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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乘春寒宫妇


张姮看着宫门,有些掉漆但没有上锁,外边也摆放着水桶,木盆等杂物,左顾右看也不像荒废不用的,张姮愈发好奇,轻推宫门便看到里面的情景,险些吓得坐地;只见这宫内,和外面一样也是杂草丛生,荒诞凄凉,而在殿旁的廊下,正背对着她坐着一个白衣长发的人?

        此刻,日头西晒,荒废的宫里已是阴暗,张姮看着渗人的画面,只觉得有股凉风从宫里飞出,吓得浑身冷汗;生怕下一刻那白色东西唰一下立在眼前。

        张姮连叫的功夫也无,转身就跑,不曾想脑袋和动作没在一块儿,心一急,脚一扭,整个人摔在了宫门口,疼的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而此时,那微张的殿门大开了一角,张姮心下大骇,都顾不得喊疼,一个劲的冒冷汗,不敢回头。

        “你是谁?怎么摔了?”一道温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却好似被沧桑侵蚀,略带着沙哑,关切上来询问,听声音更要搀扶起她。

        张姮就怕一回头看见一个没有脸尽是头发的女鬼,紧闭双眼,任由那女子搀起自己,又帮她掸土,整理衣衫,忍不住好奇,慢慢睁开眼角,入目的是一位妇人,年纪大约三十,面容憔悴,素罗衣裙,十分单薄。但气度不俗,无半点邋遢,头发肆意绑起披在身后,满容的关切。

        看她呆愣愣的,女子又忙问:“怎么不说话?摔到头了吗?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张姮这才明白,眼前的女子不是鬼,以为自己冲撞了哪个宫妃,脸一红,怯怯地说:“我,我是朝露殿的长河翁主。”

        女子听了一愣,故作思考,喃喃自语:“朝露殿?长河翁主?”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定定的看了看张姮,张姮一时间被她看的更不好意思,低下头又说:“是西宫的南偏殿。”

        那女子听罢回过神,不好意思说:“我久未出宫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唐突殿下了,殿下不要见怪。”

        张姮连忙摆手:“不不,不是你,呃,娘娘的错,是我贸然闯入惊扰娘娘了。”

        女子说:“我失势许久,哪里敢当殿下的一句娘娘,殿下称呼我王氏就好,我看殿下受伤了,宫里还有点擦伤的药,请殿下随我进去上药吧。”

        张姮听罢倒有点含糊,毕竟与她女子不熟,何况刚才偷看的时候,院里有些阴暗,这要是贸然进去

        看出她的犹豫,王氏倒也不恼,说:“里面阴暗,你的伤也怕是走不了多远,你先在门阶这坐会儿,我进去拿药给你。”说罢就进了门,张姮见她挺善解人意,心下多了几分好感,说:“娘娘,我随您进去吧。”

        王氏了然,便扶着她慢慢进去门内,进了宫门,院里有个杂乱的长廊,廊下有个做刺绣的笸箩,看来刚刚张姮看到的,是这女子背着自己刺绣呢。

        张姮坐在院中歇息,一会儿,王氏拿了一盒药膏出来,慢慢掀开张姮的裤脚,抹上轻揉,张姮觉得好了许多,连声道谢。

        王氏只是淡淡一笑,张姮看着她,只觉得宫里的女人太过悲哀,小风袭来,王氏轻咳起来;她穿的太单薄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寒气。张姮忙把边上的晾着的被单拿来给她披在身上,王氏依旧咳嗽不止,张姮又给她拍背顺气。张姮看着眼前的女人,再想想之前的郭顺仪,倒也多了几分理解;宫里的女人没有自由,失去皇上的恩宠,下场也无外乎这般凄惨。

        等王氏好了些,张姮起身告辞。

        王氏有些担忧地说:“你自己可以吗?你先等等。”说罢,从墙边的树枝堆里,翻出来一根较为结实的递给她,让她当做拐杖,张姮感激的道谢离去。

        朝露殿众人早就得到竞陶寻回猫的消息,都回宫等着张姮,但一看见张姮,吓得忙问:“殿下你的脚受伤了?”

        “无妨,扭了一下而已。槿环呢?”张姮问。

        阜平说:“槿环殿下您不知道吗?她找到了竞陶殿下的爱宠,奴才们回来时,就看她在收拾,问她她说回要苏兰宫去了,殿下,这事您应允她了吗?”

        “也算是吧。今天出了点事,不过现在没事了。我有点饿了,吃饭吧。”

        “是,奴才这就去传膳。”

        吃饭之前,张姮忽然问槿云:“槿云,你在宫里日子也不短了吧,对槿环你有多了解?”

        槿云回禀:“奴婢和槿灵是皇上为了伺候殿下从长望宫挑出来的,平时在西宫时日并不长。殿下若问槿环,那应该槿心或者槿绵知道吧。”

        张姮问:“她们两人呢?”没一会儿,只有槿心进到殿里,张姮遂问:“你在宫里不短,对槿环你可了解?”

        “回殿下,槿环原先是伺候苏兰宫的王婕妤。后来王婕妤被皇上冷落,宫婢从新调配,她才被内廷司管事收了来伺候殿下的。”

        “王婕妤?”

        “是。”

        “你说的王婕妤,是废宫里的那位吗?”

        “宫中只有一位王姓的婕妤娘娘,这点奴婢并未记错。”

        “她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被冷落的?”

        “王婕妤的事奴婢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听人说,因为前朝王大人犯案受了连累,皇上就下令封了王婕妤的宫,让她静思己过,好像也有一年了。”

        “原来如此。”张姮心想她今日误入的旧宫,果然就是苏兰宫,要这么说,槿环也不是攀高踩低的人,自己或许错怪了她,接着问:“那王婕妤人品如何?”

        “王婕妤素来温柔随和,对宫婢奴才是很好的。而且不招惹是非争恩夺宠。是个性子极好的主子,只是苏兰宫被封,很多奴才也不好去伺候。”

        苏兰宫外表看着一片萧条,里面也只有王婕妤一人,看着宫内的布置,到处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的痕迹。听槿心描述,这位王婕妤在后宫这大染缸里,倒是一股清流,和何昭仪差不多。

        庄氏轻轻推拿着张姮的脚,忍不住问:“殿下怎么想起问她了?”

        张姮说:“我今日遇到她了,也算是误闯,脚扭了还是她帮的我。可怜,看她衣衫单薄,宫里也是清冷又寒酸的。”

        槿心说:“妃子失势,这些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毕竟皇上下旨,谁也不敢私做主张,平时供应短缺了,内廷司那些奴才也视而不见。不过有几个姐妹和受过婕妤恩惠的小侍监,会偷偷送去些吃食和布料,倒不至于让婕妤过不下去。”

        张姮轻叹,问:“槿环这丫头走的时候可还带了什么?”

        槿心回道:“槿环除了自己的衣物,什么也没拿。”

        张姮心下不住泛酸,又喊来槿灵,让槿心和她二人去库房再多拿些银钱首饰还有布匹送去给槿环,当是伺候她这几日的酬劳。

        到了晚上就寝,庄妈妈给张姮宽衣的时候,忍不住告诫她以后不可再这样,因为槿环离开,不管目的如何,都会让其他奴才动心思。

        反倒是张姮劝她:“人心不正,早早走了,也好过人在心却飞到别处的好,愿意留下的,我自会好好对待。不愿意的,也只当没有这个缘分,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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