇很清楚,其实比起张姮是妖星转世,他情愿相信这是前太子对他的报复,也不愿意接受这一系列的祸事,是上天对他的惩处。
他是帝王,如果他被上天抛弃,那将意味着什么呢?
王璇的一番话,张思戚何尝不明白,也才算真的冷静下来,回想过往种种,难道张姮回宫之前,一切也那么平和吗?不,有些事他只装作不知罢了
这一次,张思戚在苏兰宫逗留了许久,直到酉时才归,不管心思如何,他当晚下旨解除宫禁,并明日开始陆续释放奴婢。且这一次为了稳固治安,他格外又下旨在长阳城外设立安民所,让太医院除了由太医,再额外留守两名以外的所有大夫,都前去为民会诊,并让禁军和护军一同维持秩序,派米发衣,暂缓民情,另外对闹事者全力拘捕。
在他一系列的安民政策下,长阳城暂时得到了缓冲,只不过仅限白天,街面上外出的人还是寥寥无几,有胆子大的也得拽个三五个人一起。
然这些倒还不是严峻的,就在米铺粮价不断攀升的持续压迫下,有人在某一天发现米袋里的白米层底,竟全是腐黑的坏米混杂,终于被这些奸商激怒,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怂恿下,大举闯进米铺抢夺粮食,局面混乱的饶是派兵也镇压不住——民众一旦饥寒交迫到了极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对此,张思戚也只有苦苦撑着。
另外让内廷司连同内宫局和内事司陆续放出奴婢,加快恩赦的步伐,这其中便有书贤。她出了广德门一路奔南往竞陶府去,对私己她可是等不及了,偏偏就在这时和另一人撞在一起,对方面色慌张,口齿不清,见到书贤,慌忙捂住她的口鼻:“别,别出声!有人追我。”
声音细小,薄汗粉容,书贤看出对方是个假扮男装的女孩家,“呜呜”了几声费劲挣扎;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对方无奈急道:“我,我是林家三小姐,有几个人正在追我,求求姐姐可千万别出声,让人发现可不好了。”
原来林婉青今天又偷跑出来,可没想到还没走出内城,就感到身后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而且对方十分狡猾,愣是将她逼到了远离街区的巷子里。
两人躲在废物堆处,隐约传来几个流里流气的说话声,书贤心里又气又急,眼瞅着帝姬府就在不远,偏偏摊上这糟心事,见声音远了立即挣脱欲逃。可一下发出好大的声音,更接连撞倒了废弃的杂物,结果那去而复返的声音再度折返。
林婉青见势不妙,拉着书贤就跑,此时身后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已经逼近,书贤为自保使劲一撞,楞是将林婉青撞倒在地,她则趁势脱身逃回了府,任凭身后哭喊和各种□□和怒骂
阴云笼罩着长阳,自然没有人发现更为偏僻且幽暗的巷子里,上演着何等残酷的一幕。
与此同时,皇城门最前的尚舜门,步履蹒跚地走来一位老者,他面黄肌瘦,神情萎靡,可却坚持走在整齐的石道上。
此地自有重病把守上来警告:“站住!此地不是尔等小民可踏足的地方,速速离开!”
然而老者充耳不闻,跪在石道上哭喊,在他身后还有一大批难民用来,禁军横着长戟制止道:“你们做什么?!皇宫禁地不容尔等闹事,全部停下!”
禁军阻拦的同时忙去通知鲍挄,等他带人来后,就听那老者操着沙哑嗓音喊道:“皇上!天降妖星!为祸人间!致使民不聊生,请您处死妖星,平息民怨,还百姓公道啊——!”
老者的声音凄惨而卑微,但却十分坚定,他一声声好似命令,直戳其余难民的心房,都忍不住跪下大吼:“处死妖星!还我良田!处死妖星!还我太平!”
