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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家宴风波起


刚踏入朝露殿,见庄氏已经回来,张姮拿出锦绣宫的点心给她尝,又让人将元容的赏赐一一点好存起,没想到元容的赏赐刚存好,后脚梁妃又送了一批赏赐。杨宫仪更加烦闷,受了两个娘娘的训斥,也心知自己不能再伺候张姮,早就灰溜溜地走了。倒是槿云甚是开心,忙说长河深受娘娘们喜爱,日后的封赏保不齐还会更多。

        庄氏却一脸担忧,她带张姮回寝殿梳妆时,说:“婣婣你刚刚回宫,这样也太招摇了。”张姮便将下午梁妃和元容二人相继召见的事告诉庄氏。庄氏听罢,更加忧心:“唉,这后宫向来是是非之地,今日梁妃阶跃让你提前拜见,怕是想借你的身份向宫里人宣告,她是后宫之主,至于元昭仪,目的也应是一样。”

        张姮所想与庄氏不谋而合,但身在宫中,只能顺势而行,劝慰庄氏道:“奶娘,现在我们是寄人篱下,没有办法,不过以后我会努力博得皇上好感,只要皇上开心,梁妃也好,元容也罢,都不会小瞧咱们。”张姮深信凭她的本事,她一定能在后宫出人头地。可是庄氏却急忙劝她:“不可,你不能这么做。”

        张姮疑惑转头问她为何?

        庄氏说道:“婣婣,咱们在启州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日子过得安稳,你可知是为什么?不就是无人寻事生非吗。现下是宫里,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咱们,多少耳朵听着咱们,一言一行要小心不说,如果还参合后妃的斗争,那后辈子还有安宁日子吗?”张姮沉思,庄氏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就算没亲身经历,但是女人之间战争并不可小觑,何况后宫是女人的天下,相斗相争你死我活,不比战场杀敌来的轻松。

        庄氏继续劝解,语气都有了恳求:“婣婣,奶娘什么都可以依你,但唯独这一点,你不能去争。你要记得,这是皇宫,不是我们启州的老家。想想你才进宫,就已经成了别人的工具,虽然你只是太子的孩子,但皇权下,哪有可以安身立命的皇嗣,奶娘不求你挣得什么荣耀,只求你半年后及笄,安然出宫立府。婣婣,你答应奶娘,万事要忍不可莽撞,更不要招惹是非,现在你还小,不过奶娘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你深陷别人手中,你把一切都交给奶娘,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张姮看着庄妈妈,心中感触颇多,这个奶娘,从来只是为了自己,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私心的为了自己。

        不求万事昌隆,只求安身立命,平安度过余生。

        久久之后,张姮答应了她。

        承光殿偏殿,万顺正为皇帝张思戚整理衣衫,因是家宴,皇上不用穿着繁复的龙袍,只穿着一身绣着龙纹的麹尘晚间常服。

        张思戚问万顺:“今日是长河的洗尘宴,可都安排妥当了。”

        万顺回道:“陛下宽心,一切都由梁妃娘娘打理妥当。”

        “今日是家宴,虽然太后丧期已满,但也不能奢侈过了,你吩咐各宫,今日除了长河敬酒之外,一律不得再饮酒。时辰也不可耽误,酉时过了,就散了吧。”

        “是。”万顺领旨出殿吩咐侍监传口谕。不消一会,承光殿外一个侍监对万顺耳语几句,万顺了然的回殿内启奏:“回陛下,您的口谕均已让奴才传往各宫娘娘,只是方才碧硅宫的人来传话,说何昭仪今日身子不爽,下午受些了寒,今晚陛下的宴席,怕是不能前来了。”

        “唉,早晚风凉,她身子一直也不好,你让吴太医入宫,去给昭仪诊脉,你亲自去。顺便传朕的口谕,宴会她就免了,好好休养,等朕忙完了这里的事,会去看看她。”

        “是。”

        “对了,什兹国今年进贡了上好的熊胆,你送去些。还有血士蟆和燕窝,也都送去。”

        “是,奴才遵旨。”

