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河灵祥瑞

“皇上驾到——！”人群外传来万顺的声音，张思戚本是来看张姮的，但帐内空无一人，正奇怪就听人禀告，说金陵王抓到闯入皇营的疯子，事有蹊跷请皇上去看看，这才到人群中来。

        众人叩拜，张思戚看了看现场，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李珌抢先回禀：“启奏陛下，臣今日巡营时，这疯女子先前不知隐匿何处，竟在营地内乱闯，冲撞了梁妃娘娘身边的良侍和宫女，臣立即将人拿下，还请陛下圣裁。”

        碧珠此刻战战兢兢地跪着，一句也不敢言语，只求皇上赶紧被疯了的浣珠处置了，让她们蒙混过关。张思戚命人将浣珠的头抬起，看了看，嘀咕一句：“好像有些眼熟。”

        身边的万顺提醒道：“陛下，这人应是梁妃宫中的宫女浣珠。”

        碧珠心惊，果不其然，张思戚问碧珠：“碧珠，这是你们及晔宫的人？”

        “是”碧珠只能认。

        张思戚自然问：“她怎么成这幅样子了？”碧珠支支吾吾，豆大的汗珠连绵不绝，哪知这时候，浣珠忽然暴起，死死抓着碧珠喊道：“救救我！救救我！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跟我无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为之一惊，及晔宫的宫女害人，梁妃贵为治理后宫之人，竟有手下作奸犯科。碧珠狠狠给了她一耳光：“胡说什么？”哪知浣珠吓得连声抽泣：“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按住你的脚，你别来找我！”

        “混账东西，皇上在此，还敢胡言！”碧珠慌忙上前撕扯浣珠，生怕她在说出什么。

        此时此刻，谁还用多说什么？又谁还敢多说什么；长河翁主消失的时候，已经太医诊断是溺水，而浣珠口口声声言明自己杀了人。这么多巧合，让张思戚脸色难看至极；难道这一切，是梁妃忽然一个被单慢慢隆起，周围人吓了一跳，撩开单子才发现是头上磕出一块儿血迹的槿灵，待看清情势，立即大哭抱住一旁的张姮，众人又为之一惊。

        张思戚怒问：“长河？这是怎么回事？”

        碧珠惊恐的跪下，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原因，倒是一旁的李珌忽然道：“碧珠身为梁妃娘娘的良侍，浣珠也出自及晔宫，眼下这种情形，怕不是梁妃”

        碧珠维护梁妃，极力辩驳：“金陵王你不要含血喷人，娘娘贵为众妃之首，绝不会做出有辱身份的事。”

        李珌继续问：“那现下你作何解释？”碧珠一时无语，索性就跪在地上。

        李珌还想继续追问，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娇音萦萦的声音：“碧珠！梁妃娘娘命你将长河殿下挪去西林帐，怎么还没回话！”众人看去，只见是慎慧怡被人搀扶着走来。见张思戚也在，急忙下拜：“嫔妾不知陛下也在，请陛下赎罪。”

        张思戚让她起身，问：“你怎么来了？方才听你言语，是怎么回事？”

        “陛下赎罪，梁妃娘娘今日听闻有歹人闯进了皇营，又想到翁主还昏迷着，就让碧珠等人将翁主挪去西边林子帐里，以防有人伤了翁主。只是娘娘有事耽搁，才命嫔妾来问问。”

        “果真如此？那为何刚才她遮遮掩掩不答话。”

        “这嫔妾就不知了，还请陛下赎罪。”

        而一直跪着的碧珠，自然欣喜若狂，顺着慎慧怡的话说道：“陛下赎罪，奴婢方才是被这疯子吓到了，怕一时慌张说些乱语，才不敢回话，娘娘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李珌插话：“既是前往西林帐，为何是朝着南边走？还将翁主的面部裹住？她身边的婢女又是怎么回事？”碧珠心中怒骂李珌多管闲事，可他话问的句句见刺，只能求助地看向慎慧怡，可对方却无视她，想来也是，慎慧怡只说是梁妃叫她来看看，为她寻了个理由，可方才她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叫人怀疑，现下要如何解释呢？

        慎慧怡几句话，就将梁妃和碧珠撇清了关系，让假意昏迷的张姮心中生寒。很快宣王等亲贵也来查看，眼见人越聚越多，张思戚心中恼起，刚想下令将众人拿下审问，谁知张姮忽然大咳起来，一声一声脆响，浑身也开始抽动，槿灵紧紧抱住她呼喊。

        岂料押着浣珠的士兵手一松，见张姮转醒，大喊道：“啊！鬼！她被橘翠淹死了，她是鬼，是鬼！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啊！”

        “放肆！”张思戚一声令下，即刻将浣珠从新押解。再蠢的人也该明白，这丫头伙同一叫橘翠的人将长河翁主溺毙，李珌立即恳请张思戚将凶手缉拿，张思戚却犹豫了，这浣珠是及晔宫的宫女，梁妃终究有妃子的体面，万一此事和她有关，岂不是损了天家的颜面。

        正当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张姮突然张口，哇一声，竟从口中吐出一颗半截指大小的水晶珠。众人大骇，谁也没见过这情形，碧珠等人更大喊张姮是妖孽，连滚带爬地离她们远些。

        张姮缓缓睁开眼睛，眼见着神情恢复了，可嗓音还是嘶哑，身子也虚弱。

        张啓之也闻讯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惊起道：“妙哉，妙哉，不想本王今日竟遇到如此奇事。”

        张思戚问：“什么事？”

        张啓之回禀：“臣最近时常读些神奇异怪的书，名曰《七天异志》。书中曾记载臣眼前所景，殿下口吐灵珠，此乃祥瑞之兆，闻镇河女，是掌天下川泽之神，若有其灵者竟和，从无灾殃。后女回宫复命，百姓深恐其去水旱复还，于是升天之时故洒下一滴霏微散保万民，从那以后，凡有未冠或未出阁者一颗明珠故吐，既以此得女仙君之灵，必可水土方宁。”

        祥瑞？众人将张姮扶好，槿灵为其顺气，张啓之命人将水晶珠擦净进贤张思戚，万顺啧啧称奇，也说道：“陛下，事出奇异，民间传闻也未必空穴来风，恰陛下亲临，也必是真龙天子之气，让小殿下奉上祥瑞。”

        张思戚被万顺说的顺了心，又仔细看过水晶珠，小巧玲珑，晶莹剔透，放在日光下，更显示出难得的七彩之光，张思戚越看越喜爱。众亲贵也是连连称奇，张思戚道：“此事确实惊奇，万顺，快将翁主扶回帐中，着太医仔细查看，若有差池，朕拿你是问。”

        万顺立即命别的宫婢，连带槿灵轻手轻脚的抬回寝帐，而还跪着的碧珠七人加浣珠，李珌请旨，张思戚怒道：“以奴欺主！罪不可恕，你先将浣珠押下仔细审问，至于碧珠有轻怠之嫌，这几日你们七人不准再去伺候梁妃，全部到下婢帐中领罚，等回宫再行处置。”

        李珌又道：“陛下，方才浣珠口中的橘翠也与翁主溺水有关，恳请陛下恩准。”

        张思戚道：“去吧，务必将此事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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