鲍挄不能让禁军强硬驱赶,只身来到老者面前,单膝跪地道:“老人家,皇上已在城外设立安民所,你们可以去那里安置,若有冤屈,五方衙门的周大人自会替你们伸冤。”
可老者并不搭理,依旧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处死妖星,平息民怨的豪言!
鲍挄没有办法,想将老者搀扶下去,哪知对方却挣扎:“你们不要拦我!你们这些妖星的刽子手想将我拖去哪里?!我不走!我要皇上给我一个公道!我的妻儿老小全饿死了,你们放着那些恶人不抓,竟来欺压我们这些穷苦人,放开我——!”
他越说越激动,鲍挄只能放手,其他难民顺势一拥而上,都跟老者跪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倾诉委屈:“长河翁主是妖星,是她施法毁坏了我们的良田,让我们没有办法生存!求皇上处死妖星!”
“长河翁主作恶多端!不光是俺们村,还波及了好多地方。都是她作祟!都是她!”
“请皇上开恩!为我一家四口还有那些无辜村民讨回个公道啊!求皇上处死妖星!”
鲍挄见情势高涨,让手下人立即呈报皇上,不多会儿,司马中卿带皇帝口谕前来安抚:“百姓的民意皇上已经知晓,只妖星之事尚未定论。皇上体恤,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已命人在城门外设立安民所,大家可先前往暂居,那里不但有米有衣,还有御医,都会尽心照顾你们的。”
难民现在最需要的是吃饱穿暖,果然司马中卿的一番话让人有所所动,可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妖星不除,百姓永无宁日啊!!”
“是妖星害得咱们没得吃穿,害得咱们无路可活,皇上要处死妖星!处死妖星啊!”
人群中有人作乱,让本被安抚的民心又开始接二连三的高声呼喊。
那老者忽然一个健步窜起大吼:“皇上视百姓性命不如一根草!他不除妖星,任由她为祸!如此欺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就直冲石柱,眼看着就要撞得头骨崩裂血溅当场,忽然从后方窜出一道人影迅速挡在身前,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老人的冲击力太大,对方被撞得跌倒,见自己被人拦下,又要去撞别的石柱,被几个侍卫拦下后迅速架起。
翟武此刻立即喊道:“大胆!宣王在此,尔等小民谁敢放肆?!”
随后张啓之在护卫的守护下急急赶来,他一身质朴,并无高高在上的威慑,但身份不容小觑。
鲍挄等人纷纷行礼拜见。张啓之道:“本王听说有人到尚舜门前聚集,恐有闪失特来看看。”
他又转身对着一众难民道:“大家不要乱,尚舜门是何地方,禁军把守森严,怎会轻易让你们平民进到跟前。本王相信诸位怕是听信了谗言误入此中,还请诸位听一句劝,千万不要再踏进一步。城外安民所已经设立,如果大家不信,本王的侍卫可以护送你们前去,只望大家不要再被有心人利用!”
大家听他喊完有些将信将疑,此时人群内的不轨之人见机不妙,挑拨道:“你是宫里的王爷!你自然向着自己人!你们想将老人家送去哪儿?!还出言威胁穷苦人!大家快拦住他们。”
张啓之也不慌乱,一个眼神视意,翟武立即将躲在人群里挑事的混混揪出。那人一身粗布,面色却不蜡黄,刚要破口大骂,翟武立即甩去一记巴掌让他老实。人群见他们仗势欺压,原本忐忑的心立即暴动,张啓之并不慌张,而是叫来另一个人上前。
那挑事的一看,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灭,惊讶道:“大哥?怎么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被喊大哥的人吹胡子瞪眼,冲着他就一脚踹过去骂道:“你个兔崽子!我倒是没看出来,我才走没几天,你竟跟着别人为非作歹起来了!真是丢尽了老子的脸了!王爷恕罪,这小子挑事,又冒犯王爷,是草民的疏忽。”
这位仁兄是城内混混地痞的老大,算是地头蛇。只出事时人不在长阳,才叫手底下的人做了没头苍蝇。
见老大在此,混混再不敢嚷嚷,然后混在人群中正要跑的几个也被揪了出来,气得地头蛇大哥一人一脚,质问他们到底是听谁命令这般为非作歹的?!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的混混道:“是,都是二当家让我们干的,他那天拿来一大包钱,说有个富贵公子让咱们趁着长阳城里无赖作乱,也顺便搅和搅和。就前天,那公子又带着那老头来说,说让他在尚舜门演撞墙,让我们跟着帮腔,事后一人一锭银子。”
翟武立即追问:“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那混混被吼,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小民不敢说慌!也是那公子说的,他说上头的主子都安排好了,巡防总署看见就当看不到,所以这一路没人敢拦!”