        曲露台,设宴的东殿内,因为不过是一场接风宴,梁妃并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布置,只是叫人按品阶依次摆好坐席设宴。等梁妃入座以后,见其他妃嫔的位子都已坐齐,唯独何净柔和谢荃的位子空着,便问身边的红素:“今日怎么不见何昭仪?谢婕妤怎地也不在?”红素回道:“回娘娘,听说何昭仪身子又不适了,皇上恩准她不必前来。至于谢婕妤,怕是还在路上。”

        梁妃点头道:“那待会你派人去碧硅宫探望探望,省的让皇上以为本宫掌管后宫,疏忽姐妹之情。”

        “是。”

        “皇上驾到!”一声之下,众人纷纷跪迎,张思戚落座,也恩准妃嫔们做好,他看了看众人皆,问下边的元容:“今日是长河翁主入宫的日子,怎么竞陶不在?”

        元容回道:“姌儿今儿去了月羊湖,说是有上好的黛粉螺,非要给嫔妾弄点来,要两日后再回来请安。”

        张思戚皱眉问:“此次她是一个人去的?可有什么人跟着?”

        元容忙说:“有的,是杜家和苏家两位公子护着。还有一众护卫五十人,陛下放心。”

        张思戚叹了一口,略带宠溺地说:“竞陶这孩子,愈发顽皮了,你要好好管教她。”

        “嫔妾应该的。”元容本还想多说几句那两家公子的事,却见梁妃插话:“竞陶是长河的姑姑,以后让她在小辈面前不要太失了分寸才好。”梁妃依仗自己的身份,竟与张思戚同如夫妻般对元容说教,话里甚至带了训诫之意。元容心有不甘,但她还是彰显大度回道:“是,娘娘说的是,日后让小辈多多走动,自然就亲近了。”

        忽然,殿门侍监喊:“长河殿下到。”众人聚目望去,张思戚却皱眉,眼底甚至露出厌恶的不悦之色。众人见到皆以袖掩饰,无不嗤笑。

        只见张姮套着一身看着就繁琐的衣裙,头上的饰物杂乱无章,而且过多重量,头摇摇晃晃的,连带步伐也不稳,被人扶着跪拜张思戚。尽管她穿得厚实,在春夏之季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偷眼望去,张思戚眼眸十分厌弃,说道:“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

        张姮略带惊恐地回答:“回皇上,我、那个长河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和首饰,打扮起来这个也爱,那个也舍不得,所以就”

        梁妃在一旁嗤笑道:“皇上,长河殿下还真是纯良朴实的孩子啊。”

        张思戚没有理她,只对张姮不满道:“你还未及笄受结发礼,以后这首饰就不要带了。”

        元容也趁势为她解围道:“陛下,长河殿下初回皇宫,这些不知也在情理,日后慢慢教导,自然就会懂事的。”

        张思戚没再多言,冷冷叫长河平身,坐落一旁。

        张姮挂着一身重物,对于张思戚等人反应还算满意。今日的一身杰作,是她思索良久的结果,她最后还是带上了梁妃赏赐的项圈,除此,还让庄氏帮她额外佩戴了很多头饰首饰,衣服也挑选的最是俗气的大袍宽裙。

        目的就是要俗气,要粗俗不堪,让宫里的人不屑一顾。而效果,也确实如意料之中,大家的眼神似乎都在说;到底是穷僻之地来的,难登大雅之堂。

        宴席的主角到了,歌舞也就开始,整个宴席隆重但不喧闹,毕竟董太后的孝期刚过,不得张扬。许是谁都不希望皇帝乏味,一位高发髻身着橙色流仙裙的妩媚女人起身娇媚地说:“陛下,长河翁主回宫乃是喜事,只是礼乐现在尚不能过分,实在委屈了陛下和殿下,不如皇上准嫔妾一舞,权当为家宴助兴。”

        张思戚听罢应允,那女子欣喜去了偏殿换装,一会儿,演奏声起,四个身姿曼妙的舞姬翩翩起舞,水袖流云,裙摆随行,不显奢华也不失优雅。而方才那妩媚女子则在舞姬中慢慢隐出,身段轻如柳波,婀娜多姿。莫说帝王,就是张姮也是瞬间被吸引;此女舞技卖力,势要倾倒众生。

        宫廷乐曲《月呈廊下》,正配的她曼妙的舞姿。时而欢愉时而悲切,一双美目温情脉脉对于帝王言语般惹人怜惜,倒也真与曲目相符,道尽相思之情。

        梁妃适时插话道:“曲婕妤的舞姿精进不少。”

        张思戚被拉回神,敷衍一句:“是啊。”

        曲终,那名唤曲婕妤的女子舞闭欠身莞尔,风情万种,让人着迷。皇帝高兴,赏赐一盘梅果浆糕和香花御酒,曲婕妤自是欢喜。看着她的媚态,还有其他妃嫔艳慕的样子,张姮明白,虽说是为她办得接风宴,但这宴会的主角从来都不是自己,只是各妃嫔争宠的机会罢了。

        张姮正琢磨着该做些什么,身旁有御前尚仪提醒她,一会儿歌舞结束,会有人奉上御酒,张姮要亲自给诸位娘娘敬酒,以示天家子嗣孝义,内宫和睦。

        之后张思戚开口:“今日良辰佳时,长孙亦归宗,朕今日设宴,也是希望长河能熟悉后宫众人。”然后有宫婢将早已准备的银质雕刻蝶舞花纹的酒壶,放在张姮桌上。

        按尊卑,张姮先为皇上敬酒,然后是梁妃,接着本该轮到何氏昭仪,只因今日她身子不适未出席,便直接为元容斟酒。然后被人搀扶着来到下首,换了新酒壶再按品阶一一斟酒。

        宴厅中,大多都是服侍皇上的后宫老人,就算刚才献舞的曲婕妤,也有四年了。

        只是这位曲玫曲婕妤,仗着自己刚才得到皇帝的青睐,张姮斟酒她连人都不看,自斟自饮起方才的御酒,一杯一杯灌肚,对于张姮新斟的酒置之不顾,全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一身舞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半漏半遮,支手歪头饮酒,媚眼秋波红唇嬉笑,好似醉酒。张姮就尴尬了,对方不喝她的酒也就是不承她的情,她说不是走也不是,抬眼去看张思戚,他正被梁妃和元容缠着说话,根本没注意这边,想来这女子也是仗着皇帝没看到才如此大胆。

        曲玫又喝了四五杯,张姮才听见旁边一个正蓝衣裙的女子,嗤笑了一声说:“婕妤娘娘刚才舞了一段相思曲,怎么现下又要来一段寒春醉了。”曲婕妤这才放下酒杯:“葆姐姐,今日妹妹舞的高兴,再说皇上赏赐的御酒,妹妹自然要慢慢细品,怎敢留到宴散。”

        说话的是婕妤刘葆,同样容貌端庄,只是和曲玫相比降了几分姿色,只见她掩唇说:“是是是,妹妹高兴那就多喝几杯,只是方才皇上下了口谕,你可不能多饮伤身啊。况且今夜晚宴的目的是什么,妹妹可万不能耽搁啊。”

        曲玫想是真醉了,咯咯笑起来:“天大地大,皇上的赏赐最大,什么劳什子都不能让嫔妾耽搁了皇上的好意。姐姐要是心急有人怕不知你的位份,那大可叫人伺候你,妹妹我可不会去说。”

        “你在我上座,哪有你不还礼我就先行的,岂不乱了规矩。”刘葆说完也不管了,自顾自的夹点心吃去了。徒留张姮还在傻站着,她本以为刘葆是想化解她的窘境,最后竟和曲玫斗起嘴来,宴厅内的丝竹声依旧悦耳的奏着,但此刻张姮听来越发嘈乱心烦,她今日佩戴的本就多,举着酒壶身子也开始吃不消,再加上晚上还没进食,似乎有些晕眩了。

        这会儿曲玫终于放下自己的佳酿,闭目养神,又呼出几口酒气,才撑开带着倦意的眼眸,慢悠悠的拿起张姮斟的酒喝下,整个过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之后一挥手,竟示意她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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