他话说得大声,叫跟随前来的难民们无不忐忑,张啓之这时转身又对人群喊道:“诸位!大家可都听清楚了,这人就是个无赖,他们混在你们其中怂恿你们闹事,这老人也是他们的同伙,大家都被利用了。”
难民被这一出闹剧弄得不知所措,可也没有退散,双方就那么僵持着。
还是张啓之发话:“各位,你们的难处本王看着眼里。本王向你们保证,今日之事全是被有心人怂恿,这城内的流言蜚语也怕是有人故意散布,大家自行退去安民所,本王以项上人头作保,断不会叫你们成为刀下亡魂。大当家!虽然你们身份低微,可也该知道国难当头没有自己人欺负自己人的道理,请你日后约束你手下的,不要在这时候生事了!”
地头蛇大哥俯首帖耳,可这时难民中有人不忿道:“王爷口口声声大道理,我们不敢不听。可那些混混欺人太甚,成心断我们的活路!城内施粥的不但被这群混蛋打砸,就是领到粥的人也被打,身上的钱更被他们抢去,连睡觉的地方都被他们烧了。草民敢问王爷,这些朝廷就可以一笔勾销?!他们在这儿说几句保证的话,皇上就好意思将这一切抹平?!”
地头蛇大哥没想到城内会乱成这样,当即狠狠教训了手底下的小弟,向难民们表态:“这位兄弟说的在理,我今日确实不该说这种话。不过作为一地之主,知道有歹人在自己地盘上作梗就断不会姑息,不好说一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但那些存心闹事的要再被我碰见,我一定抓来给你们认罪!”
张啓之也道:“朝廷整治确有疏漏,但本王相信,玩忽职守的人,皇上绝不会姑息的。”
难民们的怨愤这才少了几分,毕竟他们手无寸铁,面对禁军也着实胆怯。又何况眼下吃饱才是重要的,见挑事的人被抓,自然也不敢再拿性命玩笑。加上张啓之连日来的施粥和当街平息事端,种种作为早已深入民心,大家就纷纷表示愿意撤去安民所。
成望宫内,张啓之和鲍挄回禀张思戚,听民众散去心里舒了一口气,对张啓之则另眼相看,即便再忌讳,这个紧张的时候还能处事不惊,也就不追究他当街顶撞帝姬的行为。
张啓之又将那欲要撞墙自杀的老头带上呈禀:“皇上,此人虽同是一身难民打扮,可面色却绝非饥饿许久的,他一介小民又言之凿凿,可见背后指使,还请皇上彻查。”
张思戚看着这颓废的老者,刚想让高才将人押去三思署,那老头就忙招喊:“皇上饶命啊!草民也是没办法了,都,都是一个贵公子让草民这么干的!而且他还拿草民的家人做威胁,这才不得不来这儿演戏!”
“哼!好大的胆子,是谁?!是谁让你怂恿民众的,说!”
张思戚怒斥,可老头哪里认得齐远隋是何身份,最后还是张啓之建议先将此人看押,等事态稳固抓到了凶手再让他辨认就是。
张思戚无奈只好下令先将他关到刑部大牢,不准任何人探视,如果看押期间有人透露消息或者威胁,那刑部大司就地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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